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前,王輪還沒進去,便被人攔住了路。
一路上橫夜安然被扛在肩頭,對接下來的事情了然於心,不在乎再挨頓揍,至多來日浪費些路途清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王輪駐足的時候,橫夜微微抬頭,看到一張青澀的有些熟悉的小臉,然後那張小臉上揚起了笑容,像幽穀的青蘭綻放。
“將他放下來。”幽幽的聲音響起,帶著些怨氣。
王輪說道:“你是何人。”
風寐叉腰笑道:“你帶他前來不就是向本小姐賠罪的嘛。”
“王輪,見過風二小姐。”
王輪拱手道,倒也沒有懷疑,畢竟這是風府,沒有誰有膽子去冒充風二小姐。
“咳咳,行了,你進去吧,爺爺在裏麵等著。”風寐抬起小手指了指她身後的大堂。
王輪將橫夜放下後徑直走了進去。
“怎麼,不記得本小姐了?”風寐看著橫夜,轉了一圈,仔細打量著。
頓了頓,咂嘴弄舌道:“真慘,都打成這樣了。”
說著,風寐還伸手碰了下橫夜背上裂開的傷痕。
風寐又道:“還吃糖葫蘆嗎,世子殿下?”
橫夜看著她,不說話。
若非自己被綁著,說不得非要再抽她一大嘴巴子不可。
“喲喲,世子殿下別瞪眼呀,本小姐還沒把你怎麼樣呢。”說著說著,風寐一隻手摸上了橫夜的臉,摸著摸著,她突然覺得有些小臉俏紅,於是使勁捏了一把。
橫夜始終麵無表情,對於這個小女孩,他總是覺得對方的心智並不單純,用人間的話來說就是早熟的可怕,也不知這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隻見風寐指了指不遠處路過的家丁,家丁一路小跑而來。
風寐冷哼一聲:“本小姐還治不了你了,將他扛到本小姐房中。”
“是,二小姐。”
下人二話不說,將橫夜扛起就走。
…………
會客堂內,身穿長袍的老者坐在大堂中央。
整個堂內,除去下首站著的王輪,與一老仆外,空空如也,別無他人。
“不是帶武平雲的小崽子來賠罪嗎,人呢,莫不是戲弄老夫?”老者正襟危坐,氣勢逼人。
“王輪確實帶世子前來,隻是在門口被風二小姐截下。”王輪拱手回道。
“老黃,將人帶進來。”風三元摸著胡須,敢欺負自己的孫女,倒要看看他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
邊上老仆轉身出去,整個大堂內,氣勢變得凝重,兩人相對無言,一人氣勢渾重,一人不卑不亢,互相對峙。
不一會兒,老仆回來,說道:“老爺,二小姐命仆役將那位世子扛走了。”
什麼?
王輪,一聽,有些急了,即便是任由風三元處置,當著自己的麵他又能拿世子如何,真的打殺了不成?當武王府是病貓呢,所以這些,無論是王爺還是大總管都是可以預見的,頂多打罵一頓罷了,而現在卻是被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子帶走,這後果可是難料,尤其是生於豪門的紈絝,對待這種事情一向不講什麼人情世故,做的很絕。
不管他是真假,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不是可以讓人隨意拿捏的,否則武王府臉麵何在,王輪轉身往外走去,欲尋回那位世子。
風三元橫眉怒目,說道:“怎麼,王輪將軍將風府當作自己家不成,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如今還想隨意逛逛?”
“王輪不敢,隻是世子安危王輪不敢不顧。”
王輪說著,腳下卻是不做停留。
“你世子安危重要,難道我風府二小姐的臉便可以隨便打了嗎?”
“末將並非這個意思。”
風三元起身怒道:“是與不是,今天的事情,都交給寐兒自己去處理,無論你王府世子少條胳膊還是缺條腿,都是他自己作下的因果,怨不得別人!”
王輪隻感覺雙腿一陷,難動分毫,看來這老匹夫,今天是要將自己留在這兒,這位假世子出了什麼事情倒是其次,反而是王府的臉麵丟了,王輪是無法饒恕自己。
王輪:“今天王輪請教一下風大祭酒何為武道,何為兵道。”
“請教老夫,你王輪還不配。風三元斥喝一聲,堂內陣法光芒四起,殺機陣陣。
王輪踏出一步,可是這一步下卻耗去他半身氣力。
再拔劍,拔出三寸,難動分毫。
“逆轉伏龍大陣”
王輪艱難吐出幾字。
“算你小子有點見識,你能以此年紀修到如今境界,屬實不易,老夫惜才不忍傷你,兒孫事兒孫了,今天的事情,就交給老夫的寶貝孫女去處理,今天過後,無論如何,恩怨兩消。”
風三元說道……
而另一邊,風寐臥房中。
橫夜被扔在一張軟床上,周遭是紫色的紗賬。
本以為免不了一頓毒打報複,畢竟是自己先行動手的,一根糖葫蘆引發的血案想想也是讓人無語。
等了許久,終於聽到推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