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蝶舞羅衫(2 / 3)

江月明舉著火器,穿過一片灌木叢,忽聽見一陣嘩嘩的流水聲,順著水聲過去,一會水聲漸漸大了起來,前麵一條約三米寬的瀑布從天而降,水打在一個石頭上,彙入湖中。卻並無什麼可以吃的,江月明又走了幾步,忽見前麵一棵梨子樹,上麵的梨已熟了,掛滿枝頭。江月明上去摘了幾個,道:“真是妙極,這下可是餓不死了。”用衣服將梨子包起來,原路返回。

林蘭蝶正自療傷,她臉色一明一暗顯是到了緊要關頭。江月明見此,將梨子放下,怕驚擾了她,所以在一旁等著。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林蘭蝶臉上的紅光慢慢退去,睜開眼開,長噓了一口氣,抬頭見江月明回來了問道:“你找到吃得了嗎?”江月明衝著林蘭蝶一笑道:“這回可餓不著咱們了,有大甜梨吃了。”說著遞給林蘭蝶一個。林蘭蝶也是餓了。一口咬了上去,甘甜的梨汁進了嘴裏,此時比那山珍海味,鮑魚魚翅都要好吃。江月明也自己吃了一個。林蘭蝶吃完了梨道:“不知能不能出去,不過在這裏麵,也很省心。”江月明道:“我去尋些柴草生點火.”江月明剛想轉身,那根棍子有點細,咯吱給斷了,他的腿一下吃了重,一下子摔倒在地。

江月明道:“我的腿,哎喲叫了起來。林蘭蝶道:“公子你怎麼了?”急忙上前查看,江月明道:“我的腿要斷了。”林蘭蝶將江月明的褲管挽了上去,江月明膝蓋高高腫起,顯是摔得脫了節,道:“沒事的,隻是脫了節,我幫你按上就好了。”江月明道:“麻煩你了。”林蘭蝶在江月明腿上一捋,咯吱將膝蓋按好。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一些紅的的藥膏擦勻。江月明道:“這是什麽啊?”林蘭蝶道:“這時我們君山派的紅泥斷續膏。專門治療跌倒損傷的。”江月明道:“多謝林姑娘。”林蘭蝶道:“你自己走走。”江月明道:“好了嗎?剛才疼死我了。”林蘭蝶道:“起來試試。”江月明心一橫立了起來,並不覺得很痛了,喜道:“不疼了。”又晃了晃腿道:“哎沒事了,不疼了。你這接骨的功夫,真是高明,我去找了些柴草。”片刻見他抱了回來一捆幹柴,取出火石將火生著,一會將這穀裏照的紅彤彤的。

林蘭蝶道:“不知這穀裏有沒有出穀的路。”江月明道:“林掌門不要著急,天無絕人之路我想一定有路可以出去。”林蘭蝶道:“公子為我差一點丟了性命,這裏沒有別人,你就不要叫我林掌門了。”江月明道:“那我叫你什麼?”林蘭蝶道:“你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江月明道:“那我就叫你林姑娘。”林蘭蝶道:“隨你的便,隻要不叫人家掌門就好了。”江月明笑道:“好。”林蘭蝶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江月明道:“小生江月明。”林蘭蝶奧了一聲。江月明道:“林姑娘等你的傷養好了,我們再找出路。”林蘭蝶道:“你怎麽到君山來了?”江月明道:“在蜀中我和大哥分了手,去廬山玩了些日子,好事沒勁,後來想大哥知道匈奴人一定會到君山煙月宮躲瀟湘洞庭曲,所以我以為他一定會來君山。又聽說君山是此地的名山,所以到了山上,卻不見大哥,命險些搭上。”

林蘭蝶忽然臉色一變厲聲道:“你莫不是也為了我君山派的曲譜而來吧?”江月明林蘭蝶臉色突變說出如此話來急道:“林姑娘你誤會了,我一個書生又不願打打殺殺,要曲譜做什麼,再說我要琴譜也不至於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林蘭蝶想了想:“如果他真是為了曲譜而來,何至於摔下斷鬆穀,何況他一點武功也沒有。”想罷一笑道:“是我錯怪你了,不知怎的我有些心神不定,你不要介意。”江月明笑嘻嘻道:“剛才你的樣子嚇死我了。”林蘭蝶道:“你會不會心裏怪我?”江月明道:“煙月宮出了這等事,也難怪林姑娘多心,我又怎會怪你。”林蘭蝶道:“其是曲譜並沒在君山煙月宮。”江月明道:“你還是不要跟我說的好。”林蘭蝶道:“說給你怎麽了?”江月明道:“我要是知道了曲譜在哪,不知何時你一不高興,再殺了我,可是大大的不妥。”林蘭蝶聽此道:“原來你還是怪我剛才冒昧。”江月明道:“不不不,我是和你開玩笑的,好了,你是說吧!我洗耳恭聽。”林蘭蝶哼了一聲道:“你不願意聽就算了。”江月明道:“好了,陸姑娘不要生氣了,願意聽。”

林蘭蝶寥寥道:“二十年前,那時我還很小,有一天師父正在後山練功,忽然見一個陌生的男子,渾身是血,顯是受了重傷。師父看他可憐,叫來師叔師伯將他救了回來,那人昏迷了好幾天,方醒了過來。一直在君山養了三個月的傷,師父日日照顧在他的左右,師父問他那個門派的他也不說,問他為何被人追殺,他也不說。日子久了兩人漸漸有了好感,是一後來師父動了真情。再後來師父得知他的名字叫做石驚鴻,卻是琴棋書畫都有一定的造詣。誰料此人原來是使得苦肉計,他的本名不是石驚鴻,他的本名叫做烏裏雷,是個烏孫人。趁著師父不在,盜了師父的令牌私自進入玄女洞,將《玄女真經》與《瀟湘洞庭曲》盜走藏了起來。後來被師父發現了。一怒之下與石驚鴻交手,將烏裏雷打下斷鬆穀,卻師父舊情難斷,自刎而死,跌下斷鬆穀。本門的《玄女真經》與《瀟湘洞庭曲》從此失傳。”

江月明啊哦了一聲道:“你的師父與烏裏雷雙雙死在斷鬆穀,這裏會不會有你師父的鬼魂啊?”林蘭蝶哇的一聲尖撲進了江月明懷裏,嚇得花容失色叫:“在哪呢?”江月明哈哈大道:“你怕什麼?這世上哪裏會有鬼?”林蘭蝶聽此道:“這時候你還嚇唬人家。”啪地一聲又打在江月明的臉色,見自己依在江月明懷裏臉上一紅急忙掙了出來。江月明道:“你又打人了,不過就是來了鬼,我還替你擋著。”林蘭蝶道:“我打了你,你不會恨我吧?”江月明一笑道:“挨就挨了,一般人還沒這等豔福呢,能讓這麼漂亮的姑娘打兩巴掌,卻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林蘭蝶哼了一聲,但聽了江月明的話也不禁有些感動。江月明道:“我可有些困了,我睡了。”林蘭蝶道:“我們就在地上睡嗎?”江月明道:“不在地上在哪兒?難不成讓上麵給你吊下一個閨房,我們現在是落難了,湊合著睡吧。”江月明尋了些柴草鋪好,道:“你睡不睡。”林蘭蝶道:“你先睡吧!”江月明道:“我可睡了。”在草上躺下將,一會響起了鼻息聲。

林蘭蝶望著舞動的火光心裏很是茫然,思前想後,跌宕起伏。一會火光漸漸弱了下去,穀裏變得漆黑,被夜風一吹不禁當了一個冷顫。這時草叢中昆蟲與水潭裏的青蛙叫了起來,穀裏顯得更加陰森冷清,林蘭蝶雖然是一派掌門但究竟是一女子,不禁有些害怕起來。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音,林蘭蝶急忙喊道:“江公子,江公子。”江月明一驚醒了來道:“怎麼啦!”林蘭蝶道:“我剛剛聽見一陣嗚嗚的聲音,像鬼叫一樣。”江月明揉了揉眼道:“這世上哪裏有鬼?”林蘭蝶道:“不信你聽聽。”二人不再說話,江月明側耳聆聽,果然一陣嗚嗚的聲音,江月明一拍大腿道:“啊哦,你大驚小怪什麼?這聲音是風吹著樹枝發出來的,在我那茅廬,風吹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向你這般膽小,豈不早嚇死了。”林蘭蝶一羞道:“人家是女兒家嘛!”江月明道:“好了,我也不睡了,剛被你驚醒也沒了睡意。”林蘭蝶一笑,隻覺心裏一熱。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東方魚肚白,還是沒睡。

天色一亮,,穀底霧漸漸變得很薄了,卻上麵仍是很濃。不過穀裏的事物倒是看的清了,穀並不大,土坡上幾棵野菊開的正是欣欣向榮。林蘭蝶摘了一朵,嗅了嗅一縷淡淡的香氣飄入鼻中。

這時江月明喊道:“林姑娘。”林蘭蝶轉過頭問道:“怎麽了?”江月明道:“你師父不是也跳下這斷鬆穀了嗎?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屍骨,找到了我們就將她安葬了。”林蘭蝶道:“對啊!”江月明道:“我們分開找找。”林蘭蝶道:“我到北麵去找,你到南麵。”江月明道:“好的。”沿著山坡向南走,見前麵均是懸崖峭壁,心道:“淩紅萼的屍體不會掉進湖裏吧,那可不好找了。”仔細找著哪裏尋得到,不由心灰意冷。自語道:“莫非就要在此了此殘生。”

江月明拿著一根棍子四下尋找,向西穿過亂草前麵顯現出一個山洞,頓時欣喜萬分自語道:“有山洞也就不怕風吹雨淋了。”進了洞裏,見裏麵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江月明取出火種吹亮,才看清楚。裏麵有石凳石桌擺放著,江月明摸了一下,見上麵落滿了厚厚的灰塵。顯是很久無人來過。又向裏麵走了幾步,忽然瞧見前麵一個石台之上一個妙齡女郎,一身水綠色的衣衫,儀態萬方,一雙眸子脈脈含情,望著前方。江月明心道:“也不知這石像是何人雕琢,看來雕刻石像的人一定對這位姑娘感情真摯,在這石洞裏獨自受盡相思之苦。卻不知是哪位前輩,又是一位多情郎。”看了一會又道:“也不知林姑娘找沒找到出口,要是她知道這裏有一個洞,看見石像不知會有何感想,她是君山派的掌門也許會知道是誰。”想罷出了洞來。

回到了青石旁不見林蘭蝶回來喊道:“林姑娘,林姑娘。”林蘭蝶聽見呼聲,從北麵奔過來。見江月明興高采烈問道:“怎麽了?找到出口了。”江月明道:“出口還沒找到,不過我發現了一個石洞。”林蘭蝶道:“什麼石洞?”江月明道:“我帶你去看看。”轉身引者林蘭蝶來到洞前,二人進了洞裏。到了石像前,林蘭蝶驚叫一聲:“哎喲!”看著眼前的石像呆住了。江月明道:“怎麽了。”林蘭蝶道:“這這石像便是我的師父淩紅萼。”說著雙膝跪倒拜了下去。涕道:“師父徒兒無能,沒有能將君山派發揚光大,卻讓君山派遭此劫難,徒兒沒臉在活在世上了。”江月明道:“林姑娘你不必太自責,你師父也不希望你意誌消沉,還好我們沒有死,君山弟子得以保全,日後可以東山再起。”林蘭蝶拜了九拜,望著石像道:“師父你老人家一定要保佑君山派千秋萬代屹立不倒,我一定不忘今日之恥,光大君山。”江月明道:“難道當年你師父沒有死,否則這石像是誰雕刻的呢?”林蘭蝶起身道:“我們四處看看,如果師父沒死,她為什麼不回煙月宮,再說她怎麽會雕自己的像呢!”江月明道:“難道這裏還有別人。”林蘭蝶道:“我也不知道誰會雕刻師父的石像。”

江月明忽瞧見一邊一個案幾,幾上有兩隻燭台,丌自插著半根蠟燭,江月明將蠟燭點燃,裏麵立刻亮了。忽見北麵石椅上一具屍骸,陰森可怖。江月明道:“林姑娘你看,這裏有一具屍骨。”林蘭蝶過了來,見果然是一具屍骨。林蘭蝶道:“莫非這就是師父的屍骨。“忽見屍骨麵前放著一個石函,江月明道:“不知這石函裏裝的是什麽東西?我想打開石函一切便知分曉了。”林蘭蝶道:“那還不快打開?”江月明吹了吹上麵的灰塵,小心翼翼著將上麵的蓋子打開,見裏麵一塊白絹。將白絹揭開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卻是:“今幸遇有緣人,望能得償所願,我自知罪孽深重,本想一死以謝罪。隨然紅萼將我打成重傷,我一死無足懼,卻累得紅萼意絕身亡,悔恨不已,但吾對她之情義,實是一片真心。望汝能成全我心意,將我與紅萼合葬於一處。紅萼的屍骨埋在石像前三尺。”這段話的下麵的落款是:“烏裏雷拜謝。”

林蘭蝶看到此大怒道:“這狗賊,想的倒美,我們將他的屍骨扔出去,免得在此玷汙了我師父的清淨。”江月明道:“林姑娘這……怎麽能?”林蘭蝶道:“怎麽了,難道還要將他和師父葬在一起。”江月明道:“林姑娘你聽我說。”林蘭蝶:“你想說什麼?讓他和我師父合葬絕對不可以。”江月明道:“你師父與烏裏雷本是兩情相悅,後因盜取君山三寶才使你師父與他反目成仇,是以釀成此慘劇,其實你師父與烏裏雷也是情深意重,是以你師父才萬念俱灰跳下山崖,可見你師父對烏裏雷還是餘情未斷,烏裏雷跌下山崖並未離開穀底,而是在此守著你師父十年。二人始終對對方念念不忘,他們心裏始終解不開心中的一個結,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隻有讓他們在九泉下自己去解開。“”林蘭蝶聽此幽幽一聲長歎道:“唉!”等了一會兒淡淡道:“好吧!”

江月明摘下自己的佩劍當作鏟子挖了起來,隻覺這裏的土雖然埋了多年,但還是很鬆軟。正自挖著忽然咯吱一聲,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絆住,江月明棄了劍,用手刨開上麵的鬆土了,一個石函露了出來,江月明去掉四周的於土將石函取了出來。江月明道:“這就是淩掌門的遺骸了。”林蘭蝶接過道:“師父。”淚水流了出來。江月明道“林姑娘不要傷心了,我們將他們好好安葬了,也算了卻了一份心願。”江月明起身將烏裏雷的遺骸裝進了放烏裏雷遺書的石函裏,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