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姚莉像猶太人的豎琴一樣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難過什麼?自作自受!”
關駿傑搖搖頭:“他鬧這麼一出,不但沒達到目的,反而適得其反啊!”
“你是說……他在演戲?”姚莉轉著眼珠子問。
“嗯呐。師姐,你說今天他和你們是碰巧遇見的嗎?”
“剛才在保衛處他不是說是臨時起意的嗎?”
“你信嗎?”
“這有什麼不信的。”
“臨時起意能召集到五個幫手?而且偏偏在大庭廣眾之下?”關駿傑的眼鏡片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如果我是他,隻想譚永林遠離你,我會找個機會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揍一頓他就行了,幹嘛還要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
“你的意思他是有預謀?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著你的麵打譚永林,其目的是一箭三雕:一是出口惡氣,二是掙個麵子,三是殺雞儆猴。本來一切順利,但是……”
“但是他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對,他沒想到是你親手破了他精心布置的局,結果事與願違,變成了找了氣受、損了顏麵、雞飛蛋打。”關駿傑笑道:“唉,挺替他惋惜的!”
“哈哈!”姚莉開心地笑了,隨後又低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她直勾勾看著關駿傑,伸出大拇指在他眼前搖晃:“你可真有意思,被他打了還幫他講話!”
“不是幫他講話,是從他的角度看問題,是惺惺相惜。”關駿傑看著手裏明滅閃爍的煙頭:“師姐是女人,你不理解男人衝冠一怒為紅顏。”
姚莉心裏一動,凝視著他:“就像你?”
她的灼灼目光壓低了關駿傑的頭顱,他默默看著眼前煤渣跑道上幾片像老鼠一樣在風中小心翼翼蠕動的落葉,沉思了一會兒,才抬頭望向夜空,緩緩吐出一縷白煙,用幽幽的聲音喃喃說道:“不,我像它。”
姚莉一愣,抬起頭,怔怔望著深藍的夜空中皎潔的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裏穿行,臉上浮現寬慰溫柔的光暈,沒有說話,甩起圍巾吧嗒吧嗒,軟綿綿地打在關駿傑肩膀上。
關駿傑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全身心感受著那輕柔舒緩的抽打。
等姚莉不打了,關駿傑才睜開眼睛說道:“師姐,樂劍戈打人的原因清楚了。下麵的問題是: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姚莉仿佛還在夢中,茫然無措回過頭。
“防患於未然啊。”
“防患於未然……”姚莉終於從夢中醒過來了,眨著眼睛問:“怎麼,樂劍戈還要打譚永林?”
關駿傑笑著搖搖頭:“他不敢動譚永林了,但是他敢打王永林、李永林、張永林。”
“你什麼意思?”姚莉睜大了眼睛。
姚莉渾然不覺的樣子讓關駿傑有些心疼:“師姐冰雪聰明,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坐上人如玉,花映花奴肉。蜂蝶亂,飛相逐。’樂劍戈戾氣很重,心胸狹窄,做事不計後果,如果不把他搞定,他會一直給你添麻煩。”
“那你說咋辦,怎麼才能擺脫他胡攪蠻纏?”
“就讓小的充任師姐身邊的帶刀護衛吧……”關駿傑搖頭晃腦。
“帶刀護衛?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就說咋辦吧!”姚莉又舉起了圍巾。
“要解決這個問題啊,首先要弄清楚另外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就是……”
關駿傑咽咽口水:“師姐對樂劍戈有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姚莉使勁甩著頭,好像要把樂劍戈從腦袋裏甩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