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笑明月彩雲(1 / 3)

正文 第十一章 笑明月彩雲

荊州乃是南北水路的交通要道,是以商賈雲集,十分的繁華。江月明見時候不早,已是殘霞遮夕陽了。找了一家就近的酒樓,抬頭見橫匾上寫著:“滿香樓。”三個大字。上的樓來,跑堂過來招呼。江月明叫了四色酒菜,倚著樓邊欄杆自酌自飲起來。

江月明正自吃酒,一抬頭見一黃袍青年與一個紫衣少女上了樓來,那二人往江月明這邊看了看,黃袍青年衝著江月明微微一笑。江月明也自相敬一笑,見這黃袍青年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一臉的英氣。身旁那紫衣少女,一張瓜子臉,清雅秀麗。二人上來坐在了江月明的對麵,二人叫了一盤熟牛肉,兩個素菜,兩壺酒。那紫衣女子並不飲酒,隻那青年自己吃起酒來。江月明見那漢子舉止之間,卓然脫俗,一看便知也是豪爽漢子。

江月明意欲結交天下豪傑,是一不肯放過如此良機。叫過跑堂的道:“那兩桌的賬算我的。”那漢子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兄弟獨自吃酒,有什麽意思?不如過來同飲一杯。”江月明笑道:“好極好極,兄弟正有此意。”吩咐酒保將杯筷取過來,移到那青年席上坐下。江月明問道:“不知這位兄台大名。”那青年一笑道:“在下項楚雄,閣下?”江月明道:“小弟江月明。”項楚雄道:“好,你我都是愛喝酒之人,我們這樣小飲小酌,未免不夠豪爽。不如我們換做大碗。”江月明被此一激豪氣頓生道:“好啊!兄弟是舍命陪君子。”

項楚雄叫道:“酒保,再給我們兩隻大碗,打十斤高粱酒。”那酒保與江月明聽了,都是嚇了一跳。酒保陪笑道:“這位爺,十斤高粱酒喝的完嗎?”項楚雄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至此十斤我看還有點少了。”江月明不甘落後道:“不錯,不錯。”一會酒保取過兩隻大碗,一大壇酒上來。放在桌上。

項楚雄道:“滿滿的斟上兩大碗,”酒保當下給斟上了,登時酒香四溢。江月明道:“果然是好酒,來來,先幹上一碗。”也不等項楚雄答話,自己仰起脖子將一碗酒幹了。江月明擦了擦嘴上的酒沫子道:“真解氣。”再看那項楚雄碗也已見了底,衝著江月明哈哈一笑道:“兄弟好爽快。”又斟滿兩碗酒。江月明今日高興,本是愛酒如命之人,此時遇上了對頭,頓時來了興致。噓了一口氣,又將一碗酒幹了。項楚雄原本看江月明書生打扮,酒量自是不大,何曾想過今日遇上了勁敵。不過棋逢敵手,不亦樂乎。

項楚雄與江月明又添了三大碗,皆自幹了。身旁那女子道:“表哥,不要喝壞了身子。”項楚雄一笑道:“遇上江兄弟這樣豪爽之人,不喝個痛快,豈不是大煞風景。”江月明道:“項兄,酒適量而至,喝多了是要傷人的。我看咱們今天喝得不少了,就別再喝了。”項楚雄道:“兄弟規勸的是,好聽兄弟的,改日我們再喝個痛快。”江月明道:“那是一定。不過小弟酒量是有限,失了態,你可不要笑話。”

這時從樓下蹬蹬蹬跑上一個精瘦的老者,老者到了近前看見江月明,欲言又止道:“少主。”項楚雄道:“江兄弟不是外人,有什麽盡管說。”那老者道:“少主,太合教傷了我們六名弟子。”項楚雄道:“太合教,帶頭的是誰?”老者道:“聽說是花飛雪。她說那樣東西,希望公子不要插手。”項楚雄哈哈一陣冷笑道:“太合教也欺人太甚,你傳話下去,我要和她在九宮山一較高低。”那老者點頭下了去。項楚雄道:“兄弟也是豪爽之人,是我平生難得一遇的一知己,不如我們義結金蘭,你以為如何?”江月明聽此道:“兄弟求之不得。對了兄弟我在眉州已與李映雪結拜,如果你見了李大哥一定也是識英雄重英雄。若你們兩個鬥起酒來,那才是棋逢對手。不如我們也將李大哥拜進來。”項楚雄道:“好,我項楚雄就是要結交天下的英雄,兄弟引薦真是太好了。”二人各報了歲數,將另李映雪也一同拜了進去,隨朝天拜了八拜,又幹了一碗遂結為兄弟。項楚雄道:“為兄還要赴約,失陪了。”江月明道:“不如我與二哥一同去。”項楚雄道:“一點小事,不煩勞兄弟,後會有期。”江月明道:“後會有期。”項楚雄領著那紫衣女下了樓。江月明叫過酒保道:“結賬。”酒保道:“剛那位爺台已經將賬結了。”江月明苦笑道:“說了請二哥,卻讓二哥給捷足先登了。

江月明第二日出了客棧,一路南下,過了九江,幾日便到了廬山腳下。江月明心道:“素聞廬山以秀成名於天下,當是要好好遊玩一番。”秋日的廬山別有風趣,廬山瀑布也是盛名久負。江月明走在山間道上,見怪石嶙峋,溝壑萬千,峰穿雲霄,雲波流蕩,當是瞬息萬變,千姿百態。一會上了一座矮峰,放眼望去,雲霧似流川一樣,來回流動。山下秋意正濃,峰頂白雪磷光閃閃。

江月明胸懷大放口中吟道:“雪似銀龍舞,林如碧波蕩。疑是仙人境,名利應兩忘。”一會見天漸漸陰暗起來,忽然一陣涼風襲來,江月明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心道:“看天色要下雨了,得趕快找一個地方避避雨。”急忙加快腳步,下了矮峰,幾步到了主峰腳下。忽然瞥見前麵一個涼亭,急忙跑進了去。亭子裏放著石案、石凳,恰是給過路的人乘涼避雨的。江月明剛落定身子,外麵劈裏啪啦的下了起來。江月明竊喜道:“真是躲得及時,要不然非給淋個落湯雞不可。”

江月明見剛才被大風卷起的塵土,已被大雨蕩盡,潮濕的空氣十分的清新,讓人心曠神怡。江月明脫口而出吟道:“千瓦亭中君子閑坐,萬點塵埃大雨蕩去。”吟罷一笑自語道:“世間本無此亭,亭中本無此人。亭子在這世間和人一樣,不過是天空的浮雲一般,都是過客而已。”江月明看著刀疊群峰,道:“古人雲:登高可以遠誌。今日讓雨給耽擱了,明日一定要登上峰頂。”

江月明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下,看著亭子外麵地上不多時已然起了水花。正這時忽見山下一個人影,向亭子這邊奔了過來。一會到了近處,才看清原是一二八少女,亂雨中那少女羅步輕盈,一個跳躍到了亭子前。那少女又一個燕子三點水,連著三個起落,已經進了亭子。那少女進了亭子,抹去臉上的雨水,瞧見江月明咦了一聲。江月明見這個少女一身粉衫下身著印花百褶裙,櫻唇秀眄,幾滴未擦去的水珠掛在臉上,衣衫盡濕,襯得線條畢現,似晨花朝露,梨花帶妝,嬌美之極。江月明向娘姑娘招呼道:“你看這雨來的也真快,莫要淋病了,快擦擦。”說著將手絹遞了過去。那少女盈盈一笑道聲:“謝了,不用了。”便不再言語。江月明見此,不便上前自討苦吃,隻得不再說話。那少女凝視著亭外的急雨,似乎陷入了深思。一會雨停了,少女出了亭子,展開輕功,向山上穿去。江月明見那少女走了心道:“我也該走了。”

江月明沿著山上的石階,向上攀登,一會已是氣喘噓噓。江月明就地在一塊石頭上歇了一會兒,接著向上攀。大約有十幾裏路,已快到山頂了,可是也累得筋疲力盡了。江月明心道:“眼看就要到山頂了,如果不咬緊牙,拚一拚,自己剛剛付出的辛苦,豈不是就白費了。想罷一橫心,幾步到了山頂。江月明身子一下子軟在地上,緩了緩勁,立了起來。此時居高臨下,放眼望去,群山盡收眼底。

江月明回頭見峰頂平陽之處,豁然坐落這一處竹屋。裏麵滿院盡是玉蘭樹,庭前植著幾株翠竹和黃菊,周圍用竹竿圍成了籬笆牆。院子裏放著一張竹桌,與兩張竹椅。江月明到了近前見用竹子製就的門簷上書寫著三個紅底黃字的匾額是:‘幽蘭居’。兩側一副對子上聯:‘一色盡素花中仙品。’下聯:‘百杆清風世上君子。’字體蒼勁有力,絕非俗筆。江月明正瞧著,忽覺腳脖子上一涼,不由一驚,低頭一瞧,呀的一聲叫了出來,原來自己的腳脖子上一條蛇正向上爬。那蛇受了驚,一口叼在江月明的小腿之上。江月明急了,用力甩開毒蛇,卻蛇已經纏在了江月明的腿上,越纏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