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秦來娣羞愧的低下頭，但又馬上抬起，因為她也熱愛排球，她隻是仍困惑，“我來當排球隊的教練，那您怎麼辦？”
總不能她來了，就讓簡教練靠邊站吧？那她寧願另想熱愛排球的方法。
“托你們這次打贏比賽的福，”簡晉東微笑，“總局決定，由我擔任副局長，主管大球運動。”
他伸手捋開女孩額前一縷頭發，笑道，“來娣，隻有你來接替我這個教練的位置，我才能放心去上任，你要趕快回醫院把傷療好，聽見沒有？”
秦來娣一個立正站好：“聽見了，教練！”
蘇瀅聽得熱血沸騰，一個爆發式的聲音衝入她耳膜：“我不同意！”
高彩霞掙脫三女兒的手，鼓著腮幫子上前，拉過秦來娣一隻胳膊，瞪著簡晉東，沒好氣道：
“當年我家來娣考大學，她都答應我了，學工商管理回來當公務員，平平穩穩過一生。”
“結果你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硬是把我兩個女兒拐來打排球，長年累月不是訓練就是在打比賽，年紀輕輕就渾身是傷，這哪是正常人過的日子？”
“媽你不要再說了。”秦來娣想製止，但高彩霞憋了多年的火，今天不吐不快，
“現在她倆已經打了那什麼國際比賽的冠軍，給你爭夠了光，你都當上副局長了不是嗎？你能不能放過來娣讓她退役？”
見簡晉東說不出話，她又狠狠瞪了一眼，轉頭對著秦來娣道：“我已經打聽過了，像你這樣國家級又在重大賽事中獲過獎的，回到地方有政策給安排工作。”
“當什麼教練？你的腿始終有傷，再碰著摔著可了不得，而且做為運動員你已經不年輕，回申城跟我們在一起，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吧，求你了孩子。”
“媽！”秦來娣跺腳，“什麼叫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難道我現在不是在過正常人的生活？”
“你這叫什麼正常人的生活？”
高彩霞慍道，“正常人的生活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是結婚生子，你有哪樣做到了？你妹妹都比你好！”
高彩霞越說越氣，伸手在女兒額頭上戳了一下，“你是不是打算跟排球過一輩子？你想我和你爸也不同意！”
秦來娣強脾氣上來：“我就跟排球過一輩子！你別來管我！”
“好你個死丫頭，”高彩霞伸手來拽女兒，“這麼多年沒打你，你是皮子癢癢了？老娘今天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回去，秦建國過來幫忙！”
秦建國早站在老婆背後了，雖沒上去幫忙，但臉黑著，吼了一聲：“來娣，聽你媽的話！”
兩個女兒受傷不是一次兩次，都不告訴他，都是大女兒和兒子告訴的，他的心一直懸著。
隻要一聽到有重大比賽，他就急得一次又一次打電話給大女兒和兒子，讓他們囑咐兩個女兒，悠著點，傷在自己身上，難過別人代替不了。
這次聽到二女兒有癱瘓的可能，他當時就覺天眩地轉，丟下手頭所有工作跑來了。
所以，他和老婆高彩霞的意見是一致的，競技體育太殘酷，巔峰時刻如曇花一現，還在過平常人的日子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