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杏花穀(1 / 3)

正文 第五章 杏花穀

那日冷千山別了陸尋樵,將小映雪背在身後坐與馬上心中感慨萬千:“富貴名利不過是鏡中之花,水底之月。將軍一生戎馬,到頭來竟落的葬身異域。倒不如歸隱田林,無憂無慮逍遙快活。”想罷,轉道奔南而下。

走了數日,這一日進了蜀郡,冷千山回過頭看了看小映雪,見小映雪睡得正香,紅撲撲的小臉,清純可愛。一路顛簸,卻沒有能驚醒他的美夢。冷千山不由一笑道:“你睡的倒是香甜,卻不知自己幾經生死,險些將命丟了。”不由搖了搖頭,一打馬向前奔下了去。其實冷千山一路上有小映雪作伴,不時逗著小映雪樂,也並不很寂寞。

冷千山總感覺這幾日頭痛得厲害,有些眩暈,臉上老是燙燙的,喉嚨裏幹的老是想吐。心想:“許是這幾日招了涼染了風寒,等到了鎮上,得找一個郎中瞧瞧。”正想著,忽然一陣涼風刮了過來,冷千山急將小映雪捂住。

這時,一陣涼風刮過,南麵黑壓壓烏雲壓了過來,沒走多遠,豆大的雨點夾在風裏胡亂的襲來。冷千山急忙打馬,心道:“想先找找一個地方避雨,千萬不能將小映雪給淋病了。”卻說時雨越下越大,嘩嘩的黃豆粒大的雨點落了下來,卻一陣猛似一陣。冷千山緊緊的將小映雪抱住,一會衣衫已淋個濕透。冷千山心裏有些著急:“孩子還小,別被淋病了。”

正自狂奔,忽然見前麵路旁有一棵大鬆樹,片刻已到了樹下。翻身下了馬,來到樹下避雨。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映雪,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正自滴溜溜的打轉。顯是被剛才的顛簸給驚醒了,卻並不哭鬧。冷千山看著小映雪道:“沒嚇著你吧!”小映雪嗬嗬的衝著冷千山笑了起來。冷千山也是一笑道:“你倒是膽子大,我卻給嚇壞了。”

此時正是梅雨季節,雨來來也匆匆去也衝衝,一會竟然雨過天晴。冷千山牽過馬,剛要上馬,忽然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摔倒在地上。小映雪被遠遠摔了出去。馬見主人摔倒,不停的圍著冷千山嘶叫了起來。小映雪這次顯是被摔痛了“哇哇”的哭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南麵過來了兩個人,前頭是一個姑娘一身桃紅的衫子,背背已竹簍,雪白的一張臉蛋上,嵌著一對活靈的丹鳳眼,說不出的清喜可愛。紅衣姑娘身後乃是一個老漢,身著灰色的一葛布衫子,看似一山野村夫。麵容微黃,卻雙目有神。

那姑娘似是聽見小映雪的哭聲,奔這邊跑了過來。一眼看見小映雪,“咦”了一聲。將小映雪抱了起來,轉頭喊道:“阿爹,你快來看,這有一個小孩。”那老漢聽見姑娘喊叫,急忙加快腳步到了近前,看到泥窪中的冷千山,不由麵露異色。上前探了探冷千山的額頭道:“好燙,木華快將這小夥子扶到我背上。”老漢蹲下身子,那叫木華的姑娘把小映雪輕輕放在較幹燥的一塊地方,將冷千山扶上老漢的背上。轉身將小映雪抱起,拍打著哄了起來,小映雪此時已止住了哭鬧。二人一前一後,沿著山道向東走去。

見兩旁的山麓清峻,林深葉茂,煙雲繚繞中,時有白色的鳥展翅飛鳴,整個山穀清幽寂靜。

走了不多一會,前麵一片杏子林,花早已謝了,上麵結了如棗核大的青杏。隻見三間草房掩映在林蔭之中。二人沿著小道到了草屋前,外麵是一堵籬笆牆,院子裏麵空地上種著幾株翠竹,新意濃濃。一根木頭樁子上拴著兩隻大山羊,兩隻羊羔在一旁叫著。

木華將柴門打開,老漢當先進了去,木華跟在後麵也進了院子。到了屋裏,裏麵的陳設很是儉樸,放著一張桌子,上麵放了茶壺和茶碗。老漢將冷千山放進裏屋炕上吩咐道:“木華,快去燒點熱水。”木華將小映雪放到自己房裏應道:“好,我這就去。”到柴房裏麵燒水去了。片刻將燒好的熱水,端了進來。將水放到老漢近前,問道:“阿爹,他是怎麼了?”老漢道:“沒什麼,隻是染了一點風寒。吃點發汗的藥,就好了。”木華聽了,嘴角一抿,眼角一挑,燦漫一笑道:“那就好。”老漢回到藥室裏。取了藥,讓木華煎好,給冷千山灌下。

忽聽哇哇的一陣哭聲,原來是小映雪的哭啼聲。老漢道:“快看看孩子,怎麼啦?”木華進屋將小映雪抱了出來,不停的拍打著,小映雪還是一個勁的哭。在木華雙乳間亂拱,弄得她羞容滿麵急道:“爹,你看看,這孩子為什麼一個勁的哭個不停。”老漢道:“這孩子肯定是給餓壞了,對了我們的羊不是剛下了羊羔嗎?奶水正旺,快給他吃點。”

二人出了屋,來到院子裏,老漢將母羊摁住,道:“快,快。”木華將小映雪得嘴遞了上去,小映雪一張小嘴滋滋的吃了起來。一會就吃飽了,不再哭鬧了。二人回了屋裏,老漢吩咐女兒將小映雪安置好,忙了半天,見天色已晚,二人吃了飯,閑著無事,也早早安歇了。

第二天,東方破曉,雄雞三唱。木華早早的起了來,瞧了瞧小映雪,見他雪睡得正香,遂放了心。從自己的衣櫃裏取出銅鏡,將自己的頭發梳理一番,拉了拉衣角。心道:“不知他醒過來沒有?”木華出了自己的房間,奔冷千山住的那間屋子來。進了屋子,見冷千山還沒醒,剛要離去。忽見冷千山身子動了動急忙上前喊道:“大哥,你醒啦!”冷千山將眼睜開忽然看見木華一驚道:“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孩子呢?孩子呢?”神情萬分焦急。木華一笑道:“我叫任木華,你染了風寒摔倒在道一旁,是我和爹爹將你救回來的,你的孩子就在我的房裏,沒事的,你就安心養好自己的病吧!”聽此冷千山懸在心口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急忙謝道:“真是多謝二位了,如此大恩令冷某感激不盡。”木華道:“小事一樁,你也不必太掛在心上。”接旨木華又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冷千山心道:“你們是冷某的救命恩人,我也不必隱瞞。”任木華道:“你要是為難就不必說了。”冷千山麵露愧色急起身道:“不是,在下冷千山,謝姑娘救命之恩。”任木華急將冷千山扶住道:“冷壯士,不必多禮,你感覺好些了嗎?”冷千山道:“已經好多了。”

這時那老漢進了來,見冷千山醒了上前問道:“壯士好些了嗎?”冷千山道:“我沒事了,謝老伯搭救之恩。”說完起身要行禮。老漢急道:“壯士不必多禮,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大病初愈,先歇著。”冷千山道:“大恩無以言謝,老伯如若有用著冷千山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對了,還未請教老伯尊姓大名?”那老漢哈哈一笑道:“大名不敢,你叫我任平生也行叫我任老頭也行。”一指木華道:“這是我女兒木華。”任木華道:“你一個男人,何以帶著孩子,要到哪裏去啊?”冷千山神色頹唐,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去那裏。”任平生見此問道:“這是你的孩兒。”冷千山道:“不是。”冷千山不願說出孩子的身世當即道:“這孩子是我一個朋友的遺孤,朋友得罪了人,給滅了滿門,所幸我將孩子救了出來。”任平生聽此啊哦了一聲道:“原如此,冷兄弟真是一位義士。”任平生續道:“如果如果賢侄,不嫌棄這茅草屋破舊,就先住下。”冷千山,聽此道:“晚輩與老伯素未平生,如此盛情,真讓千山感激不盡。”任平生道:“人都有為不如意之時,冷壯士,隻管住下,不必多禮。”朗朗一笑又道道:“好了,賢侄的病隻需靜養幾日,用個兩三日便會好了。我要下山到村子裏瞧瞧,你先歇著,我走了。”背著木藥箱出了去。任木華喊道:“阿爹,早些回來。”隻聽任平生在院裏應道:“知道了。”

任木華將冷千山的藥煎好了,端進屋裏道:“冷大哥,藥煎好了。”冷千山急想坐起來,可是剛一用力,身子如軟泥一樣,竟是不出力來。任木華見此道:“冷大哥你不要強用力。我來喂你吃藥。”冷千山臉上一紅道:“我真是沒用。”麵露窘色。任木華用勺子一勺一勺的納入冷千山嘴裏,一會兒將藥灌完。任木華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的錦帕,將冷千山的嘴擦幹淨道:“你歇著吧。”任木華在冷千山的身邊坐下問道:“你的朋友為何會遭人追殺?”冷千山一時語塞,看著任木華說不出話來。任木華見此道:“你不願說出就算了。對了山外好玩嗎?”冷千山問道:“你沒出過山嗎?”任木華道:“阿爹說山外麵人心險惡,爭名奪利,讓人勞心傷神。我想出去你能帶我出山嗎?”冷千山道:“任前輩,說的也對,山外麵雖然是花花世界,多欺多詐,讓人癡迷。卻那如這孤山、殘月、冷風、幽水、惜杏。讓人心曠神怡。似世外桃源,沒有恩怨情仇.”任木華道:“你也騙人,我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又怎麼會得罪我呢?冷千山歎了一口氣道:“任姑娘,你心太善良,天真純潔,還看不透世間的這些事。”任木華道:“這裏冷冷清清,有什麽好?”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覺間,已經是夕陽斜照,金黃色的光芒斜著照了進來。

聽得院子裏有腳步聲,任木華叫道:“阿爹回來了。”“阿爹”叫了一聲,跑了出去。聽任平生進了屋裏叫道:“木華。”任木華應道:“怎麼啦,阿爹。”任平生道:“我下山,鄉親們送了一隻燒雞,將我的老窖拿來。”隻聽任木華嗯了一聲,下去取酒。這時任平生一進了冷千山住的這間屋問道:“千山賢侄你怎麼樣了?”冷千山道:“感覺好多了。”任木華進了來道:“阿爹,酒備好了。”任平生道:“賢侄,陪我吃上幾杯。”任木華道:“阿爹,你又胡說了。冷大哥病剛好,怎能吃酒。”任平生道:“那好酒好肉我可要獨自享用了。”出了屋子,大口吃將起來。任木華道:“阿爹,明天讓陸大哥和我一起上山采藥吧。”任平生道:“好吧,人若老躺在床上,總不是很好。”任木華盎然一笑道:“太好了。”二人談了一會,都歇了。

次日,任木華拉著冷千山的手道:“我們到後山玩。”二人翻過一道山坳,在一空曠之地坐下,地上野花朵朵,生的十分可愛,任木華伸手采了一朵,插在發鬢之上,轉過頭衝著冷千山盈盈一笑道:“冷大哥你看,好看嗎?”冷千山見任木華笑眄如花,眼波盈盈的直欲流動,隻覺心頭一震,不由得怦然心動。直直看著任木華道:“太好看了。”任木華臉一紅,將頭轉了過去低聲問道:“你笑人家,”說完向前跑了去,冷千山急忙追了上去。

這一天兩人正在山上采藥,北麵黑壓壓的烏雲蓋了過來,任木華急道:“冷大哥,要下雨了,我們快走。”二人急向山下跑,正說話間猛然哢嚓的一個響雷,二人一驚,見烏雲如萬馬奔騰之勢,張牙舞爪般地漆漆湧了過來。天色也迅速地由晴朗變蒼黃,隨即又成昏黑一口大鍋,由頭頂扣了下來。閃電如金蛇在烏雲裏亂串,映的地上的草木一明一暗,一陣狂風襲來,樹上的枝葉籟籟亂抖,地下的雜草也亂舞。卻未走幾步,豆大的雨點伴著雷鳴已灑落下來。啪啪的打在二人的身上,眨眼之間二人已被淋,四下一片漆黑。

任木華道:“前麵有一個山洞,我們快到洞裏避一避。”冷千山道:“好。”任木華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借著閃電的餘光辨別方向。拉著冷千山的手向北衝去。一會到了一山洞前。二人一前一後,不假思索地進了洞,進了裏麵,見裏麵一片漆黑,二人遂站在洞口。任木華道:“這雨來得好快。”冷千山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道:“是啊。”看著洞外雨下的正急,片刻水窪處一激起了朵朵水花。

任木華道:“這雨下的這麽大,不知何時才能停下。”冷千山道:“這雨來得快走得也快。”一陣風襲來,任木華打了一個冷戰。道:“好冷。”冷千山見任木華一個勁的發抖道:“得將濕衣服換下來,別凍壞了。”任木華臉上一羞扭捏道:“人家是女兒家,怎麽能……?”冷千山聽此道:“那……我出去。”任木華道:“外麵雨下得這麼大怎麼行,快將身子轉過去,可不許偷看,否則我會挖了你的雙眼的。”冷千山臉一紅急忙轉過身去,背對著任木華。一會聽得道衣衫的嗦啦聲,心砰砰的跳了起來。一會又聽見擰衣服的聲音,一會靜下了。過了又半個時辰,聽見任木華,道:“好了,可以轉過身來了。”洞外漸明朗起來,冷千山慢慢轉過身,見任木華已將衣服晾幹了些,已穿上那粉紅的衫子,露出裏邊的紅色抹胸,濕漉漉的長發也去了發簪,隨意披散在肩上,看上去異常的嬌媚。冷千山隻覺心頭一熱,急將目光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