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笑我多情
二人出了穀,上了馬一路向東奔馳。走了十幾日,已離玉門關不遠了,見前麵盡是滿目的戈壁灘,隻有幾株小草在沙礫見吐出,隨風搖曳。塞外的深秋,不像大漢的秋天充滿了豐收和喜悅,而是一種空曠蒼茫的淒美,地上的野草被風瑟瑟的吹著,夕陽如血,天空發出淡淡的褐色,漸漸灰暗起來。
雪冰盈道:“李大哥你有何打算?”李映雪道:“我要到單於庭尋找仇人。”雪冰盈道:“我陪著大哥您去。”李映雪道:“不可,我此去萬般凶險,生死難料,怎莫能帶著你,那豈不是害了你。”雪冰盈道:“李大哥太看輕我了,有道是巾幗不讓須眉,我雖是女兒家,也不是怕死之輩,何況李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你有難我豈可袖手旁觀。”李映雪見雪冰盈心意已決,歎了一口氣道:“好吧!”
兩人相視一笑,隻是這一笑就勝過那些海枯石爛的誓言,一股暖流在兩個人心裏流動,雪冰盈的臉變得緋紅,靦腆著將目光轉向了遠方。
不多時天已黑了下來,李映雪借著夜色,望見前麵不遠處似是一座房舍。李映雪道:“盈妹前麵好像有兩間房舍,我們去拜會一下,看主人肯不肯留我們住下。”雪冰盈道:“好的。”李映雪急忙打馬,一陣疾馳,到了近前才看清,原來是一座廢棄的故壘。二人將馬拴好,進了裏麵,這些屋舍已經破落不堪,一間正房還好一些,不過也有一條縫隙。李映雪道:“我們下在此住下,明天再趕路。”雪冰盈道:“此處也不錯啊!”
二人將裏麵收拾了一番,李映雪尋一些幹柴,生著了火。李映雪道:“一連趕了好幾天的路,你也累了吧?早些休息睡吧。”雪冰盈道:“我睡不著覺,你可不可以和我說會話?”李映雪一笑道:“當然可以,你有什麼話盡管說。”雪冰盈道:“李大哥,你的溪妹一定是個美人了,一定是可愛聰明伶俐了。對你一定非常關心,照顧的十分周到了。”李映雪道:“我從小和溪妹一起長大,自是親密得很,妹妹對我也很好。”雪冰盈道:“我在家裏哥哥老是沒有影子,爹娘也沒空陪我,隻有幾個丫鬟也是對我恭恭敬敬的,太也無聊,所以我前些日我聽見哥哥與爹說起綠綺琴,所以我就跟了出來,沒想到遇上你了。”李映雪道:“你久不回去,你的爹娘一定會著急的。”雪冰盈道:“我第一次偷偷的出來,他們快要急死了。後來我經常獨自跑出來,所以他們就習以為常了。”李映雪歎了口氣道:“你有父母疼愛你,所以你一定要孝順,而我連父母的麵都沒見過。”
雪冰盈道:“李大哥等你報了仇你打算去哪裏?”李映雪道:“等報了大仇,就會回杏花溪。這裏的夜裏很冷。”說著將身上的罩衣脫下,披在雪冰盈身上道:“別凍著了。”雪冰盈宛然一笑道:“謝大哥。”李映雪笑了笑問道:“想什麼呢?”雪冰盈道:“沒想什麼。”李映雪道:“你要是冷過來烤烤火。”忽然雪冰盈道:“李大哥,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仇人,你會怎麼做。”李映雪道:“你又胡思亂想了。”雪冰盈道:“不,我就要你回答我。”李映雪笑道:“如果你是我的仇人,我也不會殺你的。”雪冰盈一笑道:“真是我的好大哥。”
雪冰盈轉過頭,透過屋頂的縫隙看著天上的稀星道:“李大哥,草原的夜空真的很美麗,真相一輩子就這樣可以看星星,沒有那麽多的煩惱。”李映雪道:“是啊!”一會雪冰盈轉過頭來,李映雪見雪冰盈的眼圈紅了問道:“你這是怎麽了?”雪冰盈一笑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以後的事,不知該怎麼辦。”李映雪道:“不要多想了,早些睡吧!”雪冰盈道:“匈奴雖然不如大漢強盛,但是終究是一個國家,你一人去報仇實是不易,我怕你會……。”話未說完,已涕不成聲,撲進了李映雪的懷裏。李映雪道:“雪姑娘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雪冰盈道:“你還叫人家雪姑娘嗎?”李映雪哈哈一笑道:“盈兒。”雪冰盈撲哧笑了道:“雪哥。”李映雪微微一笑將雪冰盈緊緊樓在懷裏。
李映雪忽然神情變得彌重起來,雪冰盈見了低聲問道:“怎麽了?”李映雪噓了一聲示意雪冰盈不要說話。李映雪壓低聲音道:“有人。你不要動,我出去看一下。”雪冰盈點了點頭,鬆開李映雪。李映雪起身出了屋一躍上了屋頂。此時李映雪內力充沛,故有人經過是以早已警覺。李映雪心道:“此時這荒涼何以有人,莫不是有人跟蹤自己。”借著月光,向聲音發出之處望去。見西北方向,一對黑影飄動,身手敏捷,幾個起伏已經遠去。李映雪心道:“原來是兩個夜行人,管他作甚。”轉身要回屋裏,忽又想:“不知這兩個人是什麼來路,此時趕路定不是什麽平常商販,若是匈奴人自己也好打聽仇人的下落。”想罷。施展輕功追了下去。
那二人腳力雖然不錯,但是與李映雪相比究竟是差了些。二人走的正急,渾然不知身後有人跟蹤。忽然見前麵一個樹林子,那二人閃身進了林子,李映雪緊隨其後跟了進去。那二人進了林子放慢腳步,李映雪隨即也慢了。隻聽一人道:“大哥,我們幹了幾天的路,也累了不如在此歇一會。”另一人道:“好吧。”二人止步找一塊空闊之地坐下。
李映雪隨即躲在一棵樹後麵,這時方看清二人皆是一身胡服,坦露著右臂。頭戴著氈帽。見其中一人似笑非笑,麵如白紙,無一點血色,一對三角眼,連眉橫鎖,腰間盤著一根精鋼鐵鏈,霍然從閻王殿逃出的小鬼,僥是李映雪也嚇了一跳,若是常人非給嚇個半死。另一位卻是似哭非哭,麵色蠟黃,一雙失神眼,鬃須上翹,腰間一杆哭喪棒,看似剛死了爹娘一般。二人一哭一笑,真是天壤之別,卻是天地之萬物,無奇不有。那使哭喪棒的一位道:“大哥幸好在客棧裏灌了一壺酒,要了兩隻羊腿。”說著已取出雞冠酒壺與兩個用油布裹住的兩隻羊腿。道:“大哥來來來吃酒。”將一隻羊腿遞了過去。原來那使精鋼鐵鏈的人也隨身帶著酒囊,接過一隻羊腿,取下酒囊,二人大口喝起酒來,一會酒已下去了半壺,一隻羊腿所剩無幾。李映雪心道:“原來是兩個酒鬼。”剛要轉身離去,忽聽那使哭喪棒的人道:“大哥,大單於為了一張琴,何至於邀請這麽多的高手,就你我兄弟,就綽綽有餘,為何平漢王還讓我們去請漠北飲風刀。”另一人道:“單單一張琴何至於如此大費周章,聽說此琴關係大漢的運數,此琴裏麵藏有天大的秘密,是以廣陵王也是勢在必得。如果琴到了大單於手中,大漢運數就我在匈奴手中,南朝江山盡入我們匈奴之手。”那使哭喪棒之人道:“那綠綺琴裏到底有什麼秘密?”另一人道:“詳情我也不太了解,隻是聽到一點。”
李映雪在樹後心道:“匈奴乃豺狼蛇蠍之徒,自高祖開國就侵我疆土,擾我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大漢子民無不恨之入骨。匈奴早就對大漢虎視眈眈,欲躲我河山,屢次奸計未能得逞,今日又欲躲我天朝寶物,自己雖不能和爹一樣灑血疆場,但是華夏一草一木絕不能落入番邦。”
那二人歇息了一會,起身要走。李映雪心道:“先殺了這兩個狗賊,以解心頭之恨。”剛要下手忽又止住,心思道:“暫時還不能殺了他們,以免打草驚蛇,讓匈奴人有了警覺。”看著二人遠去,李映雪轉身一會到了故壘。雪冰盈正在門口等著,見李映雪回來了,雪冰盈道:“雪哥你去了這麽久,人家為你擔心死了。”李映雪一笑:“這不完整無缺的回來了。”雪冰盈盎然一笑道:“你丟了一樣東西,你難道不知道嗎?”李映雪不由一驚上下摸索一番道:“我丟什麼了?”雪冰盈嘻嘻一笑翹著嘴角道:“你的腳印是不是給丟了。”李映雪啊了一聲道:“好啊!你戲弄我。”雪冰盈道:“好了,不和你鬧了,剛剛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