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燁向安心提出了離婚,安心說什麼都不願意,她看著手裏的離婚協議書,下麵已經簽好了容燁的名字,就等著她簽字呢。
容燁說,隻要她答應離婚,他什麼條件都答應他,隻要他辦得到。
為了和舒淺在一起,他真是什麼都能夠拋棄。
身邊嬰兒床上的小家夥正甜甜地睡著,安心看著手裏的離婚協議書出神,以至於保鏢進來時,她都沒有察覺。保鏢遲疑是否該打斷她的思緒,後麵來看孩子的容老爺子也走了過來,看見安心對著手裏的東西出神,幹咳一聲,安心回過神來,急忙將離婚協議書放在身後的床單下麵。
因為太著急,有一角露了出來,赫然寫著離婚協議書幾個字。
容老爺子進來時,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與安心寒暄幾句,便看向嬰兒床上的小曾孫。
小家夥睡得正香,容老爺子怕吵醒孩子,便看了一會兒孩子,小聲與安心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容老爺子沒有回容家,而是直接去了容氏集團,正在辦公室工作的容燁看到爺爺過來,知道能讓爺爺過來必定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爺爺,您怎麼過來了?”
“你要跟安心離婚?”容老爺子開門見山地問。
“安心告訴您的嗎?”容燁麵色越發淡漠了幾分。
“甭管我怎麼知道的,容燁,我隻跟你說一句,絕對不準和安心離婚!”容老爺子嚴肅地說,“如果你敢和安心離婚,我會讓舒淺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容老爺子知道容燁不會乖乖聽話,隻有用這種方法才能讓他安生一點。
“爺爺,您威脅我?”
“你怎麼認為都好,總之不準離婚。”容老爺子說,“安心剛剛為你生了個兒子,你就為了別的女人急著跟她離婚,你於心何忍?”
容燁沒有接話,也沒有說那不是他的孩子,沉默以對。
容老爺子拿舒淺的命要挾容燁不許和安心離婚,這一招確實管用,容燁顧忌著舒淺的安全,沒有再逼安心離婚,但是心中對安心越發的恨了。
她竟利用自己爺爺來威脅自己。
一個月後,安心執意回和容燁居住的家,當她抱著孩子回到家時,發現家裏哪裏還有一點家的影子。
房間裏容燁的東西早已不見,隻徒留一個空空的房間。
他走了。
送安心回來的林川看到眼前的一幕,想勸安心就此收手,也是放過自己,可沒等林川開口,安心眼底氤氳著水汽看著林川搖了搖頭,仿佛知道林川要說什麼似的。
她不想就這樣放開容燁,絕對不放,也絕對不會讓舒淺得逞。
懷中的小家夥好像感覺到了母親的傷心,哇地哭了起來,安心抱著兒子哄著。
*
容燁這一走便是兩年,兩年裏沒有回來看過她們母子一眼,也沒有打個電話回來關心一下,好像她和孩子真心從不曾在他的內心留下一絲痕跡。
而在這兩年裏,安心卻經常在報紙媒介上看到容燁和舒淺秀恩愛,不是一起參加商業活動,便是一起出去吃飯被拍,又或者是其他什麼。
安心獨自守著一個空蕩蕩的家,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心裏總是僥幸地認為他總有一天會回來。
“媽媽,你看!”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家夥將手裏畫著畫的白紙遞到安心麵前。
安心看著兒子墊起小腳努力送到她麵前的畫,上麵畫著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小澤,這畫得是什麼?”
小家夥興奮地指著畫上長頭發的大人,“這是媽媽,”又指向小孩,“這個是我。”
“那這個呢?”安心看著畫中的另一個大人。
“這是表舅舅。”小家夥稚嫩地嗓音說,然後歪著腦袋,好奇地問:“媽媽,為什麼我隻有表舅舅沒有爸爸呢?”
安心黯淡地垂下臉,小家夥昂起小腦袋看著媽媽,仿佛也感覺到了什麼,張開肉嘟嘟的小胳膊抱住安心,軟軟地喚著:“媽媽,小澤不要爸爸了,你別難過。”
安心抱著兒子,溫柔地撫摸著兒子的小腦袋。
外麵突然響起兩聲汽笛聲,小家夥興奮地喊了一聲,“表舅舅來了!”然後從安心懷裏竄出來,跑了出去。
林川進來,抱起衝過來的小家夥舉在空中轉了一圈,小家夥咯咯地笑著。
“想表舅舅了嗎?”
“想!”小家夥抱著林川的脖子,在林川的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
“林川,你來了!”安心看著林川,微笑道。
“我看快到飯點了,來接你和小澤一起出去吃飯,順便陪你和小澤一起去逛商場,正好我今天下午也沒什麼事。”林川說。
*
餐廳裏,林川按安心的口味點了一桌子的食物,又為小家夥點了兒童套餐,小家夥津津有味地吃著,滿嘴都是食物,而安心卻沒什麼胃口,象征性地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林川勸她多吃點,安心說已經飽了。林川眼底流露出一絲擔心,這兩年來她幾乎都是如此,如果不是他每天過來陪她一起吃飯,怕她真的就什麼都不吃了。
“安心,你要注意你的身體,你還有小澤需要你照顧呢。”林川勸道。
安心看著嘴上沾著食物殘渣的小家夥,拿起紙巾為兒子擦淨嘴,“我知道,謝謝你,林川,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林川見她這樣,怎麼能不擔心呢?
吃完午餐,林川又點了餐後水果,小家夥再也吃不下了,小肚子吃得鼓鼓的滿足地靠在安心懷裏。
安心溫柔地摸著兒子的頭發,小憩了一會兒,小家夥便又來了精神,在餐廳裏跑來跑去,一不小心和對麵進來的人撞了一下。
“啊!”舒淺被撞得嚇一跳,驚叫一聲,險些跌倒。
容燁及時扶住她,“沒事吧?”
小家夥見自己闖了禍,禮貌地低頭道歉,“對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容燁注意到這個看起來兩三歲的小男孩,那眉眼之間竟與自己有幾分像,心裏隱隱猜到了什麼。
舒淺看到小家夥的臉,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腹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朝這邊走過來的安心和林川,故作一臉害怕的表情,“容燁,幸好我們的孩子沒事。”
走過來的安心將這句話聽得真切,看到容燁和舒淺時,暗暗的吃驚。
兩年來,容燁從來沒有回來看過她和兒子,與舒淺一起住在外頭,仿佛忘了他還有妻兒。
容燁注意到有視線的注視,抬起臉,對上安心的視線,淡漠的神情裏不見一絲溫度,仿佛他從不認得她一般。
“淺淺,我扶你去那邊坐吧。”因為查出舒淺懷孕,兩人便決定出來一起吃飯,也算慶祝一下,沒想到會遇見安心。
小家夥看著小心翼翼扶著舒淺離開的容燁,拉著安心的手,奶聲奶氣地說:“媽媽,那個叔叔長得好像我爸爸啊!”他在照片上見過自己爸爸,卻從來沒有親眼看見過。
容燁一怔,舒淺依偎在容燁懷裏,“容燁,我們回家吃吧。”
“好。”容燁也沒了吃飯的心情,小心翼翼扶著舒淺離開。
安心的眼底氤氳著水光,他就這麼討厭她嗎?隔了兩年再見,當做不認得她似的,連他們的兒子都不認。
她剛剛聽到舒淺說,他們的孩子……
舒淺也懷孕了嗎?
很快他們也會有孩子!
安心難過地垂下眼,小家夥見媽媽很難過的樣子,便懂事的不再多問。
身旁的林川看著一幕,也是無奈。
兩年來他一直勸說安心離婚,容燁這兩年一直和舒淺在一起,等著這樣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有什麼意思?
可不管他怎麼勸說,安心就是不肯離婚。
她說,她死都不會讓他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
再過幾天便是小家夥的兩歲生日,容老爺子問小家夥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小家夥悄悄說:“我想要爸爸。”
容老爺子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容燁答應他不跟安心離婚,卻離開了那個家和舒淺住在一起。
兩年來,不管他怎麼勸他,容燁都不肯回到老婆兒子身邊去。
“爺爺,昨天我看到一位和我爸爸長得很像的叔叔。”小家夥提起昨天在餐廳遇到的一幕,“那個阿姨肚子裏有小寶寶了,叔叔很緊張阿姨,扶著阿姨走了。”
容老爺子怔住,舒淺懷孕了?
“小澤,你放心,你生日的時候爺爺一定會送你一份禮物,包你滿意。”容老爺子笑著說道。
“那天我爸爸會回來嗎?”小家夥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爸爸不在家,媽媽總是很傷心,我好幾次看到媽媽對著爸爸的照片偷偷的哭。”
容老爺子心疼地抱著小家夥,安心的事他也很過意不去,這兩年來讓安心受了不少委屈。
對安心,對自己的曾孫,容老爺子心裏也是諸多過意不去,可又勸不動自己的孫子,這讓他一直愧對尹老爺子。
*
舒淺懷孕的事很快就傳開了,容老爺子讓管家給容燁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都被容燁以各種借口拒絕了。
這兩年來,他不僅是沒有回和安心的家,也沒有回容家。
容老爺子叫不動他,隻好派人去將剛剛懷孕才三個月的舒淺請了過來。
容燁忙完一整天的工作,回到家,發現舒淺不在家。
如果舒淺有事要出去,都會跟自己說一聲,不會這樣突然不見的。
最了解自己爺爺的便是容燁了,他立即驅車回容家,看到自己爺爺坐在沙發上喝茶,似乎正在等他。
“你終於知道回來了?”
“淺淺呢?”容燁緊張地問,“淺淺她是無辜的,您有什麼事就衝著我來!”
“我既然請不動你,隻要請舒淺過來坐坐了。”容老爺子漫不經心地說,“聽說舒淺懷孕了,有三個月了,這個時候胎兒是最危險的,一不小心孩子就會沒了。”
“您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淺淺和我們的孩子?”容燁壓製住心底的怒氣問。
“明天就是小澤的兩歲生日,小澤說他想見爸爸,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容老爺子說。
“好,現在可以讓我見淺淺了吧?”
“你放心,舒淺現在很好,我會替你照顧好舒淺的。”容老爺子說。
容燁捏緊拳頭,舒淺懷著孕,又在自己爺爺手裏,他除了聽他的命令,沒有別的法子。
“等小澤過完生日,我就來接淺淺。”容燁說完轉身離開。
“等等!”容老爺子叫住容燁。
“還有什麼事?”
“好好待安心。”容老爺子意味深長地說。
這句話裏包含了太多的訊息,這次見麵容老爺子並沒有要求容燁和舒淺分手,而是要他回去參加曾孫的生日,並且好好對待安心,這些恐怕都和舒淺懷孕有關。
如今舒淺已經懷孕,那畢竟也是容家的骨血,容老爺子如今年紀已經大了,很多事力不從心,也沒了以前的狠絕。若是以前,他必定會毫不猶豫命令把那個孩子打了。
*
小家夥期待著自己的生日快點來臨,天上有流星滑過,他趕緊對著流星許願,聽說對著流星許願就可以實現願望。
翌日,當小家夥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一張和爸爸一摸一樣的臉,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真的是爸爸,驚喜道:“爸爸?”
容燁勉強扯出一個淡淡的笑,他並不想傷害這個孩子,盡管他對他的母親很厭惡。
小家夥高興地抱住容燁,“我跟流星許的願望成真了,原來叔叔就是我爸爸!”
小家夥“爸爸、爸爸”的叫著,容燁的心裏閃過一絲複雜,就算他不是自己親生兒子,可畢竟與自己有血緣關係,被喊做爸爸,讓他也有些想要親近這個孩子。
安心站在一旁看著兒子那麼高興,她的心裏也跟著高興,看向容燁的身影時,眼底還是流露出一絲眷戀和難過。
他一早突然回來,說陪兒子過兩歲生日,之後再沒跟她多說一句話,也沒正眼再看她。
小澤說想和爸爸媽媽一起去遊樂場玩,別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一起去的,隻有他每次都是媽媽和舅舅陪他一起去。
為了舒淺和孩子,容燁答應了小家夥,與安心一起陪他去遊樂場玩了一整天。
小家夥顯得特別的興奮,一會兒要玩這個一會兒要玩那個,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容燁都答應。
安心第一次看到兒子這麼高興,也努力配合著,隻要兒子快樂。
從遊樂場裏出來,路過一個自動拍大頭照的地方,小家夥拉著爸爸媽媽要進去拍一張全家福。
裏麵顯得有些狹窄,為了讓小家夥高興,容燁主動摟住安心抱著小家夥一起拍了一份三人全家福。
安心驚訝地看著容燁摟在自己肩上的手,看著容燁臉上溫和的微笑,好像他們真的是快樂的一家。
照片拍出來了,照片裏小家夥笑得最開心,容燁的臉上掛著沉穩內斂的笑,摟著溫和的妻子,光是從照片上看,真是快樂的一家。
小家夥玩了一整天,去快餐店吃了些東西,便累得倒在安心的懷裏睡著了。
容燁麵無表情地開著車送她們母子回家,車內的氣氛異常的安靜,安心看著懷中熟睡的兒子,悄悄看一眼旁邊的男人,感覺到旁邊男人的身上散發出冰冷淡漠的氣息,白天的一切方法一場鏡花水月的夢。
夢醒了,一切便都回到現實。
將安心母子送回去,容燁便立即去容家接舒淺,他答應老爺子的事情已經做到了。
容老爺子漫不經心地繼續喝茶,“淺淺她很好,你不必擔心。”
容老爺子並沒有這麼快就把舒淺還給他。
“爺爺,我答應您的都已經做到,您還想怎麼樣?淺淺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許您傷害淺淺和孩子。”容燁說道。
“舒淺她是你什麼人?你這樣對她死心塌地。容燁,你別忘了,安心才是你老婆,你應該回到安心那裏去。”容老爺子說,“今天是小澤的生日,你和安心陪著他玩了一天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和安心好好過日子非要跟舒淺在一起?”
“您跟蹤我?”容燁問。
“我隻是放不下我的曾孫。”容老爺子說。
“我要帶淺淺走。”容燁不想再提安心的事。
“舒淺她不在這裏。”
“她在哪兒?”
“她在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別忘了你老婆是安心!”容老爺子嚴厲地說。
容燁知道自己爺爺不會告訴自己舒淺的下落,氣憤地轉身離開了容家。
這個時候也許隻有安心出麵才能救出舒淺。
容燁想起當年自己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爺爺是如何對待自己父母的,那時候自己差一點就被爺爺逼著母親打掉了,如今舒淺被抓,爺爺肯定也是不會放過舒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想到舒淺肚子裏的孩子,容燁心裏一陣緊張和心疼,加快車速去了安心那裏。
剛剛安頓好兒子,洗了澡準備回房間的時候便聽見門鈴聲,打開門看見容燁站在那裏。
他這個時候又折回來,是回心轉意決定回歸家庭?
安心的心裏僥幸的想著,然而容燁下麵的第一句話便讓她徹底死心。
“求你放過淺淺。”容燁如此卑微地哀求著她。
為了一個舒淺,他竟然可以不止一次的放低身段如此卑微哀求她。
他的心裏就隻有舒淺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安心轉身回房間,被容燁一把抓住。
“淺淺懷孕了,我求你放過她。”
安心用力抽回自己被抓住的手,容燁握得很緊,怎麼都抽不回來,“我放過舒淺你就肯回來嗎?”
容燁怔住,沉默以對。
“容燁,我是你的老婆,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兩年不回來,一回來就讓我放過你外頭的女人,你可真是可笑,我巴不得那個舒淺永遠消失呢!”安心感覺到容燁捏著自己胳膊的手收緊,疼得她皺眉。
“我對你沒有感覺,是你自己不肯離婚。”容燁說。
“你當初讓我替你頂罪坐牢的時候怎麼答應我的?”安心反問,氤氳著水霧的眼睛裏帶著些許怒氣和不甘,“容燁,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死也不離,我絕對不會讓你和舒淺在一起,隻要我活著,你們就永遠別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算舒淺懷了你的孩子,我也要那個孩子變成永遠都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容燁捏緊安心的胳膊用力一拉將她按在牆壁上,“你就這麼狠心?連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舒淺當初害死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你為什麼不說舒淺狠毒?”
“那個孩子沒了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要傷害淺淺不小心掉下水,那個孩子怎麼會沒有?”容燁全身冒著寒冷的怒氣,“你不肯離婚,我便答應你不離,隻想跟你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讓我爺爺抓住舒淺不停威脅我?你覺得這樣我就會真心愛上你嗎?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恨你!”
“既然不愛那你就恨我好了,總之我絕對不會讓你和舒淺舒舒服服的在一起的。我過得不好,也絕對不會讓你們過得好!”
“我真想掐死你!”容燁再也壓住不住怒氣,憤怒地將安心甩開,轉身離開。
安心摔在地上,望著決絕離去的容燁,無聲的落淚。
*
舒淺不知被容老爺子藏哪裏去了,容燁派出去的找不到舒淺的下落,越發的心煩意亂。
老爺子發話,要想舒淺沒事,就乖乖回到安心身邊去,盡一個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容燁捏緊手裏的玻璃杯用力砸向地麵,啪地一聲,盛著半杯紅酒的玻璃杯摔得四分五裂,紅酒灑了一地。
拿起茶幾上的半瓶紅酒往嘴裏猛灌,容燁喝得天昏地暗。
天邊夜色繚繞,圓月高高掛在天際。
容燁帶著醉意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醉醺醺地說:“安心,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隻要你放過淺淺,我會回去,會留在你身邊,隻要你放過淺淺……”
夜色迷離,安心坐在房間裏望著窗外的圓月,想起剛剛容燁在電話裏醉醺醺的哀求,心傷不已,為了舒淺,他真的什麼都願意去做。
望著月色,安心的心中說不出的淒涼。
他們本是夫妻,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可為什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安心不懂,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幾聲引擎聲傳入耳,一輛深色的豪車停在別墅樓下,容燁不耐煩地扯著領帶進入別墅,安心聽見房門被猛地踹開的聲音,看見多日不見的丈夫終於回來。
這些天他發瘋的找舒淺,一定是沒有找到吧,才會這個樣子出現在自己麵前。
她以為他早已經忘了自己是他的妻子,兩年沒有回來,卻因為舒淺而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
容燁東倒西歪地走近,帶著滿身的酒氣靠在她身上,眼神迷離,喚道:“淺淺……”便吻了上去。
安心皺眉,冷冷地轉過臉去,避開他的吻。容燁看著她孤傲的線條勾勒出的漂亮側臉,醉意朦朧地笑了一下,細長的眼裏泛著曖昧的情欲,吻上她的唇角。
安心冷冷轉過臉去避開他的吻。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我什麼都給你,隻求你別為難淺淺。”容燁醉醺醺地說著繼續吻上她唇。
“請別侮辱我,也別侮辱了你自己。”
容燁陡然停住,看著安心漆黑的眼眸裏泛著倔強的光芒,帶著醉意地笑了一下,“淺淺,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他似乎真的喝了很多酒,俊臉耷在安心的肩上,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芬芳,“別生我的氣了,好嗎?淺淺,我不能沒有你,以後我一定天天回來陪你,我愛你,淺……”
“容燁,你看清楚,我是安心!”安心冷冰冰地打斷。
容燁似乎是真的醉了,醉眼迷離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好笑了一下,“淺淺,你是要用這種方法懲罰我是嗎?你還不肯原諒我對不對?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的心裏從來隻有你一個人。淺淺,你要我如何做才肯相信我?”
安心覺得自己跟他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冷漠地轉身離開,容燁突然失去支撐一個不小心將她重重撞向牆壁,後背狠狠撞在冰冷的牆壁上,安心痛得皺眉,男人修長有力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曖昧呢喃:“淺淺,難道你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愛嗎?”
安心在他懷裏用力掙紮了幾下,卻無奈力氣小,看著容燁靠近的臉和充滿欲。望的迷離眼神,一時有些慌了神,“容燁,你非要這樣羞辱我嗎?”
“我是愛你。”容燁的薄唇曖昧地摩挲著她的唇瓣,“我要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容燁有多愛舒淺。”說完便狠狠吻上她的唇。說是吻,更像是撕咬。
“淺淺,淺淺,我愛你……”他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霸道,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
唇齒相交間有血腥氣在彼此的口腔蔓延,混合著濃烈的酒氣,安心隻覺得難受惡心。身體突然被抱了起來丟在了大床上,不等她反應,容燁已經重重壓了下來。
他在她耳邊不停地喚著“淺淺”,親昵地說著曖昧的情話,身體力行地讓她知道他究竟有多愛她。
安心從來沒被這般羞辱過,還是被一個自己愛到骨髓的男人這般的羞辱。
為了愛他,她拋棄了所有,將自己所有能給予他的全都給了他;為了愛他,她把自己都弄丟了,可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愛她呢?還用這種方法來羞辱她。
“我是尹安心,不是舒淺!”
“從現在起,你的名字就叫淺淺。”容燁醉意猛然地笑著,眼底帶著一絲殘忍的決絕,沒有再給她一絲掙紮的機會,用力撕咬她的唇齒,回味著屬於彼此的味道,徹底地讓她永遠記住了他,也讓他記住了她。
*
當瘋狂的一夜終於過去,安心早已身心疲憊,躺在床上默默流淚,濕了大片枕巾。
酒醒之後的容燁在刺眼的陽光下醒了過來,看到身邊閉著眼睛的安心眼角滑落的淚水,隱約想起昨夜的瘋狂,眉頭緊皺,無奈地撫額。
修長的手指下意識拭去她眼角的淚,卻在碰到她眼角的那一刻停住。
“你要的我都已經給你,以後我會聽你的,回來這裏,希望你答應我的也別忘了。”容燁狠下心來說。
這個時候了,他還是忘不了舒淺,安心隻覺得心酸,她從來沒有這樣心痛過。
明明閉著眼睛,淚水卻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
容燁看著那些眼淚,隻覺得難受。
臥室的門打開,舒淺這時走了進來,看到容燁看著安心時臉上流露出來的一絲不忍,眼底閃過一絲驚恐,頃刻眼底氤氳出了淚光,委屈地喚:“容燁……”
容燁聞聲抬起臉,看到舒淺的時候一臉驚訝,“淺淺?”
舒淺看著淩亂的大床,傻子都知道他們之間做了什麼,像個看到丈夫偷腥的正妻,委屈的淚水漣漣。
“淺淺,你聽我解釋……”容燁起身去安慰舒淺,發現自己沒穿衣服,尷尬的拿起薄被擋住。
舒淺看著這一幕,更是傷心,哭著轉身跑開。
“淺淺……”容燁連忙穿上短褲追了出去。
“別碰我!”舒淺哭著說,一臉傷心的淚水。
容燁擔心地看著她,這個時候他也沒法再為自己解釋什麼,“對不起,淺淺。”
“為什麼?”舒淺哭著問,“容爺爺將我關起來,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容爺爺說你和安心在一起,我還不信,沒想到竟是真的。你如果忘不了她,你可以跟我說,我一定會退出,絕對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可你為什麼騙我?在我懷孕之後又和安心在一起。你說隻愛我一人的,我不要名分,什麼都不在乎的跟你在一起,可你為什麼要欺騙我?”舒淺越說越傷心,最後難過的哭了起來。
“對不起,淺……”
“你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容燁忘不了我,那就請離開吧。”安心已經穿好衣服走了出來,將所有的脆弱藏進心底,挽著容燁的胳膊高傲地看著舒淺說。。
容燁冷冷地瞪了一眼安心,剛才看到她傷心,他還覺得不忍,可是現在看她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對她不忍簡直太可笑。
安心依偎在容燁身邊,用自由彼此能聽得見的聲音說:“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容燁微怔,沉默地任憑安心挽著他的胳膊,對舒淺,他也不再解釋什麼。
這看在舒淺的眼裏,卻像是證實了安心所說的話,容燁真的忘不了安心,又回來找她。
可是如果忘不了,如果要回來找安心,為什麼是時隔兩年之後,還是在自己懷孕以後呢?
舒淺看著容燁,楚楚可憐地問:“容燁,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你跟我說啊!”
容燁不忍再看舒淺,沉重地說:“沒有苦衷。”這也是為了他們的孩子著想。
安心用隻有她和舒淺才明白的眼神看著舒淺,仿佛是在說,看,容燁最終還是回到我的身邊了。
舒淺委屈的哭著轉身跑了出去。
容燁冷冷甩開安心的手,“這下你滿意了吧?”
小臥室的門這時候打開,小家夥揉著惺忪的睡眼出來,似乎是被吵醒了,“媽媽……”看到容燁時,睡意全無,驚喜地跑過去,“爸爸!”
容燁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下,但又不忍傷害到孩子,沉默地由著小家夥撲過來抱著他。
“我終於有爸爸了!”小家夥又高興又激動。
安心微笑地看著兒子高興的模樣,心中卻全是苦澀。
*
嘩啦一聲脆響,茶幾上的水杯全都被扒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拿這些杯子出什麼氣?”白偉男看著發脾氣的舒淺不緊不慢地問。
“安心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和我搶容燁!”
“當初你讓容燁跟她離婚不就得了嗎?也就不用現在氣成這樣了。”白偉男說。
“要是當初讓他們離婚,尹家的財產我們一分也別想得到。”
“現在尹家的財產我們還是一分都沒有得到。”白偉男提醒,“淺淺,我們已經等了兩年了,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其實兩年前你讓容燁和安心離婚,我找個機會做掉容老爺子,讓容燁繼承容家,你嫁給容燁,現在也是容家的女主人,以容家和林家的產業夠我們吃幾輩子的了,何必非要尹家的那一份呢?”
當初白偉男就這麼提議,可舒淺非要尹家的那一份,不接受白偉男的提議,說什麼容老爺子還有用,隻有容老爺子能壓著容燁,不讓他和安心離婚,否則她越是不讓容燁離婚,容燁便越是要離婚,給她名分,那樣的話,尹家的財產就沒了,因此也才有了今天的局麵。
“我本來也不是非要得到尹家的財產,可是安心敢那麼對我,我就是要讓她痛苦,讓她看著本來屬於她的一切全都被容燁送給我。”舒淺也是咽不下這口氣,和安心也較上了勁。
她已經等了兩年,不在乎再多等幾年,總之尹家的一切她舒淺是要定了。
“淺淺,你別忘了,安心現在有個兒子,就算你的計劃成功,尹家的財產最後也會落到安心的兒子手裏。”
“所以,尹家的人一個都不能留,包括那個孩子。”舒淺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狠毒的光。
“你也真夠狠的,連孩子都不放過。”白偉男不痛不癢地說。
“現在就去做,阿男,按我們事先計劃的。”舒淺說,她已經等不及了,想到今天上午安心那副勝利者的姿態,她便再也等不下去了,“尹老爺子就剩下一口氣提著,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小外曾孫死了,那口氣一定提不上來,到時候我們再換掉遺囑,讓安心繼承尹家的一切。”
*
安心帶著兒子去尹家看望爺爺,尹老爺子現在就靠藥物維持生命,醫生都說尹老爺子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
小家夥到了尹家,一頭撲進尹老爺子的懷裏,“太公!!”
“小澤!”尹老爺子看到曾外孫來了,高興的合不攏嘴,精神好像也一下子好了很多,“幾天不見,小澤又變重了。有沒有想太公啊?”
“有!”小家夥大大的親了一下尹老爺子的臉,“太公,小澤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爸爸回來了,小澤見到爸爸了!”
尹老爺子疑問地看了一眼安心,容燁這兩年一直和舒淺在一起的事他是知道的,怎麼會突然願意回來了呢?
“可能是容燁自己想通了吧。”安心努力扯出一個笑容。
尹老爺子心疼地看著自己孫女,有些話他知道說也沒用。家人不是沒有勸過她放手,隻是兩年來她寧肯守著那棟空房子,也不肯和容燁離婚。
“爺爺,您不用擔心,容燁回來不是挺好的嗎,以後我們會好好過,再也不會讓您擔心了。”安心安慰道。
尹老爺子哪裏有那麼好糊弄,知道其中一定有事,隻是他身體一直不好,實在沒有心力,管不了那麼多了。
在尹家陪了尹老爺子待了將近兩個小時,安心便帶著兒子去快餐店吃炸雞。
安心點了一份炸雞,付了錢轉身叫上兒子去位子上吃炸雞時發現兒子不見了。
整個快餐店裏都沒有小家夥的身影,安心擔心地四處尋找,向周圍的客人詢問打聽,有人說看見一個兩三歲左右的小男孩跟一個年輕的男人出去了。
是容燁嗎?
安心立即給容燁打電話,容燁冷冷接了電話,“我很忙,有什麼事嗎?”
“你一直在公司嗎?”
“有什麼事說吧!”
他在公司,也就是說不是他帶走兒子,那還會是誰呢?
林川嗎?
和兒子比較熟悉的年輕男人,也就隻有他們了。
安心立即給林川打電話,得知林川也在公司,心裏更加擔心兒子的下落了。
兒子才剛剛滿2歲,會被誰給帶走了呢?
安心焦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突然就想到了舒淺。
心底裏有一種直覺,這件事很有可能和舒淺有關係。
兩年來兒子在自己身邊一直沒有出什麼事,而這次她和容燁在一起被舒淺看見,緊接著兒子就失蹤。
而且能這樣不說一聲就偷偷將她的兒子帶走的人必定是衝著自己來的。
和自己有過節的也就隻有舒淺了。
安心立即開車去舒淺那兒,隔壁的一家咖啡廳的玻璃牆裏正和年輕女子喝咖啡的楚浩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外頭,看見急匆匆開車離開的安心,卻沒有看到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團子。
這兩年來,他一直都有注意她,每次看見她,她都是和兒子在一起。
楚浩有種不好的預感,與對麵的年輕女子禮貌地說了些什麼,然後起身離開。
安心衝到舒淺住處,焦急的按著門鈴。
舒淺打開門,看到安心,不冷不熱地問:“你來幹什麼?”
“我兒子失蹤了。”安心的呼吸不穩,想到兒子不見,心底的恐慌不停地在擴大。
“你兒子失蹤跟我有什麼關係?”舒淺好笑,“我現在要休息,沒時間奉陪,再見……”說著關門。
安心用力堵住門,“我兒子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
“你自己沒用照顧不好兒子,跑我這裏來鬧什麼?”舒淺怪異的嘲諷道,轉身進客廳,上樓準備回房間,“我沒時間陪你,我現在有點困了,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關門。”然後就自言自語地念叨,“懷孕可真辛苦啊,總是想睡覺,每天還要喝那麼多的補品,容燁也真是的,就是懷個孕,都緊張成那樣……”
安心大步跟上去,樓梯上一把抓住舒淺,“是不是你找人帶走我兒子?”
舒淺看著安心緊張的樣子,又瞥一眼被她抓住的胳膊,冷笑一聲,“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找人帶走你兒子的?”
兩人單獨見麵的時候,舒淺從來不裝模作樣,態度傲慢,帶著挑釁,“沒有證據就別含血噴人,不過你兒子失蹤真是活該,最好像你第一個孩子那樣早死早超生!”
啪的一聲,安心氣怒攻心地甩手打了舒淺一耳光,想起自己第一個被她害死的孩子,至今都心如刀割,現在她又來詛咒自己的第二個孩子。
“我知道是你!”安心恨恨地說,如果說之前隻是懷疑的話,那麼現在她就是肯定,肯定自己的兒子失蹤和舒淺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