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將軍注意到沒,這個陸知府,太窮了!袖口破舊的磨損,鞋子上的布丁。家裏空空蕩蕩不值錢的擺設。似乎一直在提醒我們,他是個清官。可破舊的鞋子,雖然打著補丁,可鞋底卻幹幹淨淨。家裏空空蕩蕩,可家具上殘留的印記,明顯是他們短時間內,將擺設全部挪走了,試問,若是兒子死了,誰還有心思顧得上這些!更何況,是他唯一的孩子!”秋心有些咬牙切齒道。
“也是,今日我也一直覺得奇怪,這兩處宅子的大小建築,都價值不菲,怎麼可能沒有一些拿得出手的擺設。”龐熠附和道。
“還有那幾個小孩,隨便一個脖子上的掛墜,都是價值不菲的陽綠掛件。最可笑的是,那兩把萬民傘。之前跟著南姐姐,我對布料多少了解一點。為了讓那萬民傘好看,所用的拚接布料,不少都是上好的料子。最次的,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拿出的布料。傘上的積灰,說明這兩把傘放著從不打理。若真是百姓贈送,怎麼可能不珍惜。我懷疑,他們連夜將家中之前的物件轉移去了別處。為的就是敷衍我們,想讓我們快些離去。包括這個突然出現的阿衡。”秋心一字一頓道。回想著一整天的發現,對陸家父子,更是不滿。
“我剛才就想說,這個阿衡,連我都看出不對勁,你為何不戳穿他?”龐熠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懷疑,這個阿衡,不是阿衡。”秋心看著龐熠的眼,分析道。
龐熠皺了皺眉,這個自己倒是沒這麼想過。“怎麼說?”
“將軍不覺得,我們查的太順了麼?先不說其他的,這個阿衡,手上細膩光滑,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下人的手。更誇張的是,自始至終,他都自稱一個我字!他可是在陸之湘身邊做了很多年的隨從,怎麼可能著點禮數都不懂?我問他的問題,答案都很完整。若是一個正常人,被人捆了好幾天,看到我們三個穿著常服的陌生人,肯定發慌。而他反而是說出自己身份後,再表現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他的回答,就像是提前準備好的一樣。”秋心頓了頓,看了眼桌上的飯菜。
繼續說道:“一個被捆綁幾天的人,得救後,第一反應不是要水喝,不是要飯吃。反而心裏總是惦記著去大牢。我們喊他一起吃飯,一個隨從,不講究禮數,與咱們同桌吃飯,這個不合常理不說。你看他隻是隨意吃了兩口就不願再吃。說明他根本就不餓!而費大哥去了趟茅廁,說茅廁太臭了!說明茅廁最近幾日,一直有人在用。並且沒有人打掃。而案發現場臥房內的床角處,有泥土。是鞋子留下的印記,可床上的鋪蓋都整整齊齊沒有用過的痕跡。一定是有人一直待在那個院子裏,和衣而眠不脫鞋子。一日三餐有的吃,隨意入廁。這個人,就是那個所謂的阿衡。更關鍵的一點,若是那個所謂的雲煙夥同別人殺死了陸之湘,那已經滅了口,為何還要留一個隨從的命呢?一不做二不休,豈不是更加穩妥?”
龐熠冷靜聽著秋心的分析,隨即抬起頭來,瞪大了眼道:“你的意思是,這個阿衡,是陸之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