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我大漢的雲中郡,什麼匈奴人的草原!”
“青天白雲之下,皆我大匈奴的牧場!”
這功夫,劉閑又是拉住了周九柯的手,一百二十五萬石的麥子的確不是個小數目,就像前年,足夠供養六十萬大軍一個月前線消耗了,但是對劉閑來說,拿出來也不是傷筋動骨,打不了趁著黃河沒封凍,繼續從白翟調唄。
無定河兩岸不缺肥沃的土地,缺的隻有安全,今年在白翟,開墾的農田已經有十萬頃了,再加上肥田法,一百萬石糧食,零花錢而已。
劉閑在意的是出兵的數額!三萬兵馬?要是有三萬部隊,他早就和匈奴人翻臉了。
“一百萬石麥子,雲中城可以一石不少!但是三萬軍實在是太多了!”
“那河南侯能出兵多少?”
“五千人!”
“不行!按照匈奴的傳統,附屬匈奴,在大單於威風下祈討平安的部族,必須盡起兵馬,追隨大單於的戰旗!雲中城今年來的漢人就有四五萬,九原城也有一兩萬之多,三萬兵力,不能少!”
另一頭還是伊稚斜唱白臉,不同於那天結盟時候的彬彬有禮,他是滿臉蠻橫,
強硬的拒絕著。
可是說到這兒,劉閑自己也是絲毫不相讓了,攤著手,他是“頗有高祖之相”的放了橫。
“吾等漢人畢竟不似匈奴之屬,全民皆兵,雲中城的確是有四五萬人,可大部分是農夫,工匠,老弱,都是拿不動兵器,隻會生產勞作之人,更重要的是,雲中城隻有馬五千匹,不像匈奴部署,人人皆騎。”
“右穀蠡王若是可以容忍我漢人老弱緩慢的步行行軍,孤就征召三萬人!”
“懦弱的漢人兩腳羊!”
聽著翻譯的講述,邊上侍奉伊稚斜的匈奴老武士綦毋格忍不住無比輕蔑的諷刺鄙夷下來,也是聽著鮮卑牧馬小子的翻譯,周九柯當即騎炸了,差點一靴子踹倒煮著奶的小甕飛濺他一臉,被劉閑硬按著才氣得直哆嗦的沒有發作。
西方形容什麼是政客?小偷強盜婊子無賴的複合體,隻要能省下軍力,這時候裝裝孫子又如何,盡管身後幾名屬下帶著身邊自己媳婦兒都是氣得直冒煙兒,劉閑卻是死死抓著周九柯的手,全副注意力依舊死死放在伊稚斜這兒。
伊稚斜也在猶豫,兩麵三刀,滿心狐疑,利用雲中漢人的同時他也沒安好心眼兒,是想竭力的消耗劉閑人口力量,不過他也得防著劉閑真翻臉,畢竟在大單於麵前,他是剛以右穀蠡王名義為雲中城擔保過,現在遠征西域沒有成功,再和雲中重新拉起戰火,就算打贏了他都有責任,他也怕劉閑兔子急了蹦起來咬人。
可就在嚴峻的交鋒中,一錘定音的話響了起來。
“劉家侯爺出兵五千就出兵五千吧!”
“大哥???”
“漢人善於耕田,雲中城提供的百萬石麥子已經足夠我匈奴軍用,而且論騎兵,還是我大匈奴的騎者雄壯,也不缺幾萬漢人的農夫在軍隊後麵慢騰騰拖拉!真要帶著幾萬漢人步兵征討西域,恐怕明年春都回不來了。”
軍臣真是典型的草原人思維,雖然也有他胸懷比較寬廣的原因,可最重要的還是對自己戰鬥民族迷之自信,看不起耕田的漢人。
就因為看不起,所以他也不在乎。爽朗的笑聲中,軍臣是道出了劉閑現在最想聽的話。
這邊,伊稚斜還頗為不甘心的想要反駁什麼,劉閑卻已經緊跟著笑眯眯的一抱拳。
“右穀蠡王,您不說聽從大單於的軍令嗎?大單於親矚的征西主帥,左賢王已經發話了,您要抗命嗎?”
真是典型的漢人式傾軋!氣得嘴皮子都直哆嗦,這罐子牛奶最終倒在了伊稚斜的靴子下,踹了奶罐,他是無比氣急敗壞的奪門而出,倒是弄得軍臣一臉錯愕。
而劉閑自己則是滿麵笑容,滿意的一拱手。
“多謝左賢王體諒,給本侯十日準備時間,十日之後,帶著糧食與兵馬,本侯不會讓左賢王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