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僅是因為他賭石輸了,一定還有更深層的原因將他逼瘋,雖然容錦不知道太子受了什麼打擊,但直覺這應該和姬冥野脫不了幹係,偏偏人家姬冥野在這大堂穩坐泰山,什麼也沒做。容錦也不好當麵質問他吧?
冥絕塵心裏暴怒,偏偏問話的還是比他輩分高的皇叔,他臉上很是憋屈,攥著袖間的拳頭壓抑著憤怒。些許是他偽善久了,說變臉就變臉,眾人看的都有些吃驚。雖然那硬生生被擠出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可那他那眼眸中倒是比剛才平靜了許多。
“回皇叔的話,皇侄隻是身子有些不適,剛才失態了,還請各位見諒。”冥絕塵想要用這麼個理由蒙混過去,現在他也是暗自有些後悔,剛才失態不小心露出了他真正麵目。心中旋漪之際,直麵朝著冥漠曜看去,就看到冥漠曜那一副看好戲,等著姬冥野刁難他的模樣,手中的拳頭越發攥緊,瞳孔鎖緊,嘴角抖了抖,還是忍住心中怒氣。
而姬冥野似乎還很認同冥絕塵的話一般,輕輕點頭,微微頜首,接下來說出來的話,讓眾人臉色不一,而容錦差點沒忍住笑出來,最近跟在姬冥野身邊,時常發笑,她也要學著太子那憋屈樣好好克製自己。
隻聽得姬冥野悠然滲透著冰冷的聲音穿過眾人,回蕩在整個大堂裏。
“太子的確是病了,而且是怒火攻心,傷身傷肝難消化,易腎虛。”姬冥野的聲調高高揚起,在大堂裏縈繞,餘音不絕,每個人的耳朵裏好似都在回蕩著那句 ‘易腎虛,易腎虛啊。’
眾人的表情五顏六色,滑稽不堪。有的人硬生生憋著一張紅臉不敢出聲,偏偏就是在這時候,眾人驚得大氣都不敢出,謹慎呼吸的時候,那個不和諧的笑聲,高調張揚,肆意淩辱著冥絕塵的一顆心啊。
“哈哈。哈哈,皇叔說得好,知識淵博。”那高調的肆虐的邪魅笑容,冥漠曜這個放肆,不懂看人臉色的家夥,絲毫不顧太子那陰鬱的快要滴出水來眼神。容錦敢肯定,現在冥絕塵絕對是怒火攻心了,至於腎虛不腎虛她就不知道了。
冥絕塵現在隻有念頭,那就是捂住冥漠曜那張賤嘴,掐斷他的喉嚨,割了他的舌頭,讓他再笑,再敢笑一聲試試啊。冥絕塵再一次狂暴,現出原形了。
容錦拿手帕捂住笑的發顫的唇瓣,幸好她忍住了沒有笑出聲音來了,否則和冥漠曜那家夥一起笑出聲音來,肯定會被冥絕塵的眼神淩遲處死的,她可不想成為那麼刺眼的焦點,她還要低調著,安然的看好戲呢。
姬冥野眼神寵溺的看著旁邊的容錦,她捂著嘴唇的手帕因為她隱忍著的大笑在抖動,一抽一吸,那帕子也動來動去。再看容錦那瘦弱的肩膀因為她憋著的笑一抖一抖的。連帶著姬冥野冷峻的唇角也忍不住抖了一下,眼神中多了一絲無奈。他剛才說的怒火攻心容易腎虛的確是中醫學上所講,有醫理可循,他並沒有亂講,隻不過是想要提醒一下冥絕塵。雖然他也有一點的小私心,但是可以忽略不計,隻是有那麼好笑嗎?
“給你帕子。”姬冥野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從懷裏掏出來一塊幹淨的帕子遞給容錦。
容錦抬起眼眸,閃過一絲狐疑,愣了片刻。“帕子,做什麼?”
姬冥野又冷冷顫了一下嘴角,他在思索該不該如實說。裝作語氣冷然嚴肅,“你的帕子,現在,沾上口水了。”
容錦那震驚的眼眸,久久不能醒悟過來,直到姬冥野眼角閃過一絲笑意,將帕子強硬塞到她手裏。她才反應過來。“你剛剛說什麼?”
她下意識的摸摸唇角有沒有可疑的東西,誰知道,姬冥野眉眼輕輕一彎,那低垂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輕盈卻也難以捉摸。
“騙你的,隻是怕你笑太久了真的弄濕了帕子,先別笑,看戲吧。”姬冥野的語氣明顯有些局促感,盡量不去看容錦那變化莫測的臉色,隻好趕緊轉移話題。
容錦除了一絲憤怒,更多的是汗顏。姬冥野到底會不會開玩笑,會不會捉弄別人啊,他那麼早承認騙她做什麼?
總之容錦的心裏五味陳雜,望著姬冥野冷峻的側臉出神了片刻,算了她還是原諒他吧,畢竟他以前身邊從未有過女人,這麼一想,心底竟然還有一絲異樣慶幸的意味。算了她還是看那邊兩人互相掐架吧。
如果說剛才太子還能忍下去,但是現在不能啊,試想一個男人好端端的被人說腎虛不發怒就不正常了,偏偏這個時候還有個人當眾恥笑他腎虛。這下子冥絕塵的怒火完全轉移到了冥漠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