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炷香的時間一晃而過,秦霞客將四千老卒安排在了距離涼州城四裏外的地方駐紮了下來,而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
曲相安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十幾號的人,十幾號人一到便開始往老兵手上錢袋子,每個錢袋裏頭都分量滿滿大抵有兩片金葉子的數目。
要知道這涼州城底下的普通人家一年即便是奢侈點的一年也就一片金葉子,曲相安出手倒是闊綽,一下便是八千片金葉子,驚得秦霞客還以為他去搶國庫了。
等錢全部發完後,曲相安找了個高處爬了上去,插著腰對著底下的老卒高聲道:“這半個月來都辛苦大家了,這點小禮物就算是相安給大家的犒勞了,這幾日大家就放開了吃放開了喝,不過前提是在離開之前你們手裏的金葉子都必須花完。”
話音未落,台下的老卒皆是嘩然一片,從來都隻有這些當大人的朝底下的人收錢份,卻沒見過哪個大人還會主動發錢的。
雖然大家表麵上都一副猶豫的模樣,實則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隻是按軍中的規矩駐紮期間也需要整備日常軍務,哪怕進城也隻是進行日常采購,而手裏這錢卻又不能留著。
一時間眾人的心情開始搖曳不定起來,要是去玩就是有違軍紀,但要是不去……那豈不白瞎了手裏這袋白花花的銀子了麼。
就連一旁的秦霞客都朝曲相安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隻見曲相安輕咳兩聲繼續道:“大家且安心,我可不是讓你們單純的去玩,有三個任務爾等需要牢記,首先:不得擾民。其次:記清楚涼州城每個小巷,每條捷徑,每家住戶的位置。最後:不許入青樓。以上三點,若是做不到的可以留下,但若是領了錢卻又違反了的。”
曲相安頓了頓,冷聲說道:“斬立決。”
此話一出,一時間校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聽見了那話中的殺意,也都明白了,這白衣少年並不是在開玩笑。
片刻後在四個千夫長的帶頭下,四千老卒朝高台上的曲相安拱手緩緩鞠了一躬:“吾等聽令。”
“好啦好啦,瞧你們拘謹的樣子,又不是新兵蛋了。那諸位,這幾日還望玩得盡興。”曲相安扇了扇手中搖風,莞爾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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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涼州城門,曲相安、秦霞客兩人悠閑地散步在了涼州的集市上。此時秦霞客不解地問曲相安方才那番的用意,隻是卻被曲相安三兩句話便岔開了話題:“聽聞大隆皇室內藏有那柄木牛馬的一節斷劍,不知是真是假。”
秦霞客認真地回憶了一番,最後並不確定地點了下頭道:“傳說,三尺木馬牛,可折天下兵,百年前這柄神兵卻被王仙芝兩指捏斷。我娘在世時也說過,那斷掉的劍鋒現如今很可能就在大隆國庫內,先帝也曾找遍天下想要尋木牛馬的另一部分,隻可惜直到現在也不曾出現過。”
曲相安笑了下,問道:“不是聽說那劍宗有一人使的就是一柄斷劍麼?”
秦霞客搖了搖頭:“若是真正的木牛馬出世,天下神兵需俯首,然而數百年間未曾聽聞過有此等異象,顯然那不是真正的木馬牛。”
“竟還有這種事情?”曲相安不由地挑了下眉頭,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木馬牛出世後天下神兵需俯首,“虧了!”
“先生虧了?”
曲相安認真地點了下頭:“虧了。”
秦霞客正好奇得想要追問的時候,從天邊落下兩個白衣孩童,見到兩人後恭敬地拱手道:“見過平安王,見過曲莊主。兩位大人,我家宗主有請。”
秦霞客還是第一次聽說先生竟還是個莊主,回想起方才出手時那般闊綽,莫不是錢莊莊主。也就打趣地問道:“我竟不知先生還是位莊主,莫不是哪個錢莊的大老板?”
秦霞客原本隻是隨便一問,沒想到曲相安竟害羞地撓了撓頭,旋即點頭道:“公子神機妙算,鄙人不才,六國錢莊正是在下家中產業。”
“……先生莫不是在戲弄在下吧?”秦霞客吞咽了下,不可置信地問道。
隻見曲相安認真地點了下頭,還拿出了一塊寫有六國的金牌道:“貨真價實。”
那金牌上赫然寫有“六國錢莊”四個大字,金牌如虎符,做工精細極致根本無從模仿,如此一來先生是六國錢莊的莊主確實無誤了。
這天底下有兩個最大的錢莊,第一個名作大龍錢莊,從名字上便可知道這是由大隆皇室所掌控,一日之間往來金錢數目便有成千上百萬金葉,而其幕後老板便是當今的三皇子殿下。
至於另一個那便是六國錢莊,六國錢莊分店開遍六國,盡管占不到大隆這天底下最大的油水但也是聚沙成塔,將六國經濟彙聚一處,也有了與大龍錢莊抗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