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道:“孝孫,今日你代表你父親,坐在首席!”
王孝孫連忙推辭,劉裕道:“不必客氣,今後太尉府就是你的家!”又對自己兒女道:“全憑孝孫的父親,我才敢把老二留在長安,孝孫隨我回來,以後大家都要像對待家人一樣待他!”
劉裕的家人都點頭答應,劉義符道:我給孝孫弟弟介紹一下咱家家人!
劉裕與王孝孫均點頭稱好。
劉義符一路介紹下去,王孝孫一路看去,隻見那長子劉義符生得油頭粉麵、舉止放浪,三子劉義隆卻臉龐方正、器宇軒昂,剩下幾子都年齡尚小,還是稚嫩的少年模樣。侄子劉義慶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氣度雅致、舉止斯文。長女劉興弟生就一幅典型的賢妻良母模樣,嫁於振武將軍徐逵之為妻,徐逵之在戰場上犧牲,長公主便帶著兒子徐湛之住在太尉府,一邊撫養兒子,一邊幫助照看自己的胞妹、劉裕幼女劉欣男。兩個孩童都生得粉琢玉砌,甚是可愛!
最後一位身著淺綠衣衫的少女,光線般直射王孝孫的心扉,令他胸中豁然開朗。那容貌說不上奪目、也談不到嫵媚,卻如清泉般幹淨、如春風般溫暖、如早晨盛開的花朵般明豔,如夜晚照耀的月光般皎潔。王孝孫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第二眼。隻覺與父親離散的傷感、今後失去自由的苦悶、前途未卜的彷徨頃刻間都變得淡之又淡,渾身放鬆而又舒服。
王孝孫向其餘眾人望去,隻見劉義符雙眼迷離,不時便看向那少女。劉義隆卻態度從容,一眼都不向那少女望去。劉義康等人也都時不時笑嘻嘻地偷窺那少女,劉義慶左顧而言他,故意隱藏射向那少女的目光。徐湛之與劉欣男幹脆直接環繞著那少女玩耍。
劉義符介紹道:這位是胡藩將軍的女兒胡惠媛!
胡慧媛向王孝孫點頭行禮,王孝孫隻覺得臉頰發燒、心跳加速,不敢直視,連忙點頭還禮。
王孝孫心道:聽說胡藩將軍已在戰場上犧牲,原來他留下一位如此美麗的女兒,居住在太尉府。隻可惜那劉義真是壞透了,平民家的女兒都想欺負,又何苦是這等傾國傾城的美女?幸好他不在建康!這劉義符看起來也輕薄得很,隻有那劉義隆看起來正派些,城府卻不知有多深。她與這幫虎狼生活在一起,真是危險得很。想著想,便十分替那胡惠媛擔心。轉念又一想:她是太尉的幹女兒,將來定是要嫁王侯將相的,我隻是一個人質,又替人家著哪門子急?想到這裏不禁向胡惠媛望去,隻見她一雙妙目也正望向自己,不禁呆呆得發愣。
卻聽劉裕道:“今天除了要把孝孫介紹給大家外,還有一事。我請欽天監監正為惠媛算了一下命格,惠媛是至尊至貴的命數。”
劉興弟笑道:“那豈不是娘娘的命數了?”
劉裕道:“究竟是什麼命數,我再細問,欽天監監正則說天機不可屑露。”
王孝孫心想:當娘娘又是什麼好命數了?那司馬家的皇帝個個顛來倒去、自身難保,若是當了娘娘才是命苦。劉裕在家宴中,大談一個別人家女兒的命數,不知有何用意?
隻聽劉裕道:“監正也說了,讓惠媛入我們劉家宗室,姓我劉氏姓氏,既能保我劉家興旺,我劉家威儀又能保惠媛周全!我決定認惠媛為女兒,惠媛你意下如何?”
胡惠媛道:“惠媛求之不得!”聲音如鳥鳴花語,好聽異常。
王孝孫道:“看來是太尉還嫌自己的家族不夠貴氣,要沾沾這位胡小姐的榮耀。對於胡小姐來說倒是好事一樁,這樣以來,太尉成了她的父親、劉家兄弟成了她的兄弟,自不用擔心他們如蒼蠅蜜蜂一般,圍著她嗡嗡亂叫!”
又聽劉裕道:“以後惠媛便改名為劉惠媛,在座的劉家兒女便是她的兄弟姐妹!”
劉興弟笑道:“太好了,我又多了個妹妹!”
劉義符也苦笑道:“長姐所言極是!”
劉義慶舉杯道:“可喜可賀,恭喜伯父和眾位兄弟姐妹了!”
隻有劉義隆不言不語,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王孝孫心道:她是大富大貴的命數,我卻是人質的命數,我倆相差十萬八千裏!不禁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