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馮安安今兒得空,去買了點炭火,一股嗆人的濃煙朝著她的嘴巴和鼻子襲麵而來。
她隻能往上麵澆了點水,試圖讓這不斷冒出的煙停下,但無濟於事。
“怎麼了?”洪栓正巧回來取樣東西,一眼就瞧見這屋子裏冒著黑煙,整個院子都被煙味籠罩著。
他忙捂著鼻子跑了進來,看著這姑娘一臉的灰,還將水潑得到處都是。
“這炭火好像有……”馮安安又咳了兩聲,手裏的水瓢撞到牆上,沒拿穩掉了下去。
“別動!我來吧。”洪栓看她的手就要伸到還沒有被澆滅的,趕緊抓住她的袖子,另一隻手將那盆子挪開。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收回手後悻悻道:“麻煩你了。”
洪栓做事很順溜,很快將那炭火滅掉,放到院裏散味,把整個屋子都打掃了一遍,往地上撒了點水,煙逐漸消散。
她從前點炭火都是如此,但好似隻有這次與之前不同。
“你是用的鐵盆?”洪栓洗了把手,問道。
他還沒奢侈到用鐵盆來點炭火,一般就是在一塊空地上拿柴火來取暖。
“嗯。”馮安安聽出他話裏的疑惑,“有什麼問題嗎?還是不能用?”
“沒,就是你點的炭,這要搭個爐子還要有煙筒才能用。你什麼都沒弄,直接點出煙多,屋裏根本待不了。”洪栓解釋了一番,他還以為這姑娘是被人騙了,想在城裏過得和那些手頭寬鬆的人家一樣,但沒搭其他的就用不了。
馮安安喃喃道:“之前用的從來沒出過煙,可能是這些質量太次了。”
兩句話顛覆了洪栓之前的想象,他之前問過趙喜福其來曆,從支支吾吾的話中大致認為她是逃荒到這兒來的。再從她平時什麼都不計較的吃穿上看,他還真就以為其之前吃不飽穿不暖,窮苦人家出身。
“姑娘,你是逃荒出來的嗎?不太像。”
“逃荒?差不多是吧。”她是逃出來的,“對了,可以麻煩你幫我去買點沒煙的炭嗎?我對這些不是很清楚,怕又買錯了。”
馮安安早上買那些花了四文錢,大大小小的也就十塊左右,這下還真的是用不了。
她這個月的工錢剛發下來,還有十六文,“我也不知道市價,就先幫我買六文的吧。”她從衣袖裏拿出一個雞蛋,“這個是我偷偷藏得,你拿著吃吧,就當感謝了。”
這是她自己養的雞下的,明麵上不被允許,但能偷偷養,隻要不被老板逮到,這還是院裏的一個胖女人說的。
每日的飯菜都是些素食,偶爾的肉菜都被其他人吃得精光,她需要營養,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別跟誰說,快吃吧。”
馮安安將那雞蛋的硬殼剝掉,快速走到牆角,將殼的碎片扔到一堆爛掉的菜葉裏,把白皙透嫩的蛋塞進他手裏。
還有一個時辰到飯點,洪栓早已餓得饑腸轆轆,但仍遲疑了下。
“再不吃,都涼了。”馮安安沒聽到咀嚼的聲音,催促道。
他咽了下口水,將雞蛋接過,兩口就不見其蹤影。
這味道似乎與之前不同,甜絲絲的,吃過後,唇齒間留著一種淡淡地地清香,像是桂花蜂蜜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