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派你來的(1 / 1)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人綁在了十字刑柱對麵的一根柱子上。粗粗的麻繩勒進我的皮膚,上麵的毛刺刺得我很疼。馬公公摩挲著無須的下巴,看著我道:“細皮嫩肉的,用什麼好呢?”

說著,親自到刑具架上翻檢,先拿起一根粗粗的皮鞭,搖頭自言自語,“一會兒打得血淋淋的,太難看了,咱家可剛吃過午膳!”扔下粗的,又挑了根很細的鞭子,掂了掂,很是滿意,“這個正好,不會毀了丫頭的皮相。”

要不是有繩子支撐著我,我就癱在地上了!

耳聞“啪”的一聲響,我“哇”地哭出來,眼淚如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馬公公擺著一隻手,細聲安慰我:“別哭了,沒打著。咱家就是試試合不合手。”

我勉強止住哭聲,這才發現剛才的一鞭擦著我的臉頰落在我身邊的地上。怪不得,沒覺得疼呢!

臉上尤掛著淚珠,我抽泣著,“公公,別費力氣了,再把您老人家累著,您問我,您問什麼,我說什麼。”

“嗯!丫頭,算你識時務!都像你這樣,咱家也不用揮鞭子揮得一胳膊粗,一胳膊細了!說吧,誰派你來劫獄的?”

誰派我來的?還不是天仙張那個臭丫頭,我倒黴就倒黴在她身上了。不知她現在見不到我,心裏怎麼罵我臨陣脫逃,不夠義氣呢!當然,我不能那麼說。我也看清形式了。好死不死,穿了唄!不光穿到牢房來了,還被當成劫獄的了。

“我也不想來啊!”這可是大實話,說到這兒,我悲從中來,又嚎啕大哭了起來。

馬公公有些不耐煩了,“丫頭,別考驗咱家的耐性,對你可沒好處!”說著揚揚手裏的鞭子,一指對麵的人,“你可識得此人。”

我抬頭看去,很無奈地搖頭,“不認識。”

眼瞅著鞭子又揚了起來,我驚叫,“我還沒看清呢,讓我看看他的臉!”

馬公公一示意,一個手下過去,抓起那人的頭發,讓他的臉露了出來。鬼呀!我差點叫出來,那人一臉的汙血,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糾結的頭發和寸長的胡須上都是血,一縷一縷的粘在一起。

我哆嗦著,“這……這,別說我沒見過他,就是見過也認不出來啊!”

馬公公也扭頭看了看,頗有些惆悵地自語道:“也是,都看不出本來樣貌了!”

我乘勝追擊,“公公說得在理。其實刑訊貴在取得有用的訊息,若像這樣將人打得麵目全非,還有什麼意義?別說想救他的人認不出他來,公公您別誤會,我不是說我,我是真的不認識他,我也不是跑到這兒救他來的。就是他的仇家經過他麵前也會視而不見,熟視無睹,徑直離去!……”

十分鍾後,我繼續滔滔不絕。

“那您費了半天的力氣將他抓來是為了什麼呢?就為了毀了他的容貌,讓人都認不出來嗎?……所以,我認為,刑訊不該打臉,現在我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您非讓我承認我是來救他的,太強人所難了!……”

我是有這個毛病,越緊張越話密,敘敘不停,有如唐僧上身一般。我想這是一種生理現象,在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演講中可以讓我的大腦麻痹,忘記緊張恐懼。問題是,在這種狀況下,通常沒有什麼邏輯思維而言,我隻能顛三倒四,車軲轆話說來說去,不知所雲。

就像此刻這樣,我口吐蓮花般地沒完沒了,不知說了多久,終於感到口幹舌燥,漸漸停了下來。屋裏一時變得安靜極了,很是突兀。所有人都跟見了外星人似的看著我。我一陣心虛,隻等著挨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