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晴從外頭回來,一頭鑽進馮安安的屋子中。

“姑娘,外麵有人將你的話本拿去說是自己寫成的,我和他爭論,他還說是我造謠,我……”

阿晴本是興高采烈出的門,卻什麼都還沒幹,偏讓那竊書賊氣著,無處訴說便回了府。

“他們還印成書冊,拿去賺錢,姑娘你是不知道,這一冊書足足能賣一兩銀子!”

馮安安隻是淡淡的笑著,“買的人多嗎?”

“多啊,大街小巷,就是有些不識字的都買回去讓人幫自己讀出來,有些人買不到便是借此法來看書,這本來都是姑娘的東西。”

阿晴為她打抱不平,卻見這當事人半點慍色都無。

“這本就不是我所寫,任他們去吧。”

她隻想等一個人循著這消息來找自己,她在話本裏留了消息,若是他看到必不會錯過。

馮安安沒想過穀義竟真把她所說當了真。

於婚宴前一日,在府中擺了幾桌酒席,因是納妾,許多的禮節都被省去,但在穀義執意下,拜堂仍留了下來。

她不知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成了親,等了多日,江涸漁從未出現過。她多希望他能像上次般擋在自己身前,將自己帶走。

身著喜服,兩人的心思都不知飄到了何處。

聽著那嘹亮的“一拜……二……”她隻是木訥的轉動著身子,全然是演戲,毫無情感。

她今日沒見到阿晴,這個小丫頭對穀義一直心存愛慕,不知這會兒躲到哪裏去了。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阿晴如能盡早死心,也是一件好事。

馮安安頂著一方紅蓋頭,在喜婆的牽引下進了洞房。說實話,她後悔了,她對著地方隻有厭惡,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

她攥緊了衣袖,端坐在床邊,手腳冰涼,紅色總讓她從心底抵觸。。

本不該是這樣,但穀義卻特意找了城中的媒婆問了這流程,他要在可控範圍內做到最好。

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於蓋頭下看到其就站於自己麵前。

一根秤杆挑下紅蓋頭,露出底下明豔的容顏,平日隻能稱得上是清秀,但在一片紅影燭光的映襯下,女子嬌豔了幾分。

馮安安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她眼前的黑影似乎比上次又重了幾分,腦中眩暈一片,眼前一黑直接跌下床去。

穀義看出了異狀,伸手將她扶住,命人從府外帶了郎中過來瞧病。

“夫人,你近來是否常有黑影於眼前出現。”

馮安安直不起身,隻能點頭。

郎中摸了下自己的胡子,歎道:“你這眼睛怕是快看不見了,施針的療效也是微乎其微。”

她知道這些,試過法子並未能改變任何事。

趁他站在屋外,馮安安看來的是個麵善的老郎中,懇求他不要將自己將失明之事告知對方,作為妾室沒了眼睛隻怕下場更慘。

其從她的脈象也能看出受了許多苦,心軟之下,隻將氣血虧損告知,抓了幾副藥讓其煎服。

穀義在旁人麵前是正人君子,滿口應下。

她的眼睛自己最了解,隻怕就是失明了,對方也不會放她離開,屆時再想逃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