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李獻想著今年能收購1萬噸玉米,那都是阿彌陀佛燒高香了。
沒想到,駱波和駱濱出麵找艾合買提幫忙,現已收購近1.8萬噸玉米。
這樣一買一烘幹、再一賣。
除去幹濕差價、煤電費、人工開支和稅費,淨利潤預計能高達500萬元。
望著一輛輛貨車魚貫而入。
各族農民賣糧的車和購買幹玉米的大貨車來回進出,把院門的水泥地都碾壓了兩道深溝。
李獻和老謝開心地合不攏嘴了。
老謝指著兩道深溝說:“明年把這塊水泥地撬掉,打些標號更高的混泥土。”
院內,傳輸帶正朝烘幹倉傳輸著水分較大的濕玉米。
這堆玉米是收尾的活兒,兩個多月的烘幹活今年也要告一段落。
烘幹師傅小姚來到李獻跟前請示著,“李老板,這堆玉米估摸著要多出個一噸來,是放到一邊,還是一塊兒烘幹?”
李獻摩挲著下巴,思忖著,“多一噸應該問題不大吧?”
小姚擔憂地說:“現在玉米已經多出20噸了,能不能承受住?”
為減少烘幹成本,在請烘幹廠工程隊修築烘幹倉時,李獻多給工程隊支付3萬元,在倉底又增加了加固設備。
這樣下來,每次烘幹玉米時就比這套烘幹設備的最初設計水準多烘幹20噸玉米。
按照加固後的規模運營一個月,這套新設備就多烘幹出600噸玉米。
無形中節省了煤電費。
李獻毫不在乎地說:“應該沒事,也就多一噸,多個20噸都好好地,比設計規模多個21噸,影響不會太大。”
老謝也勸說......獻喝的滿臉通紅,略有醉意。
他讓今晚值夜班的李獻回宿舍去休息,自己替李獻值夜班。
駱波見天色太晚,路上的積雪都結成了冰,也留在烘幹廠宿舍休息。
老謝在鍋爐房和烘幹倉來回查看著溫度。
見溫度低下來,忙不時叮囑值夜班的鍋爐工巴哈提添加煤炭。
淩晨六點,老謝打著哈欠抬腕看下手表。
對著巴哈提說:“再查最後一次溫度,就能安心睡覺了。”
按照烘幹流程,再有三小時,值白班的鍋爐工就能扯掉鍋爐房的煤火,做收尾工作了。
老謝披著黃大衣拿著電筒照了下鍋爐房的溫度,不錯,300度。
他推開鍋爐房的門,就被外麵的寒氣逼得咳嗽兩聲。
老謝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攏緊長大衣的衣領,頂著凜冽的寒風朝烘幹倉走去。
手電筒照在外麵的溫度計表上,顯示器被一層厚厚的白霜蒙住了,根本看不清上麵的溫度。
老謝走到溫度表前,用衣袖擦下塑料殼上的白霜。
他把臉湊到溫度表前,惺忪的眼睛盯著上麵的溫度。
120度,剛剛好。
老謝心裏盤算著,等忙完收尾工作,他就能飛回浙江老家跟親人團聚了。
徜徉在跟家人團聚場麵的老謝,還沒轉身。
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他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衝力給推到了。
不知是昨天多添加的一噸玉米加大了對烘幹倉底部的壓力。
還是李獻多掏三萬塊讓建築商加固的材料是次品,也或者是建築商在建烘幹倉時偷工減料。
烘幹倉離地麵一米多的部位......被玉米擠爆了,挨著門邊的那堵圓弧形的牆底部垮塌了。
垮塌部位大概高兩米、寬一米五左右。
烘幹倉裏麵的玉米如同決堤的洪水“嘩”的一聲從豁口湧了出來。
成堆的玉米瞬間把老謝掩埋了。
還在睡夢中的李獻和駱波被這聲巨響驚醒了。
倆人穿上衣服,連褲袋都沒來及扣,趿拉著皮鞋衝出宿舍。
十幾個工人聽到響聲,也相繼衝出宿舍。
駱波快步朝鍋爐房跑去。
值夜班的巴哈提站在鍋爐房門口斜靠在鐵門旁。
他整個人都嚇傻了,渾身瑟瑟發抖。
駱波衝進鍋爐房沒看見老謝,又折回來使勁推了下嚇得尿褲子的巴哈提,“老謝呢?”
巴哈提顫抖的右手指著成堆的玉米,哆嗦著說:“他看溫度,在裏麵,裏麵。”
駱波回頭看下高達兩米多的玉米堆,對著跑過來的李獻聲嘶力竭地喊道:“快,開鏟車來,救老謝哥,老謝哥被埋在裏麵了。”
李獻頓時臉色煞白,雙腿發軟。
駱波見狀,對著站在宿舍門口嚇傻的工人們吼著,“快呀,媽的,快來救人,韓胖子,快去開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