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仲的房間有些淩亂,桌案上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吳升和庸直一起尋找,找了片刻,庸直道:“有了!”
吳升湊過去看那卷竹簡,果然是有關狐妖的記載。
庸直歎了口氣道:“大夫不要太過失望,薛仲說謊了,狐妖並非出現在紀山東口,而是出現在白龍池。”
吳升皺眉看著卷宗:“怎麼會是白龍池呢?在白龍池殺了巡城軍卒......士師孫介子出手,受傷......動靜那麼大?怎麼又自白龍池莫名消失了?奇怪......薛仲為何說謊?”
庸直問:“不會是被他看出破綻了吧?因此試探大夫?”
吳升心裏也有些打鼓,快速往後看,看到末尾時怔了怔,落款寫著“諸梁記”。
沈諸梁沒死?他記載的?不可能!
吳升一顆心砰砰亂跳,眼睛盯著這三個字,然後......
他看見了落款日期,抄起竹簡在庸直頭上拍了一記:“人嚇人,嚇死人!我差點被你嚇死啊直大郎,看看這是什麼時候?五年前的舊檔!還白龍池......如今都建起那麼多宅院了!”
庸直很不好意思,連忙在桌上翻閱其他木簡,吳升則琢磨著道:“直大郎,五年前咱們也在白龍池待了幾天,你還殺了兩個人記得麼?其中一個叫伍勝的。如此說來,這狐妖怕是和咱們前後腳?”
這回庸直找到了:“大夫,你看!”
這份卷宗就是最新的了,卻隻匆匆幾筆,記到紅衣狐妖將學舍修士費白殺害,其後於大澤南口又殺了當地野修黃膜,薛仲盡出學舍好手,一路追擊而去。
記錄到此為止,卻無薛仲簽名,記錄者的筆跡和薛仲其他卷宗上的筆跡不同,顯然不是薛仲所記。這很正常,應該是留守之人的記錄,因為沒有跟隨薛仲追捕,後麵的詳情沒有。
看著這短短的幾行字,吳升和庸直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不對勁!”
的確不對勁。
吳升和庸直都聽薛仲不止一次說過,紅衣狐妖一路上殺了七個人,其中兩個是修士,五個是普通人。到了揚州小東山後又殺了陳振,這就是第八個人。
沒有看到黃膜這個名字的時候,吳升和庸直以為死的三個修士,是郢都學舍修士費白、燕湖山莊野修戈七郎、小東山野修陳振,到了現在才知道,原來在薛仲的統算中,並不包括戈七郎。
薛仲是從費白死後開始追捕的,有辛西塘那個狗鼻子在,一路上死的普通人都能找到確認,沒理由錯過燕湖山莊的戈七郎,尤其是那種偏僻之地,樹幹上的掌印也很明顯,錯過的可能性很低。
既然如此,那就意味著戈七郎的死,比自己預想得還早,不僅僅是發生在陳振死之前,更是發生在費白、黃膜死之前,所以薛仲不知。
吳升立刻修正自己之前的設想:“這麼說,狐妖最先找到的是戈七郎,然後才來到郢都,學舍修士費白的死不一定有什麼意義,但黃膜的死,卻極有可能存在蹊蹺,甚至有可能狐妖來郢都,就是來找黃膜的。”
庸直已經明白吳升的套路了,當即點頭:“好,那就繼續找黃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