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絕境與笑(1 / 3)

這一下餓虎撲食本就是他受困三個月來,習練得最為精熟的招式,現在又得到了齊物論人籟境界的純化提升,已徹底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一時是正著用反著用起手用反擊用偷襲用抵抗用,各種用法一應俱全,了然於心。

電光火石間,李忘塵後發先至,已狠狠扣住不戒和尚的右手脈搏。

他五指其實未經鍛煉,隻是有一種天賜般的氣血骨壯,現在是肌膚白皙光滑,看似無害,一發力間,卻又根根粗壯有力,發出駭人聽聞的哢哢聲響,就是金鐵都被如紙一般地撕碎。

“哦?”

不戒和尚微一挑眉,心中對李忘塵武功驚歎同時,也以並攏的食指中指往回一按,朝著李忘塵如騎槍利矢突刺而來的筷子迅速回轉,已抵住李忘塵的手背。

咯,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嚇人。

李忘塵手臂一震,頓覺肌膚發麻,骨頭發涼,血液發冷,好像刺中自己的並非一對筷子,而是燒紅而通電的鐵棍。

不戒和尚驚異道,“你竟不通內功!?”

這確實出乎他的預料。

李忘塵卻隻一笑,手一抖,霎時間足發力,大腿緊繃,腰緊挺胯,胸擴肩收,全身上下的所有大器官肌肉群同時發力,一連串骨骼也跟著起落攢動。

雖坐著不動,但全身上下所有力量,具已直達手背,透體而發。

不通內功又怎樣?我是天生神力!

不戒和尚手上一震,忽地已站起身子。

他這一站起來,帶起駭人聲勢,嘩啦啦直響,皆因身量極高,龐大腰圓,像是頭黑熊多過像個人。

待站直之後,才聽到哢噠一聲,手中的筷子,麵前的桌子,兩人屁股以下的椅子,都同時粉碎破裂,散落開來。而桌上滿滿酒菜,也登時摔了一地,白瓷固然破碎開來,紅黃白綠的色彩也胡亂蔓延,已分不清原樣。

隻有兩樣東西還留著。

那是一個酒杯,一隻酒壺。

酒杯和酒壺提早被李忘塵拿在手中,他也站起身子,伸手一甩,不戒和尚看他一會兒,伸手順勢接過,卻搖搖頭。

“不痛快。”

回手將酒杯一擲,李忘塵接住之時,他自己一個人已高高舉起酒壺,抬頭暢飲起來,咕咕咕聲響不絕於耳,那清涼的酒液閃爍光澤,自他下巴脖頸一路流下,竟然是一口氣喝完整壺酒水。

好不豪邁的酒肉和尚!

李忘塵微微一笑,手中把玩兩下茶杯,已來到了旁邊桌子,那桌上的客人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兩。

“借點茶水。”

那桌人呆了一呆,李忘塵眼睛一掃,立即點頭如搗蒜,自不敢有神異議。李忘塵倒下一杯茶水,回頭遙遙對著不戒和尚,也一飲而盡。

“武功不錯。”不戒和尚對著這小鬼比劃一個大拇指,然後拳頭一轉,拇指倒懸向下,比了個向下的拇指,語氣遺憾,“怎麼不喝酒?”

李忘塵將酒杯放在桌子上,“未成年呢。”

不戒和尚沒聽過這說法,卻明白其中意思,他看似張飛卻不是張飛,沒勸酒習慣,隻點點頭,低著頭開始盤算起什麼來了。

李忘塵走上前去,“老前輩,小子不敢相瞞,實是有事求助,此地不是說話地方,請另尋他處。”

不戒和尚點點頭,轉身就走。

李忘塵卻一把抓住了他,不戒和尚疑惑回頭,卻見他認真道,“先給了錢再走啊。”

不戒和尚一愣,“我還要給錢?”

李忘塵點頭道,“沒錯,桌椅是一起砸的,咱們自然平攤。”

這話也沒啥毛病,就是怎麼那麼怪呢?

不戒和尚擰巴著眉毛看李忘塵,看了一會兒重重哼了一聲,一撒手已丟下銀子,然後轉身離開。

他背影搖搖晃晃,似乎還在盤算什麼,倒不在意這點銀錢。

李忘塵也細細向店家問了價格,然後給了價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戒和尚留下銀錢甚多,李忘塵卻不讓他多出。

他不是缺錢吝嗇,隻是不想吃虧,又不願占別人便宜。

至於昨天為何談單——令狐衝的便宜可以占一占,因為他前世太氣人了。

兩人一路前進,不戒和尚知道李忘塵不會內力,施展不得輕功,雖以其體魄之強,更勝虎豹,單純奔跑也絕不會慢於各種輕功,但在無聲無息上就做不到了。

為了避免一腳一個坑損害公共設施或是別人家的房子,他倒也沒走太快。

終於出得城去,來到荒郊野外,幽靜無人處。

不戒和尚停駐回頭,袖袍一抖,發出嘩啦啦響動,“其實我知道你找我何事。”

李忘塵一止步,麵露疑色,“哦?”

這光頭怎麼會知道?難道他另有身份?是了是了,“原作”對他身份武功刻畫幾乎沒有,隻知道他是儀琳父親武功極高,但若有其他身份也實屬——

不戒大聲道,“你的武功不錯,比那個令狐小子好,但年紀太小,我不讚同。”

李忘塵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你該不會誤會我喜歡尼姑姐姐了吧。”

合著這就是你一直盤算的東西?

不戒瞪大眼睛,疑惑無比,“誤會,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