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直看了一眼吳升,吳升眨了眨眼睛。
那青衣仆役又道:“我家夫人說,一別之後,甚是思念,望君知之。”
庸直囁嚅良久,又看了看依舊發呆的吳升,終於道:“你家夫人......認錯人了......”
青衣仆役點頭告退:“原來如此,是小的認錯了人,攪擾了......我家就在白龍池東南,門前有槐,若郎君有暇,可來一唔。”
等青衣仆役離開後,吳升指著庸直:“好啊,直大郎,濃眉大眼啊,居然幹出這種事來......”
庸直解釋:“兩年前的事了,巧遇......巧遇......”
吳升追問:“你們處成啥樣了?你說她怎麼就那麼放得開,明目張膽招你上門?她就不怕夔司馬吃醋?”
庸直道:“夔司馬過世了。”
吳升吃了一驚,試探道:“不會是你們兩個......”
庸直怒道:“大夫,怎麼平白無故冤枉人?”
吳升搖頭:“行了行了,你修為高了,長能耐了,有女人看上你也正常......可你千萬不能對不起香七娘啊!”
庸直委屈道:“大夫,你說到哪兒去了?”
吳升落寞道:“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但此非久處之地,趕緊轉移吧。”
二人會了賬匆匆離去,庸直跟在吳升身後,七拐八繞,來到宮城外,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待著,一直等到夜幕。
庸直忍不住問:“大夫在等什麼?”
吳升道:“沒什麼,看看......”
過了片刻,庸直又問:“大夫?”
吳升深吸了口氣:“走。”
庸直莫名其妙,又跟著吳升在街巷中穿梭往來。郢都的夜晚是要全城夜禁的,一隊隊軍士在城中巡弋,捕捉違禁的野人和奴,乃至盜賊、野修。以前的吳升無法應對,隻能尋國人家中的柴堆藏身,如今的他已是資深煉神,身邊的庸直也是煉神,兩位煉神穿行在夜幕中的郢都街巷中,普通的巡卒自然見不到他們。
很快,就抵達了一座高牆府邸外,大門的牌匾上寫著“郢都學社”。
薛行走不在,學舍中修為最高的幾個修士也隨他同往臨淄了,學舍府邸安安靜靜、冷冷清清,但不意味著可以隨便闖入——法陣開啟著。
吳升不是來客客氣氣串門的,此行他不想讓薛仲知道,因此站在角落中開吃。吃了半個多時辰,將法陣吃幹抹淨,得了不到兩千靈沙,於是翻牆而入。
天下那麼多學舍,布局走向大同小異,很快就找到了郢都學舍的內檔房。這裏同樣有一座小型法陣守護,卻是個樣子貨,和揚州學舍差相仿佛,吳升用了一刻時便悄無聲息破開。
庸直還想望風放哨,被吳升叫了進去:“沒必要,這裏沒什麼高手了,剩下幾個看家的,到不了院外就能聽到,抓緊時間和我一起查閱卷宗。”
說著,在架庫上翻找著一卷一卷的竹簡。
庸直則去了另一邊,翻找片刻,吳升叫停了他:“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看來和咱們揚州學舍沒什麼區別,進內檔庫房的,都是不起眼的雞毛蒜皮,咱們直接去薛仲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