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撕心裂骨的疼痛持續了幾息,堯一鳴渾身抖得不能自已,如果不是被綁著,早已癱倒。
突然,從紋身空間裏那張神圖中傳出一道無形的法力,這股法力似一隻碩大的手掌,從天而降,牢牢禁錮住紅發神靈。
麵對這股滔天巨力,紅發神靈弱小得如一隻螞蟻,無法抵抗,驚恐地睜大眼,心內慘叫: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我不甘心呐……
這股法力來去如電,倏地把他拉入圖中。
恍惚間,紅發神靈瞥見一個模糊的身影立在圖畫深處,耳畔傳來一句陰惻惻的話“你這縷殘魂真是大補”。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襲遍全身,仿佛掉進了油鍋裏,又像千萬把利刃在身上割,心裏道:完了,我要被生生煉化了……
堯一鳴周身的紅光消失,大廳中霎時安靜。
悟愚禪師的舍利已經裂成了碎粒,掉落一地。
在場的都是凡人,發生在紅發神靈身上的變故無人知曉。大祭司等人以為上神已經完成了奪舍,心內狂喜,忍不住互視幾眼,目光裏充滿了激動。
眾人都直勾勾盯著堯一鳴。
大廳裏出奇的安靜。
堯一鳴滿頭大汗,喘著粗氣,渙散的目光漸漸恢複了正常。
瞧著眾人,堯一鳴心頭一緊。郭師叔當時是瘋了,我也必須瘋,否則騙不了他們!
堯一鳴轉動著腦袋,眼神呆愣愣的,瞧瞧這兒,瞧瞧那兒,突然哈哈大笑,“你們是誰,在幹什麼,我們一起玩,一起玩……”
堯一鳴照顧郭師叔有些時日,學著他發瘋的模樣有板有眼。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堯一鳴瘋了!
這副神情,分明是瘋了,想不到攝魂珠這麼厲害。
大祭司等人似遭了雷擊:失敗了!
實在想不到,有了悟愚禪師的舍利,有了這具半仙之體,依然失敗了。
世間不會再有更佳的舍利。就是說,上神永遠不可能脫困而出!想到這,大祭司痛心疾首,幾乎要哭起來。
好一陣子,眾人終於反映過來,大祭司命人給堯一鳴鬆綁。
堯一鳴得了自由,頓時又笑又叫,自言自語,瘋瘋癲癲走下祭台,一會兒抓起這人的胳膊,一會兒抱著那人的腰,像孩子般調皮,“你叫什麼,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虞炳天、虞義山瞧著,連連歎氣。
虞昊早已淚流滿麵,捂著臉不忍去看堯一鳴,仿佛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堯一鳴走到他身前,笑著道:“哭鼻子咯,我們回家吧,我會逗你笑。”
說著抓住他的胳膊,大拇指悄悄用勁捏了捏。
虞昊完全沉浸在痛苦中,被堯一鳴這麼一捏,霎時明白過來:這個臭小子,在裝瘋!
心頭一喜,這才抬起頭看向堯一鳴。
堯一鳴依然嬉皮笑臉,鬆開他,衝著眾人做個鬼臉,“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呢,都不帶我玩嗎?”說完又蹦又跳一個人朝山洞深處走去。
虞昊趕緊過去抓住他,一邊朝大祭司怒氣衝衝道:“現在人被你們弄瘋了,你們要給溟宗一個交代!”
這句話提醒了眾人,溟宗的人都齊齊看向大祭司。
大祭司神色尷尬,看向虞炳天,深深施禮道歉,“實在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我們會給溟宗補償。”
虞昊氣道:“再多的補償,也換不回一個人!”
大祭司懊惱不已,真想一巴掌拍死虞昊,再次施禮道歉,“這樣,我們送十車上等藥材給貴宗,再由你們任選一件稀世藥材。”
虞昊怒氣未消,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堯一鳴笑嗬嗬玩起自己的手指,自得其樂。
賠償的事,虞炳天跟大祭司談妥,便領著眾人出去。
送他們離開了蚩仙宮,大祭司心急如焚,趕緊帶著幾人回到攝魂洞裏,催動陣法,召喚紅發神靈。
這次又失敗了,而且是終極失敗,以後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舍利了,眾人都想聆聽上神的旨意安排,急須他的引領。
但過了很久,始終不見他現身。
眾人莫名其妙,一個個深深皺起眉,覺得無比蹊蹺。
“究竟是怎麼回事?”一人忍不住問。
大祭司無奈地搖搖頭,“或許是上神太累了不想出來,我們過幾天再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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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溟宗的王宮裏,虞昊送堯一鳴回到住處,裝模作樣悲痛不已,屏退了幾個服侍的丫頭小廝,對堯一鳴道:“別裝了,有什麼詭計趕快說出來。”
堯一鳴尷尬地笑了笑,“這不能怪我,不裝瘋就過不了這關。當務之急,你悄悄把我送到城南的六福客棧,我要去見周廣,他是九皇子的人,我要去投靠大宋的瑞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