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蝶舞羅衫(1 / 3)

正文 第十二章 蝶舞羅衫

這一日江月明到了嶽陽,江月明心道:“大哥說過要去君山煙月宮,反正自己也沒什麼事不如去尋大哥,告訴他我結交的這兩個兄弟。”想罷,奔洞庭湖而來。幾日到了洞庭湖邊上,見八百裏洞庭,煙波浩蕩,水天相連,橫無際涯,細風吹的湖麵上蕩起層層漣漪,湖光山色盡收眼底,湖麵上漁船白帆往來不斷,湖畔停著幾隻船。

江月明高聲叫道:“船家。”有人聽見呼聲,將船劃了過來,到了近前,見撐船的是一個黃臉老漢。等船停靠穩當老漢,道:“公子,請上船。”江月明一躍上了小船,老漢道:“公子要去哪裏?”江月明道:“我要去君山尋一位朋友。”老漢道:“好嘞!”便開了船。江月明站在船頭,風拂錦衫,怡然自得,看著這洞庭秋色,不由得想起屈原《離騷》中的一篇《湘君》,此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一尖彎月徐徐升起,倒映在湖麵上。江月明吟道:“君不行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無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來,吹參差兮誰思?駕飛龍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薜荔柏兮蕙綢,蓀橈兮蘭旌。望涔陽兮極浦,橫大江兮揚靈。揚靈兮未極,女嬋媛兮為餘太息!橫流涕兮潺湲,隱思君兮陫側。桂棹兮蘭枻,斫冰兮積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勞,恩不甚兮輕絕。…………采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時不可兮再得,聊逍遙兮容與。”江月明望著天上的彎月,一種淒涼冷清之意湧上心頭又思道:“難道自己浪跡天涯究竟一事無成嗎?可自己又不願折腰事人。”想罷,悵涼一笑,輕輕歎了一口氣。

三日到了君山腳下,江月明付了船錢,起身上了岸。遠遠望去君山橫臥與雲煙之中,好似瑤池仙境。江月明沿著山道向上走,一會前麵竹林漸漸濃密,隻留一條小徑向上伸去。江月明見兩旁的竹子上的斑點,似淚痕點點,別有情趣。江月明心道:“難道這就是湘妃竹,真是天地造物之神功。”

這湘妃竹傳說上古是舜帝南巡蒼梧染病死於九嶷山,後嫁於舜帝的是兩個堯帝兩個女兒娥皇與女英,後人又叫她們湘君與湘妃,得知舜帝染病的消息,急忙趕來,孰料半路上,也就是走到君山時,聽到舜帝駕崩的消息,雙雙悲痛不已,傷心欲絕,抑鬱而終。後來在她們埋葬的地方就長出了這斑竹又名湘妃竹,此山就取名叫做君山。

江月明又走了一會,上麵雲霧漸漸濃密,不多時到了峰頂。君山之巔,赫然坐落著一座宏偉的宮殿,隱約於雲霧間,到了此地仿佛進了天上仙宮神闕一般。江月明到了門前,見門兩旁守著兩個上身一件翠綠衫子的少女,肌膚如玉,貞靜嫻雅。那兩個少女見江月明齊道:“公子裏麵請。”江月明大踏步進了去,院裏黑壓壓站滿了人,一東一西兩列擺開。江月明徑自進了娥皇殿,見裏麵坐著不少人,找一無人角落站著,環視了一圈見並無李映雪。右邊列中一黃袍道姑冷冷看著場上,正是在廬山幽蘭居遇到的那個道姑。道姑身旁一個粉衫女子,自然就是陸靈犀。江月明瞧見陸靈犀上前搭訕道:“陸姑娘是你呀!”陸靈犀見是江月明微微一笑一笑,點了點頭,忽然臉一紅,轉過頭去,好像是怕被師父看見。江月明也怕陸靈犀的師父看見,又要訓斥陸靈犀,心裏感激陸靈犀替自己解毒。也向場上看去。見正位上坐著一年輕女子,一身綠羅衫,一張瓜子臉,高挽著發髻,冰肌玉骨,皓腕勝雪,卻腰裏掛著一杆玉簫,站在那裏,透出一種淩人的威儀。右首坐著天機子,與一身著灰袍道人正是淩虛子,還有太清觀的觀主玉京道長,還有洞庭雙義瀟湘子與史文玲夫婦。左手一個虯鬢大漢,肥大高猛的身子,在哪裏,似一堵牆一般。他的下首乃是陰陽雙煞,餘下盡數江湖上各路的人物。

這時見天機子的起身上前道:“林掌門,現在江湖傳聞匈奴高手南下欲奪我大漢中華劍,大家又都知道喚出中華劍的瀟湘洞庭曲,乃是君山派的寶物,就藏在君山煙月宮。我們為了不讓寶劍落入胡人之手,所以請林掌門將瀟湘洞庭曲曲譜,在天下英雄麵前將它銷毀。”這時又出列一人乃是一婦人,那婦人道:“天機子前輩,林掌門怎麽會將曲譜燒了,你們難道忘了,十年前煙月宮的掌門淩紅萼就和匈奴人烏裏雷恩恩愛愛,今日難得林掌門就不會重蹈她師父的覆轍了嗎?不要和她囉嗦。林蘭蝶快將瀟湘洞庭曲交出來,還可以留你全屍。”江月明心道:“原來她叫做林蘭蝶。”林蘭蝶淡淡一笑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怕曲譜落入胡人之手,你們此來不也是想將中華劍據為己有嗎?曲譜落入你們手中與落入匈奴人手中又有何不同。”天機子道:“你交還是不交?”林蘭蝶冷冷道:“瀟湘洞庭曲乃是本門的聖物,早在我師父做君山派掌門時就被烏裏雷那畜生盜取,後烏裏雷被我師父打下斷鬆崖。瀟湘洞庭曲便已失傳。不要說君山根本就沒有曲譜,就是有豈能落入你們這等奸邪之手。”

忽聽道:“得不到的東西就強取豪奪,與匪類無異。”天機子轉過頭見說話之人是一書生。天機子哈哈大笑道:“這位居士,敢問你是何門何派。”江月明一笑道:“我嘛,無門無派,窮書生一個,卻不想這位道長道貌岸然,卻行事有失大雅。”天機子哈哈大笑道:“你一個書生懂什麼?”見一旁那虯鬢大漢按耐不住,站了出來道:“林掌門既然不肯交出曲譜,姑莫函隻有得罪了。”淩虛子上了來道:“煙月宮勾結胡賊,早有所聞,為了不是寶劍落如胡人之手,還顧什麼江湖道義,一起上。”江月明在一旁道:“真是卑鄙小人。”淩虛子轉身衝江月明喝道:“你說誰呢?”江月明道:“我可不敢說您老人家,我是說我家的小狗呢!”淩虛子知道自己說不過麵前這個書生,衝江月明瞪了一眼狠狠道:“道爺我還有正事要辦,懶得理你。”

這時青城派的掌門玉京道人口誦道號:“無量天尊,各位施主,此事需查清,萬不可枉殺無辜。”姑莫函道:“真是囉嗦,林掌門既然不肯交出瀟湘洞庭曲,那就試試我的幽冥爪。”說完大吼一聲,一爪抓向林蘭蝶右肩,見他的五根手指上竟然是黑色,爪風中帶著一絲腥臭味。

林蘭蝶一看便知道他的手上是用劇毒浸泡過的,實是不能硬接。是以身子一閃,接著腳在牆上一點,似一隻大鳥,飛到了院裏。這時有人叫喊道:“不要讓她跑了。”已有幾個人追了上來。林蘭蝶在空中打了幾個盤旋,徐徐落在院子裏。

姑莫函也緊追了出來,身形還未落定,林蘭蝶玉簫揮出,已奔姑莫函三處要穴點到。姑莫函道:“好一招梅花三弄。”急忙一個鐵板橋,身子向後一躺,躲過來簫。反手一個烏龍探海,抓向林蘭蝶前心。林蘭蝶身子一擺,躲開此招。身形一躍已上了屋頂,姑莫函緊隨其後,一爪抓向林蘭蝶後心。林蘭蝶腳尖反踹向姑莫函心窩,玉簫斜刺姑莫函四處要穴。姑莫函一驚,手在瓦上一按,接力向一旁斜著彈去。姑莫函一式天山明月,一爪向林蘭蝶咽喉抓到。林蘭蝶一腳橫掃起一塊瓦片,射向姑莫函。姑莫函迎掌揮擋,啪的一聲,將瓦片擊碎。姑莫函大袍一抖,一陣勁風將十來塊瓦片卷起,接著一甩,十幾塊瓦片射來,接著雙爪抓出。卻見林蘭蝶一閃,躍下屋去。人們嚷著已到了後山,見二人一交上了手,姑莫函依然是幽冥爪,但林蘭蝶已換了婆娑掌,身形飄逸,瀟灑,似仙子一般。任姑莫函出招再快也被林蘭蝶一一給拆了。姑莫函心裏著了急,霍霍霍霍霍霍已連續送出十幾爪,但林蘭蝶身子靈巧,似一條水蛇,總是讓姑莫函難以琢磨,累的有點氣喘籲籲。

這時林蘭蝶躍上了一棵鬆樹,卻已將簫豎於嘴前,嗚嗚的吹了起來,聲音如泣如訴悲苦至極,姑莫函道:“好一曲啼血咒。你以為這破曲子就擋得住我嗎?”一句話未說完,隻覺心裏一股鑽心的絞痛。隻聽身後一陣哎喲,有人道:“快堵住耳朵,不要中了這妖女的妖法。”

忽然淩虛子大吼一聲,便似平空炸響了驚雷一般,將啼血咒的聲波給震散了,使的正是江湖失傳已久的龍吟功。直震得眾人耳暈目眩。見林蘭蝶嘴角的血已滲了出來。淩虛子道:“大家快上,妖女受傷了。”話未說完,一記玲瓏指波的一聲射向林蘭蝶。姑莫函一爪抓向林蘭蝶左肩。林蘭蝶玉簫點出,急攻二人要害。忽聽有人道:“我們兄弟來會會林掌門。”人群中走出一黑一白兩個人,當中一長者道:“陰陽雙煞領教高招。”各揮掌奔林蘭蝶襲來。林蘭蝶見二人掌心裏分別射出,一白一紅兩道氣流,知道自己受了傷定然不是這幾個人的對手。四人出招,林蘭蝶真是難以應付,這時出來四個女子都是一身翠衫,生的嬌媚動人。四人上前道:“掌門,清風亮節四使來助主人。”林蘭蝶使了一個眼色。見四使道:“掌門。”林蘭蝶道:“我與各門派的高手切磋武藝,你們還不退下。”四使道:“是。退了下去。”江月明有些看不慣了上前道:“虧你們還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盡幹這些以多欺少的行徑。”淩虛子道:“臭書生,該快滾,這裏沒有你的事。”江月明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姑莫函道:“你小子難道想殺身成仁嗎?老朽成全你。”說著一叫向江月明踹去,江月明像斷了線的風箏,向山穀裏摔了下去。

林蘭蝶一驚喊道:“公子,公子。”哪裏還有聲音。陸靈犀見了啊的一聲驚叫:“江公子。江公子”到了山穀邊上,見穀底煙霧彌漫,心想江月明十有八九已死了。陸靈犀轉身瞪著姑莫函,眼裏已經含著淚透滿了血絲。道姑上前道:“靈犀你怎麼了?”陸靈犀眼裏仿佛要著起火來。姑莫函一瞧見道:“小女子,怎麼他是你的相好嗎?”淩虛子道:“白冰痕快帶著你的徒弟趕緊走。”白冰痕道:“靈犀我們走。”陸靈犀忽然瘋了似的向山下飛奔而去。白冰痕喊道:“犀兒,你怎麼了?”卻陸靈犀頭也不回。白冰痕緊追了去。

這時林蘭蝶漸漸被逼到懸崖邊上,忽見林蘭蝶哈哈一陣冷笑道:“你們不是想找曲譜嗎?”說著從懷裏取出一塊絲巾,一散手,絲巾向山穀下飄去。林蘭蝶淒切道:“今日不能保全煙月宮隻有一死。”身子一躍,跳入斷鬆穀中。姑莫函四人到穀邊上向下一望,迷迷茫茫不見底,若下去,一不小心便要粉身碎骨。

淩虛子道:“林蘭蝶死了,快將君山煙月宮的弟子一個不留全部殺光。有人道:“咦,君山派的人怎麼一個也沒了。”一幹人到大殿裏巡查一番。哪裏還有君山派弟子的蹤跡。淩虛子道:“白來一趟。”一會有人在大殿裏放了火,濃煙騰騰的升了起來。

江月明被姑莫函一腳踹下深穀,江月明心道:“這次肯定是死定了。”隻覺耳畔呼呼的風聲,一會便沒了知覺。過了好久,一陣鑽心的痛將江月明給疼醒了,睜開眼見周圍一片漆黑,心道:“自己這是到了陰曹地府了吧?”剛挪動了一下,全身又一陣火辣辣痛,喜道:“原來自己沒死,死了就不會覺得疼了。”江月明四下摸索了一下,隻覺身子下麵軟軟的也不知什麼東西,取出火器去掉上麵的塞子,用力一吹,亮了起來,四下一瞧:“原來自己掉進了軟嫩裏,真是謝天謝地。”見軟泥上長滿了野草,是以沒被陷進去,再看自己衣衫被樹枝劃的已經不像樣子了,遍體鱗傷。

江月明歎了一口氣道:“不知林掌門現在怎麼樣了?”江月明強忍住疼痛,匍匐著爬到岸上,忽瞧見前麵地上一根木棍,急忙撿了過來當作拐杖,用力將身子撐起來。小心翼翼著向前梛了幾步。

江月明見北麵是一個小湖,又走了幾步,忽然見前麵一個物事,不知什麽東西,急過去一瞧,原是一個人。江月明將火器舉到那人麵前一看,驚道:“林掌門。”當下在林蘭蝶鼻子上探了一下,喜道:“還有氣,還活著。”急忙喊道:“林掌門,林掌門。”托起林蘭蝶晃了晃道:“林掌門。”一掐林蘭蝶的人中,林蘭蝶啊的一聲,蘇醒過來。

林蘭蝶剛剛蘇醒神智還有些迷糊問道:“我這是在哪裏?”江月明見林蘭蝶醒了喜道:“林掌門你醒了。”林蘭蝶道:“你是誰啊?”江月明道:“你不認識我了,你忘了你剛剛與姑莫函他們打鬥了嗎?”林蘭蝶聽此一下醒過神來道:“公子。”低頭見自己躺在江月明懷裏,臉一紅掙了出來。出手急快啪的一聲,一巴掌打的江月明眼冒金星。江月明愕道:“林掌門你怎麼打我?”林蘭蝶道滿臉通紅道:“對不起,我剛才一時性急,所以才……。”江月明道:“都怪我,一時性急失了禮。”林蘭蝶道:“還疼嗎?”江月明道:“沒事,男子漢大丈夫挨一巴掌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林蘭蝶道:“不知君山弟子是否都躲進了密道裏。”江月明道:“你說那她們都躲了起來,那可好了。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林蘭蝶道:“希望如此。”江月明道:“你傷得重不重?”林蘭蝶搖了搖頭癡癡自語道:“我身為煙月宮的掌門,百年基業竟然給斷送在我的手裏,我還有和臉麵活於世上。”江月明道:“林掌門,你不要胡思亂想,煙月宮沒了,難道你不想報今日之仇嗎?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就如此死了那才是愧對你的師父師祖。”林蘭蝶聽此良久默不作聲,一回轉過頭來道:“多謝公子良言相勸,林某謝謝了。”江月明道:“這麼久了,你一定餓了,我去給你找點吃的。”拄著拐杖,一高一低的向西尋找。林蘭蝶道:“公子你小心點。”江月明道:“沒事的,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