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早就打聽清楚了,是楊沐提議將自己和丁秋楠調到軋鋼廠的,說實話,南易是真心感謝楊沐,不是因為級別提了,還當了個小領導,是因為丁秋楠。
南易和丁秋楠被調到軋鋼廠,可謂是人生地不熟,兩人同病相憐,距離無形之中便拉近了許多,丁秋楠也是下意識地向南易靠近,這是人之常情,整個軋鋼廠隻有南易一個認識的人,不向南易靠近向誰靠近?
這讓南易看到了機會。
“多謝許科長,我也敬您一杯,我幹了,您隨意。”南易說完,仰頭又幹了一杯。
“南股長好酒量。”楊沐笑道,同樣幹了一杯。
“諸位領導,你們吃著喝著,我還得去做兩道菜,一會兒再過來陪領導盡興。”南易說道。
“去吧,去吧。”楊廠長說道,在座的眾人都是人精,知道這是客套話,再說,以南易的身份還不足以和這些領導平起平坐,楊廠長也就順勢讓南易離開。
接下來便是觥籌交錯,楊沐發現楊廠長和李主任有意無意地指使著自己人向自己灌酒,頓時明白,這宴無好宴啊,是借機打探自己的背景吧。
楊沐自然是守口如瓶。楊廠長和李主任見用這種方式撬不開楊沐的嘴,也就停止了試探,這種試探淺嚐輒止可以,如若擺出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死不休的架勢那就是過界、要撕破臉了。
楊廠長和李主任當然不會與楊沐撕破臉,也不敢撕破臉,畢竟以後還指望著楊沐呢,即使楊沐沒有背景,楊沐那一手高超的醫術和強力的藥丸也是他們的必需品,也不可能撕破臉。
當然,楊廠長和李主任心中都巴不得對方與楊沐撕破臉,自己和漁翁得利。
沒有了試探,整個宴會便輕鬆了許多,在場的領導都對這次會餐很滿意,也對南易很滿意。
會餐結束之後,楊沐表示要送諸位領導回去,以盡自己司機的職責,畢竟,楊沐還頂著楊廠長司機的身份,將廠裏的車作為己用。
“不用,不用,許科長太客氣了。”楊廠長客套道。
楊廠長可以客套,但楊沐不能當真,當即表示一定要送,然後不待楊廠長拒絕,便徑自出了門去開車。
楊沐取車時發現丁秋楠所在的工作間還亮著燈,不由得有些奇怪,丁秋楠剛來,不應該她值班,丁秋楠要值班得是熟悉了軋鋼廠後,最起碼得一個月的時間左右。
正在這時,楊沐發現南易提著兩個飯盒急匆匆地直奔丁秋楠所在的房間,不一會兒,倆人有說有笑地出來了,隻不過飯盒到了丁秋楠手上。
楊沐瞬間明白,丁秋楠在等南易,確切地說是在等南易的飯盒。
楊沐不禁笑了,丁秋楠雖然一副高冷犯,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但也會為五鬥米而折腰啊,要不然怎麼會大晚上的等南易,不就是為了飯盒中的菜和肉嗎?
這才是活生生的人啊,這才是人間的煙火氣息。
“呀,許科長。”南易猛然看到了車上的楊沐。
“哦,南股長啊,還沒來得及恭喜你榮升呢。”楊沐說道。
“這一切都是拖許科長的福啊。”南易很感激地說道,因為剛才那些領導都直呼南易姓名,看似親切,實則是冷漠,不將南易放在心上,隻有楊沐稱呼南易為南股長,雖然表麵上看似有些疏遠,實則是平等對待。
南易當然很感激。
丁秋楠確實臉色有些發白,下意識地將飯盒藏在身後。楊沐畢竟是丁秋楠的頂頭上司,而且南易這種行為說大便大,說小便小。
“南股長以後還是要謹慎一些,這些廠領導隻要酒管夠多吃一口少吃一口中無所謂,但是工人眼裏揉不得沙子,不要被工人抓住把柄。”楊沐說道。
“多謝許科長提醒,南易謹記。”南易連忙說道。
南易明白楊沐話中的意思,給廠領導開小灶時,自己可以吃點拿點,畢竟廠領導不差這一口,但是工人不一樣,工人是要下大力的,不要克扣工人的口糧。
“好,夜深了,用不用我送你們?”楊沐問道。
丁秋楠眼睛一亮,有些躍躍欲試,畢竟丁秋楠也沒有坐過這種車,想要坐一坐。南易卻不想,南易還想著送丁秋楠回家呢。
“不麻煩許科長了,再說,還有諸位領導等許科長呢。”南易連忙推脫道。
“好,那你們注意點安全。”楊沐原本也隻是客套,說完便開車到了招待所,將楊廠長和李主任扶上車,還有兩個空位,讓這些廠領導自行選擇,其餘的領導則勾肩搭背地走回去。
這些廠領導都住在領導家屬樓,很近,也很好送。楊沐送完楊廠長和李主任,又返回來將走到半路上的領導拉上車,統統送回家屬樓。
“咦!傻柱!”楊沐在送完領導正準備去婁父家時,突然感知到了傻柱的氣息。楊沐發現傻柱正在一犄角旮旯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