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國東北方毗鄰邊界處有一個叫牛家屯的小村子裏。
村子不大,稍微有點偏僻,每年最多隻有五六個孩子出生,已經連續九年都沒有一個新生兒被診出有武脈了。距離上一個有武脈而且還通過考核成為真正武修的也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
眼見別的村子接二連三地出現“預備武修”,給村民門急的巴不得男的也能上陣生孩子,畢竟這麼久連一個“預備武修”都沒有的村子放眼整個翠竹大陸都少之又少,怎能不讓別村的村民說風涼話,從頭到腳都瞧不起呢。
終於,全村人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牛老漢家的小兒子牛二被診出武脈,初具武修之體,可列為“預備武修”。
五歲之前牛二的童年無憂無慮,過完五歲生日之後便開始隨武教頭進行基礎修煉了。
牛家屯的武教頭姓劉,於是村民們都親切地稱呼他為“劉教頭”。
劉教頭的祖籍在雄國的西南方向,正好跟牛家屯南轅北轍,相去近千裏。他已經在這個村子待了三十多年了,也就是村子裏上一個人成為武修之後他被派到此地接替原來的武教頭。一晃三十多年,他也漸漸的從村民口中的小劉被叫成了老劉,當年的雄姿英發也漸漸變為消瘦滄老。
因為任職這些年沒有一個人通過武修考核,因此他的政績一直都是不及格,上級有意想幫他一把卻也無可奈何。
所以牛二的出生也讓劉教頭激動不已,教導起來不遺餘力,格外的悉心。可以說牛二就是他回家的希望。在外漂泊這麼多年,老了也就格外想回到那土生土長的地方。
奈何平時的辛勤努力,最後換來的依舊是一個不及格。
武修之路,勤不補拙!沒有天賦,縱使你再努力也頂多比普通人多幾分力氣罷了。
這盆冷水給牛二澆了個透心涼。他知道自己這次回去之後就做回普通人了,從今往後便是跟隨父輩一起放牛種田——這正是村裏上一個被淘汰的“預備武修”的命運。
破舊的小村莊,家家戶戶都窮的叮當響,唯一稱得上“值錢”的就是村民樸實樂觀地心態了,“走後門”的待遇牛二自然也享受不起。
被淘汰的那天晚上,一老一小坐在田壟上看著滿天的繁星惆悵不已。
“明天咱們就回去吧。”說話的是劉教頭,他一手拿煙袋,一手拿煙槍,此刻正將煙槍插進煙袋裏用力地按壓著。
“對不起師傅!讓您失望了。”牛二低下頭,說著眼淚就開始往外湧了。
“娃,不哭。雖說我希望你能走出村子成為一名真正的武修。但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況且你的努力我也看在眼裏,天賦上雖然差一點,但主要是運氣不好……”說到這裏劉教頭欲言又止,熟練地掏出一塊火鐮,“呲啦”一聲劃過,銀白色的火花閃過之後,那被壓實的碎煙葉便發出了點點紅光。
“師傅,師娘她……”牛二當然知道如果自己通過考核成為武修,師傅就能夠離開這個窮鄉僻壤回到祖籍安享天倫之樂。
“咳!咳!”劉教頭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旱煙後猛地咳嗽了幾聲同時也打斷了牛二的話。
“臭小子,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這麼多年一路走來也看淡了很多。一開始可能會抱怨,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我不是總跟你說麼,人這一生怎麼開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束的時候問心無……”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不說這個了,想開點,不是聽說哪裏有個村子已經連續二十年都沒出現一個武修之體的娃娃了麼?嗬嗬嗬,你已經給村子爭回麵子了……”說完他摸了摸牛二的腦袋,然後繼續吧嗒吧嗒地抽旱煙。
牛二依舊低著頭,不住地抽泣。
“倒是委屈你了呀,娃……”這句話劉教頭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在看了一眼牛二後心底小聲地對他講,有那麼片刻,他瞅向牛二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愧疚。
牛二當然什麼都不知道,他隻是把頭埋地更深了,邊抽泣邊拔著地上的草,那一小塊草皮都快被他拔禿了。
其實今天的武修考核牛二通過了測試,是的,他的成績是及格,隻不過是所有及格孩子中的最後一名。
在成績還未公布之時劉教頭就已經知道了,畢竟武教頭的身份放在台麵上也是有一定威嚴的,隻是打聽一下成績並不是什麼難事。知道牛二順利通過考核的劉教頭自然是激動萬分,整個人似乎都一下子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