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德祖道:“二公子對外宣稱長史是被刺客暗殺的,我已調查清楚,那刺客就是二公子派薛如意安排!”
王孝孫恨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毛德祖道:“他一個毛頭小兒,懂得了什麼,還不是受薛如意這個小人挑唆!可憐長史一世英名,都毀在他們手中!公子千萬節哀,現在你處境非常危險,好在太尉還不知此事,如果知道了,恐怕公子性命難保。太尉怕公子為父報仇,定會斬草除根。毛某冒死前來尋你並告知一切,就是感念長史當年救命之恩,想助公子脫難。”
王孝孫怒道:“這兩個奸邪小人,早知道當日在地庫就殺了他倆!”
毛德祖道:“公子切不可意氣用事,現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全性命,逃離太尉府,以待來日為長史報仇!”
王孝孫報仇心切道:“毛叔叔說得對,我一定要先保全性命。”
毛德祖道:“太尉很快就會知道長史已死,到時他護著兒子,定會殺公子以絕後患,事不宜遲,公子快隨老毛速速離去!”
說罷遞給王孝孫一套太尉府的守衛衣服,說:“公子快換上這身衣服,隨老毛離去。”
王孝孫道:“還有些東西是父親的遺物,我還要回房取回。”在這偌大的太尉府,他心中唯一惦記的是冰雪新娘和劉惠媛。
毛德祖本想阻止他,一想這孩子連父親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想拿回父親的遺物也是人之常情,於是便道:“好,公子換上護衛的衣服,快去快回,一切小心,老毛在府外接應公子。”
王孝孫將毛德祖給自己的太尉府護衛服,藏到花園中原來埋著冰雪新娘的土壤下麵,這花園是他住所與劉惠媛住所的必經之處。然後匆匆趕到劉惠媛所住之處。
卻見劉惠媛屋內甚是熱鬧,說笑聲一片,劉義符、劉興弟領著徐湛之和劉欣男都在,隻是不見劉惠媛。
劉興弟見他到來,笑道:“孝孫,你怎麼也來了?今天二妹房中的客人極多,她自己卻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王孝孫心中叫苦,想道:糟了,惠媛不在,我沒有時間尋她,恐怕見不到她這最後一麵了!悵然所失道:“大姐,我睡不著,想找惠媛妹妹借本書,她若不在就算了!不打緊的!”
劉義符以為他找借口故意親近劉惠媛,不悅道:“想看書何必找二妹,我雖不才,房中書籍也有些,隨你挑選,走走,現在我就拿給你何如?”
王孝孫本想推辭,見他表情不屑,怕他生疑。咬牙道:“多謝大公子!孝孫恭敬不如從命!隻得想辦法快去快回了!”
王孝孫與劉義符匆匆趕到劉義符住所,隨便借了《左傳》和《史記》,然後推說困了,急速回房,途中路過花園之時順道取了護衛服。
剛進自己住所,卻發現一個苗條曼妙的身影立在庭中月下,正呆呆地望著自己的冰雪新娘!
王孝孫看見這身影,悲喜交加,輕聲道:“惠媛妹妹,你終於來了?”
那少女聽聞是王孝孫,又驚又喜,轉身笑道:“孝孫大哥,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一張舉世無雙的明麗臉龐望向王孝孫,王孝孫看著眼前紅顏,滿心傷感,道:“我去找你,到處找不到,原來你在這裏!”
劉惠媛眼神如星光閃爍,道:“你去找我,是要帶我來看這株冰雪新娘嗎?你看,她已經全然變紅了!”
王孝孫朝冰雪新娘望去,隻見花已全紅,嬌豔奪目,與眼前紅顏相互輝映,心想:昨夜這花還缺一角尚未變紅,今夜就全然變紅了,可見花也懂人心!可惜我卻要走了!花尚有情,莫不是在為我送行?惠媛恰巧在今夜來找我,讓我與她得以共享這曇花盛開的難得片刻,此生足矣!
劉惠媛見他隻呆呆地望著自己,道:“孝孫大哥,你當真用自己的鮮血救活這曇花,並使她全然變紅嗎?”
王孝孫想著前路茫茫,這也許是與她相見的最後一麵了,沒有必要再瞞她!於是卷起衣袖,露出滿是疤痕的手腕,道:“一開始,幾滴鮮血就能讓她滿足,漸漸不行了,她的需求越來越多,我隻好夜夜割破手腕!”
劉惠媛垂淚道:“你這又何苦?”
王孝孫胸中激蕩,脫口而出道:“我當然是為了你,想讓你看到這株變紅的冰雪新娘!你雖然扔掉了所有種子,但是我知道你舍不得!這畢竟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念想,還如此美豔,世所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