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攝政王有事盡管開口,朕…我,我拚了這條命也要幫攝政王排憂解難!”霍阿侶躲在案下表忠心。

陸潯道“皇上選妃,禮部規矩多,怕是還要等上許久。我已命人破例,把長安貴女的畫像盡數送到宮裏,供皇上閱覽,但凡皇上挑中者,臣必會送到宮裏,皇上可不必憂慮。”

霍阿侶聽聞,從案下露出半個頭,傻愣愣道“真的?”

麵前出現一雙寶相雲紋攢珠麒麟靈獸軟底錦靴,霍阿侶見之立即把頭又縮了回去,隨後他聽到頭頂的聲音,“不管皇上想要大魏那個女子,臣都會送過來。”

霍阿侶大喜,“多謝攝政王!”

陸潯走了,霍阿侶才從案下鑽出身子,遙望遠處消失的人影,哈哈大笑,他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天下美人盡於他手,哈哈哈哈!

宮中有三令,卯時,午時,酉時非皇帝親令各不得出入皇宮,陸潯沒得聖令,卻出去自由,守門侍衛見之必跪下做禮,無一不腿肚打鼓,戰戰兢兢。

正對皇宮外,有一座九層高的塔樓,琉璃瓦參差鑲嵌,正是午時,日光映照下美輪美奐,絢麗華美。塔樓分九層,至頂是一室碧玉鋪製,波斯琉璃嵌入的金屋,身處其中,甚是迷眼。

先帝奢靡,塔樓原本是為胡姬女子而建,邀大魏數千能工巧匠,花費近六年才打造完成。之初,百姓無不哀怨。

現王朝更迭,新帝繼位,那胡姬女子也叫陸潯殺了,這九重樓閣隨即空了出來。

他拾階而上,直至九室閣樓之頂,絢麗中又多出一頂掐絲琉璃花卉紋鳥籠,隻不過要比尋常的鳥籠大出許多,裏麵鋪下一層厚重的波斯華美絨毯,籠隙係幾根長長的紅繩,還勾了數個金鈴鐺,牽動便鈴鈴作響。

陸潯打開鎖進了籠子裏,裏麵懸掛一張美人圖,他指腹緩緩撫摸著那美人的側臉,慢悠悠道“小嫂嫂,我無比期待你心甘情願走進這金屋的模樣。”末了,想到她褪去端莊得體的外衣,麵對他時眼尾發紅,幾近啜泣的可憐小臉,不禁低低笑了一聲。

聽聞陸家長房大夫人姿容豔麗,舉世無雙,宮中畫師後午入府,欲作一幅畫流芳百世。沈沅一聽心覺不對,若是作畫早不來晚不來,何必挑這個時候,而且她聽聞近日宮裏新帝要選妃子了,焉知不是有心人算計。

沈沅不願,稱病出不得屋,不畫。

陸晉依從她也就沒答應這件事。

畫師走後,沈沅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誰料沒過幾日,陸晉突然進屋,麵色掙紮痛苦,幾個健步過去抱住沈沅的腰,“阿沅…”

沈沅被他弄得一頭霧水,想到陸晉徹夜未歸,心頭咯噔下,試探地抬手去回抱他,“夫君,是出了何事?”

陸晉道“昨夜,我聯合朝中多人欲在九重閣暗殺陸潯,不想那些人都叫他殺得一幹二淨,隻留下我,他說留我一命必要一物來換。”

不知怎的,沈沅想到多日前受拒的畫師,心一點一點沉入穀底,她睫羽顫了兩下,抱有希望地問他,“他要什麼?”

“你的畫像。”陸晉道,“阿沅,他說隻要畫師給你畫一幅人像,他便放了我。阿沅,陸潯他不殺我了,代價還如此之輕。我見他所言非虛,必是說到做到。”他痛苦不見,神情愈加激動,“阿沅,你就應了他,給你作幅人像,這般輕的代價就能換你夫君一條命啊!”

不久前,他還躺在自己懷裏,信誓旦旦地要殺陸潯,這才過了幾日,他就好像變了個人,為求陸潯放過他,竟拿她來換。

沈沅兩手垂下,強行推開緊擁自己的陸晉,對上他的眼,字字珠璣,“夫君,你可知宮裏新帝正在納妃,你可知陸潯此舉是想把我的人像拿到新帝麵前供人玩弄,你可知我這一應,或許就入了宮門,再也不得回來。”

“我是你的妻,你說應他便應,把我當做什麼!”

陸晉聽她橫聲,麵色不悅了,“陸潯當時殺瘋了眼,你夫君我一夜未歸,險些喪命,為求自保才才一時答應他,哪裏想的了那麼多。而且你也說了是或許,即便陸潯有此心,屆時我讓畫師把你畫得醜些,皇上見了必是厭惡,哪裏會生的出那麼多事。”

“一幅畫像而已,就能換我的命,哪裏是得不償失?”

沈沅驚詫地後退兩步,胸脯氣得上下起伏,難以相信這是往日口口聲聲說愛她那個男子能說出的話,麵前這個男人仿佛被調了個個,而待她百依百順的夫君早就不見了。

陸潯意識到自己方才語氣太重,溫下聲想過去抱她,“阿沅,暫且忍一忍好不好,就當是為了我,等我想到法子,必要殺了那個賤種!”

兩日後,宮中畫師作畫。

又過五日,新帝偶然見之夫人畫像,明眸皓齒,臻首娥眉,冰肌玉骨,仿若九天神女。大喜,特下旨,迎此女即日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