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囊還是沒忍住:“為什麼非要抓微叔芒他們?做了好事沒好報嗎?”
吳升愣了愣,旋即語重心長道:“王丹師,微叔芒他們雖然是舉報者,但同時也是涉案者,無論是批評、處罰還是嘉獎,那都可以再論,但既然是涉案者,就必須找到他們,否則證據就不完整,案情就有疑點,所有的人犯,其罪責都不能認定,哪怕他們自己承認了,也不能認定!將來你若是做了行走,便知道了。別人我管不著,但在我這裏,疑罪從無!”
王囊笑得喘不過氣來:“如果自己都承認了,還不能裁定嗎?簡直是笑話!”
吳升很嚴肅的盯著他道:“你知道什麼叫找人頂罪麼?知道什麼是主動攬過嗎?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為了給自己的孩子一口吃的,寧願坐牢甚至殺頭嗎?如果自己承認了,我們就認定是罪犯,那這世上的冤假錯案將數不勝數!”
王囊的笑聲戛然而止,頓時滿臉通紅,訕訕低頭。
趙裳也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默然良久,起身向吳升深施一禮:“孫行走乃大德之人,小女子今日受教了。”
吳升連忙回禮:“不敢不敢,趙符師不怪孫某大放厥詞就好。”
問話以趙裳為主,王囊再也不發一言,所以吳升回答起來也更容易了,當下將接下來的經過一一講明,協查通告是如何發出的,自己是如何從隨樾處得知微叔芒三人下落的,其後如何呈報,如何上門要人等等。
講到這裏時,趙裳問:“孫行走,其中有個疑點,九江學舍行走連錚說,孫行走當日去拜訪過他,向他求情放人,說是受好友之托,有沒有這件事?”
吳升坦然承認:“有,的確去過九江,請連行走放人。”
趙裳問:“這又怎麼解釋?”
吳升道:“是上庸寺吏見了我的通緝文告後,向我們舉報,說通緝之人被九江學舍的人拿了,此事我有記檔,你們可以查到。得了線索後,我就尋思,其中怕是有什麼隱情——趙符師請想,我發出的通緝文告,九江學舍拿了人後不送到揚州來,甚至都不知會一聲,反而帶回九江去了?再者,上庸靠近百越,按規矩是我揚州學舍管轄之地,他們為何突然在上庸辦案?就算辦案也該讓我知道吧?因此,我親赴九江,以受人之托為由試探,被連錚當場拒絕。”
趙裳道:“你沒有在呈文中報知學宮。”
吳升歎了口氣:“孫某行走揚州不久,又是毫無根基之人,沒有家室背景,也非高人弟子,全賴破案積功,才受羅奉行賞識,故此拔擢於高位,捫心自問,實不願與同僚紛爭啊,我的難處,也請趙符師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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