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孫聽他此言,異常感動,正要開口,卻聽到有人奸笑:“周老頭,恐怕你誰的周全都保全不了。你們三個還是一起束手就擒,和我回去見太尉吧!這個叛將毛德祖,居然背著太尉做出這種事情,我看他是不想活啦!”
話音未落,一個灰衣劍客挺劍刺向王孝孫,正是沈田子的心腹沈敬仁。
周昌明接過劍招,與沈敬仁廝殺在一起。二人功夫不相上下,關鍵時刻,沈敬仁將劍刺向昏睡中的劉欣男,王孝孫急忙相救,眼見就要喪命,周昌明撲到他身上,被沈敬仁反手一劍刺穿心髒,當場斃命。
王孝孫大慟,與沈敬仁纏鬥在一起,王孝孫不敵,眼看就要敗落之際。一個黑影閃過,一位相貌英俊儒雅的中年男子武功奇高、救下王孝孫,與沈敬仁廝殺在一起,僅幾招就製服了沈敬仁。沈敬仁慘笑道:原來是崔祭酒親臨長安,沒想到這小子有這麼大的麵子,有勞崔祭酒親自來救他。
崔祭酒莞爾一笑道:“我敬重王長史大義,定要保護王公子周全。”
王孝孫用劍指著灰衣刺客道:“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跑到太尉府來殺我?還一路跟著我倒了長安,你究竟都知道些什麼?”
沈敬仁道:“我本來跟著沈田子沈公,前途不可限量。哪知沈公中了你老子的奸計,派我殺了王鎮惡,我以為立下此功,升官加爵不在話下。哪知你老子一轉眼就殺了沈公,我看情勢不妙,怕你老子殺我滅口,正準備逃走。恰好我的同鄉薛如意是二公子的近侍,他找到我,告訴我二公子恨死了你老子管東管西,早想找個機會收拾他。我就暗中投靠二公子,二公子果然恨你老子恨得牙齒癢癢,找了個機會,就命我殺了他。二公子命我監視王脩舊部,果然這個毛德祖大有問題,居然給你通風報信,我想拿了你的人頭,交到太尉手裏,是奇功一件。哪知這個姓毛的又出來救你,我倆打鬥之時,驚到了劉裕府的護院,我趁亂逃了。毛德祖是否脫身就不得而知了。”
崔浩道:“當時驚動了太尉府的護院,你正好可以邀功於劉裕,出賣毛德祖,你又著急逃掉是為什麼?”
沈敬仁道:“壞就壞在當時的護院帶隊是蔣虎牢,他也是王脩舊部,若是事情鬧出來,說不定我會被立馬殺了滅口。何況我與毛德祖在太尉府蒙麵大戰,太尉一定起疑,對我不利,倒不如趕緊逃跑!”
崔浩點頭道:“原來如此!”
沈敬仁將頭轉向崔浩道:“崔祭酒,你與王氏父子非親非故,又何苦幫他。倒不如將這小子的人頭交與劉太尉,劉裕自會與北魏修好,對祭酒來說豈不是奇功一件?”
崔祭酒笑道:“我崔某倒真不在乎這件奇功。”衝王孝孫道:“此人如何處置,還請公子定奪。”
王孝孫手起劍落,刺死沈敬仁。衝著崔祭酒垂淚拜謝道:“多謝恩人相救,我代故去的父親叩謝崔祭酒大恩!”
崔浩扶起王孝孫道:“在下北魏崔浩,與王參軍有過一麵之緣,無比敬重。今日遇到此等人間不平之事,一定要救助公子。”
崔浩與王孝孫將周昌明的屍骨埋在破廟後的院子裏,並不敢立碑文。
王孝孫跪拜磕頭道:“周老伯大仁大義,救我性命。我隻有來生才能報答了。”
崔浩道:“今參軍枉死,殺死參軍的直接凶手雖已被公子正法,但是劉義真、薛如意等主謀尚逍遙於世,公子應當尋找機會繼續為王參軍報仇雪恨。劉裕幾乎派了全東晉的察子和殺手欲致公子於死地。惶惶南朝,恐怕再無公子立足之地。還請公子與我同回北魏,崔某定當守護公子周全。”
王孝孫別無選擇,道:“我的命是崔祭酒相救,自當聽從崔主簿安排。不過,欣男是劉裕幼女,她是無辜的,受我所累流落與此,還請崔祭酒派人將其送回太尉府。”
崔浩搖頭笑道:“隻有她留在公子身邊,公子才是最安全的,劉義真害死參軍,公子留他妹妹在身邊,也不算過分。”
王孝孫捏緊拳頭道:“劉義真、薛如意二人的殺父之仇,我一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