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尖銳刺耳的刹車聲在深夜中十分的突兀,老張有過兩次經驗,回頭看了一眼陸言深:“陸總,是不是要倒回去?”
陸言深支著手撥著煙上的灰,聽到老張的話不怒反笑:“你什麼時候這麼自作聰明了?”
不低不重的話,偏偏讓人生出幾絲薄汗。
老張扣著方向盤一句話都不敢說了,端端正正地坐著,等著陸言深的下一句命令。
一根煙抽完。
陸言深鬆了手,看著那落在地上的煙蒂,唇角勾了一下,卻沒幾分笑意:“去別墅。”
抽煙不好?
與她何幹?
老張微微驚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發動車子。
原本以為陸言深冷靜下來了,要往公寓回,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這半年多他看著陸言深和林惜兩個人的,雖然當初有點瞧不上林惜,一個坐過牢的女人,但慢慢看著陸言深在她跟前平和了許多,也漸漸欣賞起林惜來了。
原本以為陸言深對林惜不一樣的,可是今天晚上這舉動,卻讓老張不敢妄下言論了。
豪庭公寓裏。
已經一個小時了。
林惜還是睡不著,陸言深走了之後,整個房間就隻有她一個人,每一下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從前不覺得有什麼的,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麼的就矯情了。
陸言深其實挺給她麵子了,起碼沒有那麼直接地給她所說:林惜,你別異想天開了。
他說,林惜,你很聰明。
她倒寧願自己沒那麼聰明,什麼都是懵懵懂懂的,倒是活得快樂一些,哪像現在這樣。
就連哭,她都找不到理由。
所以說,男人翻起臉來比翻書還要快。前一秒還在床上跟她說舍不得,下一麵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惜晚上做了個夢,夢到林景了。
她已經一年多沒夢到林景了,夢裏麵的林景好像沒什麼變化,他問她過得怎麼樣。
她怎麼回答的?
不好,沒有爸爸,一點都不好。
夢裏麵,就跟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一樣,抱著林景哭得一塌糊塗。
第二天起來,林惜發現自己的枕頭都是濕的。
她枕了一晚上的濕枕頭,起來的時候頭沉沉的。
冰箱裏麵沒什麼吃的了,林惜不得不換了衣服出去買食材回來填補。
十二月底的A市,剛出門林惜就被一股風吹得直抖。
從超市回來頭疼就越來越嚴重,她沒注意,喝了杯熱水去背書,結果當天晚上就發高燒了。
她燒得迷迷糊糊的,渾身軟踏踏的,晚上吃了中午的剩飯就睡了。
半夜醒過來,林惜拿著手機,忍不住給陸言深打了個電話。
除了上一次為了小傑手術的事情,她之後的半年,都沒有主動打過陸言深的電話。
她知道昨天晚上陸言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其實她不應該打這個電話的,可是她難受。
對,難受。
林惜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嘟,嘟,嘟——”
響了三聲,電話被接通,她拿著手機,手心發著汗,渾身難受,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陸言深——”
“你好,陸言深——”
是一把女聲。
“不好意思,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