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巧,兩個黑影也真搖晃著從門外走了過來,七分醉態,相互依靠在一起,兩張都是飽經風霜的遊俠麵孔充滿了騷紅色,滿帶著沉淪於世那種中年大叔的魅力,一並走了進來。
“二位.............”
看著這氣魄,一直等在這裏,等著派遣出去幾人彙報情況的曹奇也忍不住充滿希望的抬起了手來,可卻不想下一秒,兩隻黑色官靴一起扳在了門檻上,下一刻,吧嗒一聲,曾經一人單挑幾十號小遊俠的張良後裔以及千軍中砍下右大當戶首級的貴族遊俠一起臉著地,結結實實的拍在了滿是塵土的破舊軍營中。
啪嘰~~~
曹奇樊飆等一起把巴掌拍在了腦袋上,得,烈酒也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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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生活中處處是驚喜,有時候被生活這個碧池一頓老拳之後,偶爾還能給你個甜吻獎勵的,連續走訪了數個部族,推銷著來自大漢的商品,最後最不抱希望的兩名酒鬼卻是建了功。
“閣下願意與我雲中城進行貿易?”
深深地夜色中,看著麵前這個滿臉風霜,看起來都有七八十歲的糟老頭子,劉閑還真是頗帶點欣喜的問道。
“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瞳孔中閃爍著凶光,這匈奴糟老頭子一陣阿爾泰語嘀咕出來,通過鮮卑牧馬男的翻譯,劉閑卻感覺自己後背有些發涼發濕,好像遇到熟人了。
“主上,此人言,他乃是匈奴右大當戶,綦毋格力木都。”
匈奴以左為尊,而左賢王一般由單於太子所擔任,單於庭所在的位置一般都是草原最肥沃的土地,現在就是雲中城以西的土默川平原,匈奴右部則在擊敗大月氏人之後,空出來的祁連山左近遊牧,尤其是右大當戶與右穀蠡王部在更西,最近的也是在九原與周亞夫交界。
劉閑是踩著匈奴右部尤其是右穀蠡部的屍體爬起來的,眼見著這老家夥目露凶光看著自己,他後背也禁不住發虛發涼著,甚至一時間忘了追究,匈奴右部是怎麼進到黃河大幾字之內的。
“主上,此人問,主上派遣兩名酒徒,向綦毋部表示,願意用漢地的烈酒來換取羊毛,此事當真?”
雖然不知道和自己苦大仇深的匈奴右部為什麼會不在乎中行說的阻礙,主動與自己接洽,不過劉閑現在是真需要羊毛原材料,隻要有第一批毛布,毛衣之類的送回長安,賺上一筆,他就可以將長安那些心黑的好像黑鳳梨一幫列侯富商的目光吸引到草原上。
“當然,一石羊毛可以換取兩壇子烈酒,不過孤要的是幹淨的羊毛,而且必須要將擔子給添嚴了才行,不能鬆鬆垮垮的!”
聽著劉閑的要求,頓了一下,那個臉上風霜痕跡深厚到就好像刀一樣的老匈奴又是甕聲甕氣的說了一連串阿爾泰語。
“主上,他要求先帶走一百石的烈酒!”
“憑什麼?”
真是小女人,小心眼兒的緊,劉閑沒說話,韓秀兒先拿出女主人護家的勁兒,尖叫著蹦了起來,可是在老匈奴殘忍的眼睛卻對她充滿了不屑,僅僅看著劉閑。
用一石石糯米熬成將漿,去砌牆,劉閑舍不得,因為在他認知中,糯米是用來吃的,可給一百石酒,劉閑卻大方的很,甭管什麼人喝了,不是倒地上浪費就行,所以他是格外痛快的點了頭。
“好,答應!”
“一百石酒,萬一這些陰險狡詐的匈奴人騙了不會來怎麼辦?”
韓秀兒還是不甘心,嘰裏咕嚕的在那兒尖叫個沒完,鮮卑牧馬人絕對是實誠小夥,這頭她爭吵間,還是一陣阿爾泰語翻譯給了老匈奴人聽,不想聽得這老家夥跟屁股上點了炮仗那樣,火冒三丈的也蹦了起來。
“主上,他說,不要將他們匈奴人與陰險狡詐的漢人相提並論,匈奴人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取了酒,送不到羊毛,他就用自己的血來償還!”
這反應倒是讓劉閑有些愕然了,眼看著老匈奴人激動地樣子,頓了下,他終於再一次點了點頭。
“告訴他,孤相信他們綦毋部,一會他走時候,讓樊飆帶人把酒送過去。”
聽著劉閑的話,老家夥的神情也是愕然了下,片刻之後,他倒是行了個草原頗為隆重的禮節,右拳垂在心髒上重重的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