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微瀾這個替罪羊,琥珀今日反而沒吃什麼苦頭。
微瀾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祝嫣故意使風箏掉落在府裏的各處角落,冷眼看著她氣喘籲籲,拖著沉重的雙腿,捧著風箏,艱難地走到自己的跟前。
自始至終,微瀾反應平靜。
祝嫣陰惻惻地看著立在一旁的微瀾,再次扯斷風箏線,這次風箏直接掛在了銀杏樹上。
侍候的小廝準備爬樹取風箏,被祝嫣抬手打斷,她指著微瀾說:“你去。”
銀杏樹又高又大,枝葉茂密,不提微瀾腿腳不便,哪怕是個尋常人,想要爬上去,取下掛在枝頭的風箏,也非易事。可祝嫣鐵了心地要整微瀾,她微微抬了下眼睛,冷聲說:“還不快去。”
微瀾沉默片刻,轉身朝著樹下走去。
南柚看著微瀾的背影,心頭浮起一絲異樣。
微瀾雙手抱著樹幹,借著鞋底與樹皮之間的摩擦力,緩緩往上攀爬著。
祝嫣行至樹影裏,仰起脖子,眯著眼睛。
微瀾以前顯然是個高手,爬樹對她來說不算太難,忽略那顫抖不已的四肢,動作倒也熟練。
她麵無表情地抓住一根枝幹,探出身體,伸長手臂去夠風箏。
拿到風箏後,她隱約往一個方向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那根枝丫,發出“嘎吱”斷裂的聲響。她整個人便和懷裏的那隻風箏,朝著樹下的祝嫣砸了下去。
“小心!”南柚出聲提醒。
祝嫣呆住,未及反應。
小廝與婢女皆是一聲驚呼,眼睜睜看著微瀾砸向祝嫣,血沫濺上旁邊的山茶樹。
“祝嫣小姐!”登時尖叫聲與哭聲交織成一片,“快、快去傳大夫。”
微瀾和祝嫣倒在血泊裏,兩人都沒了動靜,不知是死是活。
“城主來了!”慌亂中,有人喊了一句。
院口的方向,鹿林深疾奔而來。
看到地上的兩人,男人麵色微變,抱起微瀾,探她頸側。他的反應極為隱秘,眾人又沉浸在祝嫣出事的慌亂中,無暇關注更多,唯獨南柚注意到,他暗暗舒了口氣。
“送祝嫣回屋,我親自為她療傷。”鹿林深吩咐道。
眾人手忙腳亂,照鹿林深所言,一撥人送祝嫣回屋,一撥人留下收拾著殘局。
地上的血跡被人拎著水桶衝洗幹淨,潮濕的地麵,透出的暗紅痕跡。
南柚行至山茶花前,彎身撿起被風吹落至此的風箏。風箏是尋常的美人風箏,美人的麵龐沾上鮮紅的血珠,宛若點上的胭脂。
天黑得晚,用過晚膳,府裏的燈籠才次第亮起。
六角宮燈懸在簷下,暖黃的光暈透過素白的紗,照出曲折回環的長廊。
南柚一手提著盞小兔兒花燈,一手拎著兩壇桂花酒,搖搖晃晃,踩著地上斑駁的樹影,醉眼迷蒙地打了個酒嗝。
城主府隔壁的街頭新開了家酒館,開業前七天,前二十名客人免費享用店裏的招牌桂花釀。南柚從五日前就開始蹲點,今日終於讓她給蹲到了,臨行前,又自掏腰包,買了兩壺酒帶回來。
南柚眯著眼睛,停在兩扇門前,左看看,右望望,確定下來,行到其中一扇門前。
她的兩隻手提著東西,實在空不下來,便直接抬起腿,一腳踹在門上。
踹了兩下後,屋門“吱呀”朝兩邊打開,露出薑燃頎長的身影。
酒氣撲麵而來,混合著清冽醉人的桂花香,少年長眉微蹙:“怎麼又喝這麼多?”
“壯膽。”
“何事需要壯膽?”
“輕薄你。”南柚仰起脖子,作勢要親他,腳下沒注意,被門檻絆了一下,往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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