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戲?好端端的怎麼又想著聽戲了?”飯桌上,之恩和府尹詫異的看著龐熠。
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最近大家都焦頭爛額的,都沒什麼興致。
“今兒個聽一個草台班子唱的不錯,想著姐姐在府中煩悶,就請了他們的當家名伶來給姐姐獻唱一首。解解悶罷了。”龐熠麵不改色的說道。
眼睛掃過站在眾人身後的副管家,見他麵色蒼白,不由的問道:“管家的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將軍關懷,已無大礙,隻是自己閑不住。”福蒙一臉謙遜的回道。
府尹抬頭看了眼四周,疑惑的問道:“怎麼沒見你的那個小丫鬟,秋心姑娘?”
之恩聽聞也隨著府尹的眼神隨處掃了掃,的確沒看到秋心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惑。
“這個野丫頭,身子受了傷,還不老實。硬是又把傷口扯破了,這會正在房裏休息呢。不管她,隨她去吧!”龐熠打著圓場笑了笑說道。
“也好,府上也是許久沒有熱鬧了,你鬼點子多。讓之恩開心開心。”府尹的手,一把握住之恩。之恩有些受寵若驚的看了眼府尹。露出小女人的嬌羞,低下頭微微笑著。
剛用完飯,龐熠就命人將湖心亭裝扮起來。自從上次秋心受了傷,之恩對這個地方,多少有些忌諱。鮮少再來,龐熠貼心的將作座位設在橋廊盡頭。
夜幕初上,華燈四起。隻見一個舉步如清風拂柳,開口似鶯燕呢喃的白衣女旦,伴著鼓點,用力一揮臂膀,那閃著金光的白袍隨湖麵上的晚風揚起,身段嬌柔,麵似紅霞,一個亮相,雙眼如同被星光照拂一般明亮!
“好!”龐熠帶頭,大叫一聲好字!替那女旦喝彩。府尹目不轉睛的看著女旦,嘴角也掛著一抹笑意。
“這是什麼戲路,倒像是沒看過似的。”之恩壓低聲音,小聲側著腦袋詢問身後的福蒙。
福蒙看著亭子中間亮相的女但,雙手不自覺的捏在一起。發愣出神,許久才看著之恩回道:“許是她們自己個寫的戲吧,雖然路子野,倒也不失熱鬧。”
龐熠瞥了一眼福蒙,隨口問道:“沒想到福管家,對戲曲倒還挺精通的。要不上去也助助興如何?”
福蒙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難得收起了自己往日的笑意。板著臉,不再出聲。
橋畔的白袍女寂靜獨立。一汪清眸如水霧,一抹黛眉如煙絲,眉間鎖一絲淺淺幽怨。既不失清純,卻又幽怨十足。
“咦!泣顏回、攜手向花間,暫把幽懷同散。涼生亭下,風荷印水偏偏。愛桐陰靜悄,碧晨晨並繞回廊看,戀香巢秋燕伊人,睡銀淌鴛鴦蘸眼!”白袍女幽怨婉轉的唱腔,驚豔著眾人。
龐熠則盯著她的紅唇,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而此刻的福蒙,麵色慘白。不自覺的顫抖著,死死盯著白衣女。像是想起什麼不堪回首的記憶來。
“大大人!我傷口不舒服。先回去歇下了。”福蒙一隻手抓住府尹的椅子靠背,有些顫抖著嗓子說道。額頭上的汗一顆顆的冒出。顯然心裏的驚慌大過於臉上的表現。
“沒事吧!你先去休息吧。”府尹一臉擔憂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讓福蒙下去。
卻聽龐熠冷著嗓子慢悠悠的問道:“走?去哪?這麼好的戲,管家不看完嗎?”
福蒙猛地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狠辣,可緊緊隻有一瞬間就恢複以往。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多謝將軍美意,奴才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先回去歇著了。”
說完,不等龐熠答應,抬腳就準備往回走去。之恩不明所以的看著龐熠皺著眉,“你為難他作甚!”可話音剛落。
就見費揚出現在了福蒙麵前,堵住了他的去路。福蒙一臉煩躁,看了眼費揚,沒了往日的好脾氣。側身想要從費揚麵前閃過。
卻被費揚用劍指著,步步緊逼讓他後退。
“將軍這是何意!”福蒙大喊一聲,回頭看向龐熠,可身後不知何時,站著那白袍女,福蒙像是見到鬼一樣,大喊一聲。一把將白袍女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