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咕咕叫的肚子,夏崢慘兮兮地找了個碗,把泡麵調料衝成一碗清湯寡水的湯。這東西聞著挺香,但到底沒什麼營養,根本無法滿足一個餓了半天的成年人的肚皮。

和夏崢的饑腸轆轆不同,已經擦幹毛的鳥正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在那張舒適溫暖的大床上散步。

夏崢哀怨地看了它一眼,突然後悔把它放進來了。擦毛的時候甩他一身水就算了,居然還趁著他洗澡換衣服的工夫把他僅剩的一碗泡麵給幹吃了!

誰能告訴他,一隻比他巴掌大不了太多的鳥是怎麼成功撕開泡麵包裝的?

像是感受到夏崢正衝自己釋放怒氣的眼神,鳥兒猛地轉身,歪著小腦袋滿臉無辜地瞧著他。

“……”夏崢滿肚子的火氣瞬間煙消雲散,他一個成年人怎麼能跟個鳥計較一碗泡麵,關鍵是這隻鳥還特別的萌。

對於鳥的類別,夏崢沒有任何疑問,要是連鸚鵡都不認識他這些年的書算白念了,還不如回幼兒園和小朋友一起認圖學拚音呢。不過這隻鸚鵡的毛色和他印象中的有些不同,身上和翅膀是黃藍相間的羽毛,頭頂卻是紅色的,眼睛周圍有一圈白毛,乍一看跟瞪眼珠兒似的。尾巴上還長了幾根綠色的毛,背上幾搓黑色的毛組成個心形,不注意看還以為是誰無聊畫上去的。

伸手扯了扯,夏崢確認那毛的確是長在鳥身上的,而且這家夥剛從暴雨裏鑽出來,也不太可能是染色的,也就是說,這鸚鵡天生就是這副樣子,還真是稀奇的緊。

可能是被夏崢那下扯疼了,鸚鵡眨巴著豆子眼,眼裏水汪汪跟要哭似的,這下可把夏崢心疼壞了,趕緊把它捧在手裏,一手輕緩地撫著它背上的毛,邊輕聲細語倒著歉。活了二十多年,他今晚算是知道“低聲下氣”四個字怎麼寫了。

“啊啊,蜀黍,你是好人!”被夏崢摸毛摸的格外舒服,鸚鵡眯縫著豆子眼,用鳥類獨有的尖細聲音誇讚著。

它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嚇得夏崢差點把它扔出去,雖然早知道鸚鵡是少有幾種會說人話的鳥類之一,但進屋這麼半天一點聲音都沒發出過,這會兒大晚上房間裏突然冒出個怪腔怪調的聲音還是挺嚇人的。

“你,你會說話啊?”拍拍狂跳的心口,夏崢有些失落,但凡會說話的鸚鵡都是有主兒的,他還想著這鳥若是沒人要自己就留下,好歹也是個伴,現在看來,他隻能擁有這個又呆又萌的小東西一晚上了。

“鸚鵡會說話很奇怪嗎?”鸚鵡又擺出賣萌的標準姿勢——歪著紅色的小腦袋,一雙豆子眼頻繁眨巴著,在那圈白毛的映襯下特有喜劇效果。

“……”夏崢無語望天,他竟無言以對。

“蜀黍,你叫什麼名字啊?”見夏崢寧可看天花板也不看自己,鸚鵡不高興了,兩隻小爪子在夏崢的掌心狠狠掐了下。可它小小一隻,用盡全力也沒多大勁,抓的又是人身上皮膚很厚的手心,那感覺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我叫夏崢,你叫什麼啊?”吸引夏崢注意力的當然不是鳥爪子那不疼不癢的一抓,他好奇的是這隻鳥似乎很聰明,居然會問問題。要是這小東西真那麼聰明,那他說什麼都要想辦法把它從原主人那裏買過來,有這麼個小寶貝陪在身邊,日子不要太美好。

“我叫奧利奧,”挺起小胸脯,鸚鵡驕傲地報出自己的名字,看夏崢一臉沒聽懂的樣子又補充了句,“扭一扭,舔一舔,再來一泡!”

夏崢本來還在琢磨它主人怎麼起了這麼個沒品位的名字,可當他聽完後麵那句,頓時滿臉黑線——它原來的主人是流氓吧?都交了這寶貝些什麼啊!

感覺一顆好苗子被教歪了,夏崢痛心疾首,更堅定了要把這小東西要過來的想法。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的名字特威武霸氣上檔次!”絲毫沒注意對方漆黑的臉色,奧利奧傲嬌地在夏崢手心上溜達,以往每個聽到它名字的人都會誇它幾句,這人也太沒眼力見兒了!

“咳咳,奧利奧,”剛叫了鸚鵡一聲,夏崢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叫喚起來,沒辦法,他都餓得前腔貼後腔了,還要念叨個餅幹的名字,沒上去舔兩口已經很有出息了,“你家住在哪裏啊,怎麼會在大雨天跑出來啊?”

“主人帶我出來玩,然後,然後我就找不到主人惹!”奧利奧可憐巴巴地垂下小腦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瞅著都要哭了。

夏崢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像奧利奧這種智商比較高又會說話的鸚鵡是會認路認人的,會找不到主人就隻有一種可能——它被拋棄了!家養鸚鵡到了自然界幾乎是沒什麼生存能力的,尤其在城市裏幾乎找不到適合它們食用的食物,把它們扔掉就等於判了它們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