洛子歸、花秋月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原本灰蒙蒙天已被瘋湧而來的黑雲擠成墨色,整個土縣此時仿佛被披上一件黑裳,莫名的黑暗讓人窒息。
操場上的人已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驅趕,飛鳥也悄聲入眠。
洛子歸與花秋月對視一眼,長出一口氣,兩人落下的每一步使得這天就要被擠破了般沉重。
天地無極,廣目深遠,山高林森,東聖之地。
山門石雕上就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東聖山。
人沒見到,天確實怒了,滾滾天雷怒不可遏。
“你……退回去!”
洛子歸撓撓耳朵,懷疑聽錯了,或者說的不是他,可一轉頭發現花秋月一點反應都沒有,隻得後退一步。
“怎麼了?”
花秋月也想退,可不知被什麼力量禁錮住,腳完全動不了。
“你站那裏別動,有人會來接你。”
洛子歸算是明白了,這天地變色還真是因為他,這不,天上那黑雲還沒憋足勁呢,此時又得緩緩四散而開。
人的內心總是對未知充滿恐懼。
洛子歸雖然不是嚇大的,但他猛然發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探視氣息,不得已收了呼吸,停了心跳,一瞬間失了神。
那雙眼睛包含著滄桑,透著無情的寒意,那一眼很複雜,揉雜著很多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洛子歸出了一身冷汗,風灌進後背,才恢複神態,腿跟注了鉛般移不動,眼前哪有花秋月的影子。
好一個東聖山,一個眼神就讓人如此膽怯。
“嗨,老天,你好啊,我就問你氣不氣?氣不氣?”
洛子歸抬頭看天在緩緩放晴,眯著眼念叨,他真是特麼的嘴賤,賤入骨髓了,這不,懲罰就是一道劈偏了的黑雷。
“嗨嗨,打不著,等著哈,總有一天,我要上去逗你玩玩。”
洛子歸隻能以嘴欠懟天的方式去克服內心先前的恐懼,他不是怕,卻也忘不了,忘不了啊。
黑雲潰散,不撤也沒法子,機會是抓住了,隻怪高空萬裏,太遠,再者,可恨的洛子歸太鬼滑。
“你……臉色很差啊。”
柯禦凡的出現簡直太讓人糟心了,那眼神不就表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還在裝模做樣的明知故問。
“切,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洛子歸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柯禦凡這樣幸災樂禍的主,眼瞎啊,沒看到他剛從東聖山那山腳下出來。
“哈哈,沒事沒事,正常正常。”
柯禦凡很是理解的拍了拍洛子歸的肩膀,走得很瀟灑,不僅帶風還吹著口哨。
“我……”
洛子歸本想在學校等到中午同花秋月一起回去,可奈何對東聖山有種沒法抗拒的陰影,實在呆著不舒服,隻能先躲躲,出去順順氣。
“哥哥……”
洛子歸大早上出去,回來時都晌午了,進門剛換好鞋,小不點踩著小碎步就撲了過來,還在他臉龐上來了個麼麼噠。
“少來,一個哪夠,再來一個。”
小不點連忙又是一個麼麼噠,親的洛子歸心裏陰雲消散,神清氣爽,什麼東聖山,等哪天得空……
他內心的得空肯定是有了一定的本事再去找東聖山麻煩,怎麼可能吃這種啞巴虧,實在難以下咽。
小不點挺能耐的,這麼大點就已經會走了。
洛子歸順手抱起舉高高,內心無比自豪,小不點是無意中的一次試驗,花秋月是有心的一次投資,姐弟倆都不差,隻是不曉得將來會怎樣。
他順路給準備午飯的黎阿姨打了聲招呼,如此場景,外人怎麼看都是一家人,就是兄弟姐妹有點多。
洛子歸跟小不點玩得正起勁,便看到將軍泥、葉子、山貓三人進門,便開口問道:“你們都去哪了?”
葉子軟癱在沙發上,沒準備開口,山貓就更不用說了,說話不是他的強項,直接去接水。
“譚允年叫我去下了盤棋。”將軍泥掃了眾人一眼,端起山貓遞過來的杯子,搖頭苦笑道。
洛子歸一邊和小不點比指力一邊很好奇地問:“哦?說了什麼?”
將軍泥喝了一口水皺眉道:“沒說什麼特別的,隻是簡單的問了下昨天下午北舊城的情況。”
“嗯?再沒了?”洛子歸怎麼也不相信譚允年會有如此好心,不由得再次追問。
“沒了,不過,很奇怪,他居然給我說了很多關於劍的傳說。”
“嗬嗬,他倒有心。”
將軍泥的話讓洛子歸的眼皮跳了跳,譚允年與潛龍淵的關係匪淺啊,居然憑借傷勢就能知道是如意造成的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