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博美低下了頭,抹著眼淚——因為擔憂和畏懼。
一旁立花忠幸的隨從不失時機的湊了上來,聲音沉重的說著:“大人、還請節哀,保重身體。”
“是啊,現在重要的是給大介報仇。”
立花忠幸閉上了眼,往後仰了仰,靠在了椅子上,然後抬手將立花博美所寫的名單遞給了隨從。
“需要依次調查麼?”隨從問道。
“不用,都殺了吧——大介死了,正好多一些人給他陪葬。”
立花忠幸的聲音中隻有力倦神疲的落寞。
但其中蘊含著的瘋狂卻讓立花博美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幾乎將衣物撐離了皮肉——那可是將近三十人。
倘若不是孩子還小,恐怕那把刀也會落到自己的頭上——中年婦女禁不住的戰栗著。
“還是老樣子麼?”隨從又問。
“那些嫌疑稍大一些的、以及有可能成為汙點證人的,就老辦法。”立花忠幸疲憊的說著:“嫌疑小點的、沒什麼威脅的,就當做殺死那些嫌疑大的人的凶手,讓警察們把他們抓起來。”
隨從一陣感慨,倘若是以前,再殺多一點警察都會幫著洗地——現在遭逢這一劫,為了照顧警察,還得主動給他們提供一些人方便他們寫報告。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這些人進了警局,不出三天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在裏麵。
“那立花由衣小姐呢?”
立花忠幸眼皮都沒抬:“到底有一點立花家的血脈,讓警察們動手的時候體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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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花由衣點了一下X,關掉了名為【被證實有多項違法犯罪行為的市長候選人立花大介於昨日在家中剖腹自殺、並留下謝罪遺信】的新聞界麵,輕輕歎了口氣。
就如墨菲定律所說,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她計劃中唯一的一個未知因數,還真的將情形導向了對她不利的局麵。
在她的設計中,飯田絕對會斬草除根、將整個立花家摧毀殆盡,那樣才是於她而言最好的局麵。
反轉的則是立花忠幸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找上了府知事的關係,選擇犧牲一個立花大介、保全了立花家。
她不知道立花忠幸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況——這是社會地位帶來的絕對的信息不對等。
立花由衣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犯下的錯誤——但其實也不算犯錯,行動之前她就知道有這樣的風險。
其實她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了,立花博美吞下苦果、立花大介不得善終。
但是啊……
沒過多久,樓下傳來了警車的聲響——不用想,一定是來找自己的,立花忠幸有殺了自己親兒子的決斷,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哪怕她已經洗去了所有的嫌疑。
立花由衣來到洗手間,稍稍給自己畫了一點淡妝。
之後可就沒有機會打扮了。
“我也覺得這種清純一點的、淡一點的妝容更適合我哦。”
少女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嫣然含笑的自言自語著。
警察已經破門而入,女孩兒取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膠囊壓在舌頭下麵。
但是啊。
“曜君你看,我就說吧,未來這種虛無縹緲又無法捉摸的事情,一想起來就覺得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