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越甲可吞吳,百二秦關終屬楚,沒有一個勇武之人能一人獨自挑起大纛,你可明白我的意思?”邱元正在劇烈的動作下已然氣喘籲籲,山羊胡子一抖一抖,顯示出其內心的激蕩。
在邱元正越發慷慨激昂的發言下,江庚無力地發現,自己單薄的“仇恨”,已然逐漸站不住腳了。
他牙齒發酸,若他真有萬丈才氣,早就應承下來了。
但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才不願意答應邱元正。
不然別說寫文章了,光是邱元正讓自己對個對子,可能都要露餡了。
但這吵架上麵,江庚已經逐漸落下下風來了。
此時的邱元正好比舌戰群儒的諸葛亮在世,把江庚艱難扯起來的借口打得破爛不堪。
“夫子莫要說了!”事已至此,江庚也隻能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絕招——撒潑。
你文人能說會道是吧,我也會混混無賴的撒潑!
江庚悶悶地抬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臉上滿是悲愴之色。
江庚將畢生的演技都徹底迸發出來,將一個少年的痛苦絕望演得淋漓盡致。
“我也不是個蠢人,先生所說之話我又怎能不懂?但心中鬱結又豈是一時之間能解開的?還請夫子不要再逼迫我了。”江庚緊咬著牙,咬肌一條條地繃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好吧,是我操之過急了,你其多放鬆幾日吧。”
邱元正也愣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
若是江庚肯繼續講道理,那邱元正就是談到天黑,那也會跟江庚說下去,但此時江庚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要談話,他直接給你話題都給推翻嘍。
還一副你再說,我就哭給你看的模樣。
此時場中的兩人,都深覺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強敵,眼神對視,又默契地錯開去。
“感謝先生諒解。”江庚哽咽著,抬起手佯裝擦了擦眼淚。
“明日你再來我這裏吧。”邱元正看著江庚,猶自不肯放棄。
江庚猛地抬起頭,腦海中全是問號。
我都這樣了,你老人家還不放過我?
“放心,不會再跟你說這些,隻是和你聊聊天。”看著江庚投來的目光,邱元正咬牙切齒,但也隻好和聲和氣地說道。
“那就明日再叨擾先生了。”江庚起身,朝著邱元正恭敬做禮,而後推門離開。
出了門,江庚警覺全身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前胸後背的衣服都緊緊貼在身上,令他一陣氣悶。
門外,湯良朋還候在原地。
此時他看著一副逃出生天般的江庚,心中滿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
“江大哥隨我來吧,這會星月同學應該在門口等你了。”
聽著門外的聲音逐漸遠去,邱元正落寞地看了看書案上因為兩人的拍擊,而有些淩亂的文房四寶,幽幽歎了口氣。
“任重而道遠呐,玄安,萬萬不能放棄啊。”拿起杯盞將其中已然冰冷的茶水喝盡,邱元正默歎道。
邱元正,字玄安,號青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