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宏言撩開帳篷的手一頓,距離邊境越近,寒風愈加刺骨,膝蓋隱約作痛,他仍站在外麵沒有出去。
儲婉婷直視儲嬌, “為他擋箭我也願意,我心甘情願,儲家有儲澤霖,你不待在你的丞相府,跑出來為了誰?”她氣紅了眼,明明是女子,卻如男子一般生氣的聲音都輕柔。
儲嬌一拍桌子,頓時木屑翻飛,桌子四散開來,家事南熏不好摻和,淡定的坐在一邊。
儲婉婷後退躲開,儲嬌步步上前,一個前進一個後退,儲嬌表情要吃了她般,“儲婉婷,你是儲家唯一的嫡女,你不知道,儲澤霖嫁人了,他不能收拾你的爛攤子一輩子,他也要養育孩子的。”
“你不也是姓儲嗎?又是丞相,大理寺令也在你這,天蒲除了女皇還有比你尊貴的女人嗎?儲家給你,我隻要裴宏言。”儲婉婷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
儲嬌沉默了,姓儲就是儲家人嗎?
儲婉婷準備好挨打的打算了沒想到儲嬌說,“你出去吧!”
她以為聽錯了,南熏身邊的小廝扯她出去,她才跟著走出去。
南熏拿出藥箱,推著儲嬌坐到床榻上,剪開傷口周圍的衣服,用酒精棉擦拭,“季舒賢和你說了什麼?”
以南熏對儲嬌的了解,那一劍定會落下,他早做好為她清理後續的打算,沒想到劍偏了。
“國師想知道,去問她啊!”儲嬌語氣帶著痞氣,肩上一痛,她搶過棉花團,自己側著頭擦拭。
“…我來。”南熏笑笑,他真是不小心碰疼了她。
“她喊你們去的?”儲嬌說的她指的是儲婉婷,南熏聽清她的意思。
“不是我們,是我,她隻找了我。”南熏輕輕的擦拭,神情認真,屋裏橘色燈光映襯,儲嬌腦袋裏閃過一個男人端坐的身影,速度極快,快的她抓不住。
儲嬌也不再想,最近事情太多,她需要梳理一下。
沉默到南熏處理好傷口,兩人依舊相對無言,南熏問,“還在生氣嗎?”
儲嬌倏地笑了,南熏定定的看著她,瞳孔中映出她嬌俏的模樣。
“國師說笑了,本相哪敢生氣。”
隻見他從袖口掏出一袋糖果,不是一顆,是一小袋,裏麵的糖果晶瑩剔透,五顏六色。
儲嬌握在手裏隨即放開手,“國師這是作何?”
“儲俊樂哭你給她買糖果,我給你買。”
我給你買!四個字盤旋在她的腦袋裏,儲嬌抬起頭,眼前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容顏絕美,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南熏繼續說,“儲相記得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儲嬌腦袋哄的一聲,眼看著南熏,腦海裏閃過無數回憶,她抱住頭,身子從椅子上滑落掉在地上。
南熏神情一變,蹲下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問,“儲嬌!”
朝堂上和他作對的月白身影,丞相府風林院中的白色衣袍。
雨幕下房簷下的他,地牢裏的他,吃她做的涼冰的他,書院的他,鬥獸場冷漠的他……
最後是天西邊境他們躺在床榻上握手的時刻。
儲嬌漸漸放下手臂,抬起頭,“風雲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