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飛雪抬起頭望著夜空輕道:“陸郎,你看天上的星星多美。”陸尋樵想將花飛雪放開,卻花飛雪抱得非常緊。陸尋樵言不由衷道:“是啊!”花飛雪咯咯一笑問道:“那你覺得我美嗎?”陸尋樵道:“美。”花飛雪凝視著陸尋樵道:“美到什麼樣?”陸尋樵想了想道:“這……我……”花飛雪咯咯一笑道:“你不願說就算了。”陸尋樵道:“姑娘你累了,你睡會吧!”花飛雪依偎在陸尋樵的懷裏撥弄了一下頭發道:“我睡不著覺,你困了嗎?”陸尋樵道:“天再有兩個時辰就會亮了,你睡會兒吧!”花飛雪道:“我隻願這樣被你抱著,天不會亮才好,我好怕睡醒了不見你。”此時陸尋樵心中起伏萬千,總覺得對不起白冰痕,也不願傷害了花飛雪一時竟沒了主意。
不覺間天已明朗,二人起身上馬幾日出了玉門關。這時已是進四月了。此時的江南早已是百花凋盡,零落成泥碾作塵。雨潤草肥,槐花流香的時候了。此時關外卻是另一番景色,青草碧野,遠山橫臥,藍天白雲,真是天蒼蒼,野茫茫,別有韻味,不覺間讓人心曠神怡。
二人正自前行,一條細流如銀帶向東流去,二人下了馬,來到河邊,喝了幾口水,洗了洗臉。陸尋樵道“我們先去探一下。”花飛雪道:“聽大哥的。”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塊紅色的紗巾,將臉蒙了起來,隻留一雙眼在外麵。陸尋樵道:“你這是為何?”花飛雪一笑道:“不知會不會那三個畜生,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的容貌。”陸尋樵道:“別擔心,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花飛雪笑了一下上了馬,陸尋樵端坐於馬上心中想道:“隻要本門之人,聽到簫聲,就會強運內力相抗。他的內力就會受到損耗。功力弱小之人就會血脈倒流猝心而死。怎麼師弟的功力並未減弱。”
越過一個峽穀,前麵草木漸盛。這時花飛雪道:“陸郎,你快看,那不是匈奴人的帳篷嗎!”手向東北方向指去。陸尋樵此時也已看見,道:“不錯,卻不知是何人的包帳?”見不遠處山坡下,零星散落這幾十個白色帳包。陸尋樵道:“不知道師弟在不在這些帳篷裏麵?”花飛雪道:“陸郎,怎麼辦?”陸尋樵道:“還是先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瞅瞅再說。”正好近處有一片胡柳叢,二人急躲了進去。
陸尋樵扒開樹枝向匈奴帳包看去,一會見從當中一個大帳篷裏出來三個匈奴漢子。當前那漢子束著頭發氣度不凡,身穿羊皮大褂右臂裸露著,後麵跟著的兩名年紀略小。打扮大同小異。三人上了馬,調轉馬頭奔二人藏身之處來。花飛雪一驚低聲道:“陸郎怎麼辦?”說話時那三人已到了近前。這時陸尋樵忽聽身後呲的一聲,二人大驚,原來是二人坐的馬打了一個噴嚏。那三名匈奴漢子聽見聲音不由一驚,為首那人大喝一聲:“誰?”陸尋樵見已然藏不了身了,起身從胡柳叢中走了出來。那為首漢子見是漢人不由一驚道:“你是什麼人?到這裏來,想幹什麽?”
那人忽看見花飛雪,不由多看了幾眼,似在思索什麼。見花飛雪急將忙頭低下,躲開那漢子的目光。陸尋樵道:“在下陸尋樵,你又是誰?”那漢子一愣道:“久仰,遠來即是客,陸大俠快到我帳中說話。小弟烏禪幕久仰陸先生大名,不如到我帳裏小酌幾杯,可否給我烏禪幕這點薄麵。”陸尋樵朗朗一笑道:“你有和手段盡管使出來,陸某還怕了你不成?”烏禪幕也是哈哈大笑道:“陸兄,小看我烏禪幕了,我與你並無過節,為何要有加害你之心,陸兄多慮了。”陸尋樵哼了一聲道:“匈奴人個個如豺狼虎豹,年年侵擾我大漢百姓,狼子蛇心。個個該殺,是陸某多心嗎?”
烏禪幕聽此麵色溫怒,卻強壓火氣道:“雖然匈奴有奸惡之徒,但漢人就沒有不忠不義之人了嗎?”陸尋樵當下啞口無言,頓了頓道:“好,說的好,不管你擺的是鴻門宴,還是待客酒,陸某都要闖闖。”烏禪幕大笑道:“果然是條漢子,走我烏禪幕與陸兄暢飲個痛快。”烏禪幕當前引路,陸尋樵與花飛雪跟在後麵。進了一大帳篷,幾個人落了座。
烏禪幕坐了首位吩咐道:“上酒來,今日我烏禪幕要與陸兄喝個一醉方休。有道是喝酒論英雄。”陸尋樵此時對烏禪幕仰慕之心漸盛道:“好,果然是條漢子。”這時酒已上了來,烏禪幕衝著陸尋樵一笑道:“陸兄,用什麼當酒具?”陸尋樵見帳中有一銅盆起身取了來道:“我看這盆子還勉強可以,就用它了。”烏禪幕道:“真英雄也,好,給我也換了銅盆。”一會有人將盆子取了上來,有匈奴女仆將酒倒上。烏禪幕道:“陸兄,可吃肉嗎?”陸尋樵道:“有道是,喝大酒,吃大肉,方為男兒本色。”烏禪幕又問道:“妙極,不知陸兄用何物吃肉?”這時已將烤全羊上了來,陸尋樵將劍取出,見寒光四射。烏禪幕道:“果然是把好劍。”陸尋樵道:“我便用此劍割肉吃。”說完用劍割下一塊羊肉,大口吃了起來。烏禪幕道:“好漢子。”
烏禪幕將酒端起,道:“來,陸兄幹了。”說完,將酒盆一舉,咕咚咕咚片刻將一盆酒喝了個幹幹淨淨。見陸尋樵一盆酒也已幹了。烏禪幕道:“好,陸兄我匈奴與大漢連年征戰,兩朝百姓生靈塗炭,一日未安。若一日兩朝握手言和,長城邊上能雞犬相聞,再無狼煙,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烏禪幕無德無能,但隻要有一條命在,定當為兩朝和好赴湯蹈火,鞠躬盡瘁。”陸尋樵道:“聽君一言,如醍醐灌頂,烏禪幕兄以坦蕩之心待我,足見胸襟之廣闊。兄弟一介武夫,錯怪了哥哥,來陸尋樵敬你此酒。”二人又是一飲而盡,滴酒未剩,好不痛快。
烏禪幕道:“人生難得一知己,今日烏禪幕高興。”陸尋樵道:“烏禪幕兄盛情陸某愧不敢當。你若喜愛這把劍,小弟就將此劍贈與兄台。”烏禪幕一時高興極了道:“那多謝兄弟了。”烏禪幕吩咐人將劍收下。二人一邊喝酒一邊談論。也是投機。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喝了足足有二十多斤酒,過晌午時二人已經喝的爛醉如泥了。花飛雪在一旁勸道:“陸大哥,你喝多了。”陸尋樵醉意朦朧亂語道:“好酒,好酒。喝……喝。”接著又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