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陝甘平亂,再到鎮守安南,雖然職權挺重,可卻再沒有真正的兵權在握。
本身紹天朝的軍隊製度建設上,就與原來大明朝不同了,以前將領們手頭最倚重的家丁部隊,紹天朝沒了。
將領們的標營直屬部隊,也沒了。
鎮協標營各級外,就算是一鎮提督或總兵,他不再是全權,有軍令、參謀、後勤、監察等幾大處,各有軍官分掌,主將下麵有好幾個副職,也不完全是主將屬下,而是各有職掌互相監督製衡的,主將不過是在指揮方麵有更大話語權而已。
這些製度下,吳三桂就算是安南總督,也根本難以說一呼百應,直接造反的。
畢竟大明地方上的軍隊,還他娘的分成了幾大係統,有駐防禦營係統,有省巡防營係統,有團練係統,另外屯鎮、驛鎮也屬於地方武裝,但卻各有指揮體係。
比如各省駐防禦營,隻受駐防禦營提督統領,省防巡警備營,隻受省巡防提督統領,而各新恢複的都指揮使司,則隻負責團練,以及招兵動員等。㊣ωWW.メ伍2⓪メS.С○м҈
吳三桂身為駐安南總督,實際上權柄不如內地的總督,而且和內地總督一樣,是無權直接指揮調動駐防禦營的,調動省營、團練、屯鎮等,也要通過巡撫巡按的聯署,並經過省提督、省都指揮使、團練總兵等。
其中最精銳的駐防禦營更是調不動,隻能請求配合,還得經過朝廷批準。
另外就是安南還駐有水師部隊,水師同樣隸屬駐防禦營的一種,一樣無權調動。
如果是鎮壓安南的土著叛亂,那麼手續齊全的情況下,吳三桂是能夠調動轄下的這些人馬,甚至請求駐防禦營陸軍和水師的配合的,還能征召安南莫氏、武氏的人馬。
可如果他要造反,那他就沒有手續。
更別提如今大明如日中天,他要造反,誰肯附從,連他娘的升龍城的莫氏,宣光的武氏,甚至是順化的阮氏他們,都絕不會公開支持他的。
吳三桂若有選擇,還會束手待擒?
“總不能坐以待斃!”張國柱不甘心,這種軍頭亂世裏走過來的,骨子裏還保存著不行就反的念頭。
“也許引頸就戮才是我們最好的歸宿,起碼還能保存家族。”吳三桂歎氣。心中滿是不甘,可卻被束縛的死死的,無能為力。
想他堂堂吳三桂,如今鎮守安南,身為總督,可皇帝居然隻派幾個禦前侍衛護送著九品行人,宣一道聖旨,就能將他拿下。
他連半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他在安南其實也有些親兵,甚至有些暗裏豢養的死士家丁,可他卻連召他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帶走了。
反?
他當然想反,可現在一點本錢都沒有,拿什麼反?
真一時情緒上來,憑著這滿腔怒火就反了?
那結果呢?
吳三桂做事,向來喜歡謀定後動,喜歡三思後行,他總是思前顧後,是個精於算計的人,或許骨子裏還始終保留著他們老吳家的商人天賦。
“大帥,我在礦區裏也有自己的礦,那裏有不少族人親戚,還有許多家丁礦奴,我知道大帥在礦區也有不少人,礦場裏的看守也是有不少武器的,咱們進港後,找個機會逃去北邊礦區,招集人馬先占了礦區,到時扇動那些礦工奴隸造反,承諾隻要他們跟著起兵,就還他們自由,甚至殺敵還能立功受賞,咱們先奪礦山再奪下龍港·······”
吳三桂很佩服張國柱的大膽冒險,這計劃可不是一般的大膽。
“我們礦場裏才多少家丁護衛,多少奴工?皇家、官營的三大礦場你知道有多少護衛武裝嗎,知道朝廷在那邊駐了多少兵嗎,有多少民兵、團練,尤其是在下龍港,這裏的水師你知道有多少炮艦水兵?”
想跑去礦場扯旗造反,難如登天。
可張國柱卻已經咬牙切齒的道,“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既然他朱以海不給咱們活路,那咱們也跟他拚了,敗了不過一死。”
“不反,死我們一人,敗了,必是滿門抄斬。”吳三桂提醒。
“大帥何必這般喪氣,未必就一定會敗,咱們在礦場扯旗舉兵,若是拿不下下龍灣,大不了往西去,十萬大山裏還有的是機會,實在不行,咱們就一直往西南,去那蠻荒之地,占地為王,總好過這般束手待擒引頸就戮。”
吳三桂知道他說的是安南西麵的南掌國,南掌國以前是孟人真臘國統治,真臘衰弱後,湄公河中遊的泰人城邦陸續成為獨立城邦,後來諸城邦聯盟組建了泰人聯盟國家南掌國,也叫瀾滄國,後南掌被迫歸附安國。
此時的南掌國實力弱小,甚至內訌不斷,隱隱分裂為猛占等四大割據勢力,在安南、緬甸、暹羅幾大勢力的包夾下,南掌這個湄公河中遊的內陸國家越發衰弱。
若是能拉一支部隊過去,吳三桂認為還真有機會占地為王,而且那裏身處內陸,偏遠落後,明軍都未必能夠去圍剿。
。您提供大神木子藍色的海上升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