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化,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鳩摩智本來帶著微笑的麵容一僵,腦袋一側,怒視李忘塵過去。
但是臨頭而來的兩招猛擊不變,眼看就要先後被慕容複的掌力、王玉燕的爪風指勁擊中,他的長袖一震,忽然以兩人無論如何想象不到的速度回轉,仿若自己有生命一般地一卷。
慕容複與王玉燕的招式本在方寸之間,須臾即可擊中鳩摩智身體,偏偏鳩摩智就在這難以言喻的間隙中絕無可能地回轉了招式,長袖輕盈而靈巧趕在兩人攻勢之前護身。
簡簡單單一抹再一揚。
接觸的片刻,慕容世家和逍遙派的看門絕學也有起到作用,慕容複和王玉燕加緊催動神功,鬥轉星移試圖移轉鳩摩智的力道,而小無相功則催生出百十種勁力以不同方式層層疊疊地運轉。
但這一切都是無用功。
兩門神功本來是天下罕有,足令鳩摩智眼饞萬分,無奈此刻的運用者稚嫩無比,眨眼間被鳩摩智不動不搖的先天真氣摸清底細,一個給直來直往不可偏轉的力道貫通穿透,一個給敏銳淩厲的覺知把握捏住粉碎。
噗嗤一聲,鳩摩智的長袖隻在片刻間有些微阻礙,隨即以不可阻擋的氣勢飛揚而起,慕容複和王玉燕已同時飛了出去。
而從頭到尾,他甚至都沒有多看兩人一眼,而是鎖定遠處的李忘塵。
李忘塵笑道,“大和尚,看來我猜得果然不錯,你之所以先擊飛後續眾人,留下我們的攻勢,隻是想要親自試試我們三人的武功底細而已,現在看來,並未令你失望吧?”
這下子旁邊的慕容複和王玉燕半躺在地,嘴角嫣紅,這時才知道真相,都麵色羞紅,慚愧無比,同時驚懼這鳩摩智的武功高到了如此境地。
鳩摩智麵色本來冷若冰霜,此刻聽完了李忘塵話語,卻冰消雪融般微笑道,“小少爺年紀輕輕,武藝不凡,更兼思維敏捷,卻不知是何來曆?”
李忘塵麵色不改道,“我乃是大明移花宮公子‘花無缺’,我的師傅就是邀月憐星。”
心中哀求萬分鳩摩智相信,到了大宋之後,自己可萬萬不能再招惹麻煩了。同時大罵江楓,隻因為自己平白無故用了他兒子的名頭,吃了輩分上極大的虧。
鳩摩智渾身一震,雙目閃爍異色光彩,卻並非畏懼之色,而是一種熾熱旺盛的貪欲,“移!花!宮!”
顯然,移花宮中“明玉功”仍是他這武癡和尚夢寐以求的武功法門。
忽然疑惑道,“移花宮向來隻收留女子,如何有了你這少年?”
李忘塵道,“個中緣由,不足為外人道也。”說罷運足“奪靈攝元氣”中的“玉女心經”,雙眸閃現出一抹玉色,整個人氣質變得清幽靜謐,給人以身居世外、飄逸脫俗的印象。
明玉功和玉女心經無疑有相同氣質,李忘塵正是要借助世人的刻板印象,騙這鳩摩智一騙。
鳩摩智眼見此種神功異狀,不由眯了眯眼,點了點頭。
卻又再度微笑起來,然後再看向了李忘塵手中瑟瑟發抖、慌亂至極的段譽,“花公子為何對段公子這般作態?”
李忘塵一本正經道,“我要威脅你。”
鳩摩智臉色一怔,無奈道,“好,公子確實瞧見小僧的命脈,這姓段的小子我是非要不可。說吧,你威脅我什麼?”
李忘塵道,“我隻求你退出此地,令我們能逃走離開,免得被你害了性命。至於還施水閣中的諸多武功,就看大和尚你想取什麼就取什麼,想拿什麼就拿什麼吧。”
鳩摩智疑惑道,“哦,你竟不想分一杯羹?”
李忘塵卻看了旁邊慕容複一眼,歎了口氣,“我心善,占了他人便宜便不能安生。大和尚,你權當沒有來過這裏,我將這位段公子還給了你,如何?”
其實他已占得了琅嬛玉洞的便宜,更很想占一占還施水閣的便宜。
不過現在他是技多不壓身,更被青龍會盯上,屬於欠缺時間而非欠缺武功的狀態,隻求能夠息事寧人,而無更多野心。
鳩摩智搖頭道,“其實是施主過憂了,小僧此來中原神州,從未想過殺人害命。”
李忘塵苦笑道,“我卻隻怕他們想要送死。”
鳩摩智聞言,環看四周,果然見到以慕容複為首的四大家將視死如歸的模樣,不由雙手合十,“中土烈士,可敬可歎。”
又轉頭看向李忘塵,疑惑道,“按照花公子的意思,你們若離去了,我怎知曉還施水閣方位?”
李忘塵指了指旁邊的王玉燕道,“這位是慕容公子表妹,大和尚,你先治療她的傷勢,她知曉參合莊的位置,還施水閣無非就在參合莊內,接下來大和尚隨便翻弄個底朝天,別說入得還施水閣,就是搬空其中秘籍,也絕無人能管得了你。”
鳩摩智兩眼發光,點頭稱是。
而一旁的慕容複連同四大家將,卻已雙眼冒火,氣得好似要再吐出一口鮮血般,隻是他傷重療愈,無法分心說話,否則非要對李忘塵大罵一番不可。
王玉燕也處於同樣狀態,卻待遇不同,被鳩摩智伸手一抓,來到身前,淩空幾指,穩定傷勢,好了許多。王玉燕一下恢複,後撤了兩步,遠離鳩摩智。
鳩摩智卻不急著問她答案,而是轉頭看向李忘塵,“很好,現在把段公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