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孫怒吼一聲，斬斷劉義真右腿，道：“魔鬼，你們父子兄弟，統統都是魔鬼！”
劉義真奄奄一息道：“我現在還不是真正的鬼，等我做了真鬼之後，絕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劉義隆！”
王孝孫詭異笑道：“你猜我怕不怕？”
舉劍又朝劉義真的左腿砍去，忽然橫空飛來一劍，刺穿劉義真心髒，劉義真登時身亡。
王孝孫怒道：“秦鑫，你幹什麼？”
秦鑫捂著傷口，用力道：“當年蓬征如此，慕容習如此，如今你也是如此，我實在不願看到你因仇恨而變成魔鬼的樣子！”
王孝孫冷笑道：“我是魔鬼嗎？我隻是殺了魔鬼而已！”
秦鑫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從百魔洞逃出，如今你大仇得報，是不是可以解脫出來，過全新的生活？”
王孝孫道：“還有一人，如果我不殺他，恐怕仍然死無葬身之地！”
秦鑫道：“你是說劉義隆？”
王孝孫道：“正是！”
秦鑫道：“他是大宋皇帝，你又如何殺得了他？劉家雖然虧欠於你，但是沉楓因為你而流落北魏多年，連公主也做不成，你就當扯平了好不好？”
王孝孫見秦鑫麵色蒼白，心口插著一箭，腿部血流如注，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急道：“你忍一忍，我給你包紮好。”
秦鑫麵色慘白，道：“不用了，我治不好了。你帶著胡姑娘走吧！”
王孝孫道：“不，我一定治好你，我不報仇了，我們回北魏去！”
秦鑫滿臉血汙，搖頭道：“回不去了，你記得把我爹爹和我娘埋在一起，每年都要為他們上墳。”
王孝孫道：“你爹爹叫什麼名字，葬在哪裏？”
秦鑫道：“我爹爹是毛德祖，我原名叫毛琴心。你去見過他之後，他出城迎戰，死在公孫表手裏了！當年他扔下我娘和我，離開北魏，投靠東晉。拓跋嗣要殺我們娘倆，是義父救了我們，還一直照顧我們。我本來很恨他，後來才明白他為什麼當年一定要投靠東晉，也明白了他為什麼一定要救你。”
王孝孫淚流滿麵，用手撫摸著秦鑫的頭發，道：“你不會有事的，我欠你和毛叔叔太多了，以後我要好好照顧你。”
秦鑫搖頭道：“我活不了。”她對胡慧媛說：“胡姑娘，我臉上盡是血跡。你能不能沾濕了手帕，幫我擦擦？”
胡慧媛知道她單獨有話想和王孝孫說，於是含淚道：“好的，我這就去旁邊的河流浸濕手帕。”轉身離開。
王孝孫也明白秦鑫的意思，用手替她理理頭發，悲愴道：“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就說吧。我都聽你的。”
秦鑫道：“我想問你，百魔洞中，周千戶和林力他們，包括慕容習，是不是都是你殺的。”
王孝孫臉色一變：“為什麼這樣問？”
秦鑫眼神迷離：“很簡單，那些人都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否則你未必可以如此順利地當上幽燕黨的領袖。”
王孝孫搖頭道：“不是我殺的，明擺著凶手是王曇首。”
秦鑫冷笑道：“你不要騙我了，沉楓和王曇首隻是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可你不是，你變了，早就不是原來的王孝孫了。”
王孝孫掉下淚來，哀求道：“你快點好起來，我還變回從前去。”
秦鑫伸出帶血的手掌，撫摸著王孝孫的臉龐，悲傷道：“就算你能變回從前，你也不是我的，胡姑娘那麼美、那麼善良，你是屬於她的。”
王孝孫悲痛欲絕，撫摸著秦鑫的頭發柔聲道：“不是，我心裏隻愛你，你快點兒好起來。我們離開北魏，雲遊四海，找個沒有硝煙的地方，你說好不好？”
秦鑫含笑道：“好呀”！垂首死去。
王孝孫身體顫抖，雙淚縱橫。胡慧媛聽到哭聲，走到秦鑫的屍身前，掏出手帕，輕輕地幫秦鑫把臉龐擦拭幹淨，二人將秦鑫焚化。王孝孫帶了秦鑫的骨灰，準備將她與她的父母埋葬在一起。
王孝孫看著胡慧媛，輕聲問：“惠媛，你準備到哪裏去？”
胡慧媛歎道：“天大地大，卻再沒有我安身之所。我和欣男一樣，劉宋是回不去了。可是，天下戰亂，哪裏能有淨土呢？”
王孝孫道：“我要去安葬秦鑫的骨灰，不如你和我一起上路了。之後，我會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