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聲令下,在他身後還果然衝出三名軍人,就朝俞柏海撲了過來。
俞柏海的警衛員正拿著傘追下車,準備給他遮雨,見勢不妙,隨手扔下傘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抬腿將撲在最前麵那名軍人踹倒在泥水裏,隨即拔出腰間配槍,啪啪就是兩槍!
槍聲響過,那兩名軍人倒在地上,抱著腿大聲慘叫。
警衛員身負保護首長重任,第一要務就是不能讓俞柏海處於危險境地。隻要不是上級黨政執法部門,持合法命令,他都有采取任何手段、包括使用武器來保護俞柏海的權限,所以在看到那幾個人凶神惡煞撲向首長,他當即就毫不猶豫拔出了配槍射擊。
隻不過,他也看到那三人當時手上並未持有武器,出於謹慎起見,也未對著他們要害開槍,而是擊中了他們大腿,瞬間令他們失去戰鬥力之後,就閃身擋在了俞柏海身前,左手向後一攔:“參謀長,馬上回車上去,這裏危險!”
說著,便用身體護著俞柏海,緩緩倒退,試圖拉開距離。
他這兩槍來得太突然,對方完全沒料到俞柏海竟敢抗拒抓捕,而那兩名倒在泥水中的軍人,還抱著被擊穿的大腿連連哀嚎,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讓兩人迅速拉開了距離。
“俞柏海,你這個反革命竟然還敢拘捕!”那名下令的軍人,被大雨一淋,回過神來,慌忙拔出配槍,躲到了其他人身後,大聲命令道,“所有人聽著,俞柏海背叛總部,是現行反革命,我命令所有人上前把他抓住,押送總部公審處決!如有反抗,可以就地正法!”
“哪個敢亂動,我就斃了他!”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厲喝,隨即後方蓋著雨篷的長長車隊中,一個個頭戴凱夫拉頭盔,身穿防彈衣,胸前插著防彈擋板的北方戰區戰士從車上飛躍而下,不顧雨地泥濘,以三人戰鬥小組編隊迅速散開,以汽車、樹木、岩石等為掩體,果斷打開了槍支保險,呈反包圍狀,反將101軍區一眾人等圍在了核心。
丁英被他們迅猛的動作吃了一驚,他看到這些兵裝備精良也就罷了,展開的戰術十分精熟,眨眼之間就搶占了要地,控製住了局勢。
雖然大雨仍在下個不停,地麵全是爛泥,可是這些士兵卻是毫不猶豫就或趴或蹲在泥水裏、山包上、岩石後,根本不顧被弄得泥汙塗了他們滿身滿臉,所有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自己的目標身上,手指微微搭在扳機護圈上,做出了隨時都可開火的戰鬥姿態。
這種快速果敢的戰術動作最是看得出一支部隊的素質好壞,丁英隻是這麼短短十幾秒鍾,就看出這是一支戰鬥力極強的精銳部隊。
而且是精銳中的精銳!
當他們各就各位,做好了戰鬥準備的時候,101軍區一幹人還在茫然四顧,有些才急忙掏出配槍,或是取下肩頭的五六半,還有些被對方迅雷不見掩耳之勢的快速展開嚇呆了,慌忙四下尋找著藏身的掩體,毫無組織,亂成一團。
雙方高下,一眼便知。
眼看一場誰都未曾預料到的衝突,即將發生。
“住手!”
丁英正要喝止手下,就聽到那輛大型吉普車上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一個身穿六五式綠軍裝,頭上戴著配有紅星軍徽的中年軍人,氣度軒然地從車上下來,並且伸手推開了警衛員,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冷著麵孔,站到了一觸即發的兩撥人正中間,大聲道:“我是從首都過來,國防科委的部長羅振英。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槍口指著自己人,難道是準備自相殘殺!放著敵人不打,你們倒是對自己人心狠手辣,誰給了你們權力這樣做!”
他雖然看似站在中立立場,但話語中,對形勢都沒搞清楚就下令抓捕俞柏海的101軍區一幹人,表示了強烈不滿。
“您就是首都過來的羅部長?”丁英又驚又喜,趕忙迎了過去,抓住他手激動道,“我們就是聽說首都要過來一位大領導,看天上下著大雨,怕山路不好走耽誤了你們行程,才特意出來準備到邊界去迎接,誰知道你們居然自己就過來了。”
他冷眼旁觀,已經看出來,這位羅部長明顯是站在俞柏海他們一邊的。
他也是個精明人,一看形勢不對,馬上就表明了立場,對己方喝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全部把槍給我收起來!這是首都來的羅部長,誰敢在他麵前舞刀弄槍、喊打喊殺,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他口中是在罵自己下屬,實際卻是在暗指剛才下令抓人那名軍人。
形勢誰都會看,發現羅部長旗幟鮮明站到了俞柏海一邊,且北方戰區的指戰員戰鬥意誌堅決,戰術展開迅猛,那種無可畏懼的姿態實在有些嚇人,剛才下令那人也有些退縮之意,但聽到丁英指桑罵槐,反而不好就這樣放過,當下站了出來,大聲道:“慢著!”
他公然發話,丁英也不好不讓他說,瞟了一眼羅部長,頭痛道:“費政委,你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