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三尺劍在
到了中華峰腳下,天已近晌午。群山間淡雲見薄,峰巒疊嶂,鬆柏吐翠,中華峰似一根擎天巨柱,直插雲霄。四人人沿著山道,向上攀登。
江月明道:“莫幹山延綿百裏氣勢不凡,真不愧江南第一名山,中華峰雄偉挺拔,也讓人叫絕。”正走著,忽然瞧見一股泉水似一條銀帶,向山下滑落下去。一會到了峰頂,平坦之處赫然坐落著一座亭子,此亭座南朝北,上麵匾額上書寫著:‘觀劍亭’。三個大字。亭子的北麵就是劍潭。四人來到亭子裏。亭子中擺著一個石桌,周圍四張石凳。
林蘭蝶從腰間解下紫雲簫道:“江公子,我們一起合奏瀟湘洞庭曲。看是否能將中華劍取出來。”江月明道:“好。”取出背在身上的古琴放在石桌上,揭去裹布,坐在石凳上。他挽了挽衣袖,十指按在琴弦上,小指一拔錚的一聲傳出,接著琴聲似山間之溪流,緩緩流出。林蘭蝶將紫雲簫放在唇邊,鼓起桃腮嗚嗚,也正如桃花春放,又如那葉隨流水。簫聲悠揚,如號角遠遠傳了出去。琴簫之聲由緩漸急,正似洞庭之波,浩浩蕩蕩,橫無際涯,水天相接,湖光山色,荷香飄溢,阿妹采蓮,輕舟逐浪。徘徊回蕩,相渾珍雜,聞聽之人,不僅失了神。
過了片刻,琴聲已歇,四人來到北崖,向劍潭觀看。見碧水劍潭中的水咕嘟咕嘟的向上湧著水花,過了一會見水花中間露出一樣物件,一道寒光射了出來,看的四人眼痛,卻都不舍得離開。再過了一會,劍身完全裸露出來,四人都屏住呼吸。這時那中華劍似一條銀龍向上飛了上來,忽然那寶劍飛向觀劍亭,當啷一聲落在石桌之上。
項楚雄急忙上前將劍拿起,劍長三尺,劍的一麵用金絲鑲嵌著一條金龍,見另一麵鏤著二十八星宿,劍柄之上,彎彎曲曲鑲刻著三個篆字。項楚雄仔細辨認卻不知是什麼意思。江月明已看清劍上的字道:“這三個字就是‘中華劍’項楚雄稱讚道:“還是三弟學識淵博。”來到一塊青石前一劍斬了下去,喀的一聲,將石頭斬為兩半。項楚雄喜道:“果然是一把神兵。”江月明道:“真是,真是。”項楚雄道:“此劍得以出世,全仗有煙月宮的《瀟湘洞庭曲》,此劍應交給林掌門。”說著將劍遞上。林蘭蝶正色道:“那多謝項公子。”說著接下劍。
忽聽有人幹咳一聲道:“項公子此言差矣,中華劍乃是天地所造,天下人人有份,所謂能者得之。”遠遠傳來,聲聲卻似近在咫尺,話音未落,已經上了峰頂。到了四人近前。來人一襲灰袍,頭頂的白發已經是殘花敗柳,所剩無幾了,正是飲風刀。其身後日逐王、趙佗羽、淩虛子、都隆奇一幹也緊隨而至。身後還帶著十八名匈奴武士。項楚雄見此哈哈一笑道:“飲先生,別來無恙。看來匈奴對中華劍是勢在必得啊!”飲風刀道:“老朽受大單於重托,不敢有違。”二人說話時,江湖上的各路人物陸續趕到,中華峰上頓時熱鬧起來了。
這時劍南三友中的老二吳老鬆道:“中華劍乃華夏神兵,哪有你們番邦胡狗的份,豈不是太可笑了。”日逐王在一旁微微一笑道:“誰來領教這位的高招,趙佗羽剛要出列,被一個虯鬢大漢叫住。此人走上前衝日逐王施禮道:“李成延,願意迎戰。”日逐王點點頭道:“那有老李先生了。”李成延到了場上衝著吳老鬆道:“得罪了。”身形一轉已到了吳老鬆近前,吳老鬆還未反應過來,已被李成延托了起來,吳老鬆一陣怪叫。見李成延一手扣住吳老鬆的脖子,一手攔腰鎖住吳老鬆的後身,大吼一聲,似一聲驚雷震耳欲聾。用力一擰,咯吱吱。將吳老鬆的腦袋給,硬生生擰了下來。李成延啪的一聲將死屍踢下山。場上眾人見此不寒而栗。一旁劍南三友中的老大吳青鬆與老三吳朝鬆見兄弟慘死,色變驚呼道:“二哥,二弟。”雙雙掄鐵棍猛砸向李成延。李成延雙手一抓,已將兩條棍抓在手裏,一用力嗨。二人拿捏不住,隻得鬆了手。李成延手一抖,鐵棍跌落一旁。李成延一拳砸向吳青鬆當胸,一腳踢向吳朝鬆心窩,當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隻聽砰砰兩聲,二人已經被打死,啪啪被李成延兩腳踹下山穀。那李成延冷冷一笑,退了回去。
日逐王蔑視一笑道:“還有何人願意上來賜教。”項楚雄冷冷一笑道:“日逐王,想在大漢揚刀立威嗎?”日逐王道:“本王本無意大動幹戈,誰若能歸順我大匈奴,榮華富貴自不用說。否則今日就要葬身此地。”一旁林蘭蝶冷笑道:“區區幾個胡狗,想在大漢興風作浪,不過是螻蟻撼樹,以卵擊石,今日竟然在天下英雄麵前口出狂言,真是太可笑了。”卻說此時一陣笑聲似長空龍吟般傳了過來,接著見兩個身影一青一紅到了近前。原來是太合教的玄武使朱九重與風使青衿子到了。朱九重到了項楚雄麵前一抱拳道:“這位公子可有些生疏,不知是哪派的英雄?”項楚雄還禮道:“在下拂水莊莊主項楚雄。”朱九重聽此朗朗一笑道:“久聞拂水莊項家霸王槍天下絕雙,今日得以謀麵,幸會,幸會。”又來到江月明跟前道:“這位小哥卻也不知是何方高人?”江月明見問到了自己道:“無門無派,乘風翱翔於天地,飄渺與四海,窮於無極,放蕩不羈小小一介書生。”場上之人聽此皆自大笑。朱九重道:“原來是眉州翠竹舞風居的江公子,久仰大名。”眾人聽此皆自大驚,其實好多江湖上的人對江月明都是為所未聞,隻因廣陵王意欲起兵造反,為了鞏固自己的力量,將天下這些能為自己所用或可以遊說的一些名士歸結在一起,命人撰寫了一個書譜叫做:“龍鳳譜。”以便網絡這些人。江月明以文才而論才絕當世,當然在此列,所以朱九重對江月明早有耳聞,是以十分的客氣。
朱九重轉過身看了看場上眾人道:“今日江湖上各路的英雄都來了,該叫做英雄大會,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世啊!”這時飲風刀一陣冷笑,道:“太合教,盡是一些無能之輩,隻會在此喧囂,為何不亮出點真本事,也讓我們開開眼。”朱九重冷冷一笑道:“飲先生久仰了,不過那日在太合莊之事未免做的不太光彩,不過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飲風刀道:“朱九重中華劍乃是神兵,強者得之,何用你在此囉嗦。”隻聽場上有人,道:“不錯,隻要誰能力挫群雄,所向無敵,中華劍就非此人莫屬,不過中華劍是我們大漢的上古神兵,豈能讓胡狗奪去。”說話之人原來是歲寒三友的老大冷徹梅,冷徹梅手持一卷軸道:“冷某不才願意請天下英雄不嗇賜教。”
這時忽然從山下傳來一聲怒罵聲:“三個狗賊哪裏走?”接著一黃一白兩個身影到了近前。江月明瞧見來人正是白冰痕與徒兒陸靈犀。江月明看見急忙招呼道:“陸姑娘。”陸靈犀也瞧見江月明愕然一驚又喜道:“江公子原來你在這,人家以為你……你沒事吧!”說著淚珠欲墜,強忍了去。江月明見陸靈犀關心自己道:“陸姑娘不必為我擔心,我命大著呢!”陸靈犀道:“那就好。”燦爛一笑。
白冰痕在一旁狠狠瞪了江月明一眼,轉身冷冷看著歲寒三友道:“歲寒三友前幾日若不是你們三個糾纏,貧道早已將花飛雪那騷婆娘殺了,今日如果不殺了你們三個,難銷我心頭之很。”冷徹梅嬉笑道:“白冰痕我太合教與你幽蘭居素無怨仇,何以苦苦相逼,若不是聖使有令,不讓我等為難與你,難道歲寒三友怕了你不成。”
白冰痕怒道:“少廢話,受死吧!”說著手中拂塵一抖一道勁風似一隻箭激射而出奔冷徹梅咽喉紮到冷徹梅急忙一側身,手腕一抖啪的一聲將兵刃打開,赫然一幅喜鵲登梅圖,這幅喜鵲登梅圖乃是用蜀南碧竹,用練好的豬油煮了中間加了上好的精鋼,再用金線穿起,外麵再封漆,高手用在手裏,實在是件殺人的利器。見冷徹梅,手腕一反手中畫卷向白冰痕軟肋鏟去。白冰痕一晃身躲開來勢,手中拂薼一轉掃向冷徹梅右腿,冷徹梅見機右腿一抬躲開此招,一變式橫切白冰痕右腕。二人伸手快捷如電,瞬間已拆了十幾招,白冰痕一套清心拂塵手輕捷靈敏,招式淩厲,不可小視。冷徹梅一套雪舞梅花功,招式陰冷,正如其名似一棵梅樹,在大雪裏舞動嬌容,正是畫裏乾坤大。
這時隻見白冰痕忽然左手化掌,拍向冷徹梅前胸,正是刀疊掌中的一式寒鴉萬點,一掌化為數十個掌影,已將冷徹梅罩住,掌勢並未使老,右手拂薼掃向冷徹梅腰眼。冷徹梅急忙右肩一沉,白冰痕一掌落空,再看冷徹梅腰卻已經被拂薼纏住。白冰痕一叫力嗨,將冷徹梅一帶啪的一聲,重重摔了出去。白冰痕不待冷徹梅起身,一掌奔冷徹梅後心拍了過去喝道:“受死吧!”
這時歲寒三友中的吳清風一看大哥命在旦夕,道:“且慢,吳清風不才知白居士功夫高絕非一人能敵,吾來矣。”吳清風月五十來歲年紀,一身墨綠衫手持一杆竹杖,一掌向白冰痕後背打來。歲寒三友中的老三黃山鬆見此心道:“自己兄弟,留得命來,才是要緊事,我也不要估計什麼江湖規矩了,一起上吧!”急忙喊道:“黃山鬆手也癢癢了,可得活動活動,吾來矣。”手揮一把折扇啪一聲打開,上麵一幅鬆鶴延年圖,一出手,鏟向白冰痕脖頸。白冰痕哈哈哈冷笑三聲道:“來的好,那就一路歸西,也好有個照應。”
陸靈犀見師父受困上去道:“師父,徒兒來幫你。”白冰痕道:“犀兒退下,三個狗賊師父還不放在眼裏。”陸靈犀道:“師父?”白冰痕喝道:“退下。”陸靈犀知道師父自視清高,斷不可丟了名頭。隻得在一旁觀戰,卻做好了準備,一旦出現危急情況,自己即刻出手相救。
這時場上已拆了兩招,那吳清風一杆翠竹奔白冰痕胸前點來。黃山鬆手中折扇畫一個弧形一收呲的點向白冰痕咽喉。冷徹梅也乘機一躍而起,撿起喜鵲登梅圖,猛砸向白冰痕腰間。白冰痕見此人隨掌變啪啪啪拍出三掌正是一招琴心三疊分別擊向三人當胸、小腹、麵門,手中拂薼橫掃向吳清風手腕,卻是後發先至。三人一駭急忙收勢變招,吳清風翠竹杖淩空砸向白冰痕右肩,冷徹梅反削白冰痕小腿,黃山鬆折扇直點白冰痕風池穴。白冰痕一式影落明湖,揮動拂薼,單掌前推攻向三人下盤。三人急忙變招,又複攻了上來。白冰痕如一縷黃煙在三人之間來回穿梭。鬥到二十來個回合,已顯了端倪,白冰痕顯然以一敵三竟占了上風,猛然間聽見“啊”、“啪”“哎喲”的三聲怪叫。見冷徹梅被白冰痕一掌擊在胸口,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向後摔了去,那吳清風一驚手中竹杖已被纏住,被白冰痕用力一拉,身子憑空失去了中心,白冰痕心懷仇恨,自是不肯手軟一腳踹向吳清風軟肋,咯吱一聲,斷了三根肋骨。黃山鬆登時有些呆愣,卻白冰痕的拂薼已經掃到,一下將黃山鬆的脖頸纏住,白冰痕用力一帶,黃山鬆一聲慘叫,已經魂歸黃泉。
一旁風使青衿子見此怒道:“白冰痕你處處與我太合教為敵,不知有何居心,不知五妹為何心慈手軟,處處讓你,我卻管不得那麼多,隻要是與我太合教為敵,殺無赦。”白冰痕冷笑一聲道:“你既與那騷貨蛇鼠一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就一起受死,一解我心頭之很。”青衿子微微一笑道:“那隻有手上見真招了。”說完見他雙掌合十,長袍慢慢鼓起,綠袖裏探出一隻手向白冰痕腋下鏟去。白冰痕掌形變刀影奔青衿子手腕砍下,青衿子手掌一變,如一條遊龍鏟向白冰痕雙眼。白冰痕見此將內力催動到拂薼之上,如一杆槍奔青衿子咽喉刺去。青衿子急忙一閃身躲開來勢,呼的兩掌拍出,正是一記曉風殘月掌中的明月如霜,奔的是白冰痕雙肩,勁氣威猛,有開山催石之氣勢。白冰痕急忙向一旁一躍,將此招躲開。青衿子一路曉風殘月掌出手如風犁電掣一般一陣強攻,白冰痕額角已經滲透出了一層汗。
這時青衿子一掌反扣白冰痕麵門,霍霍霍連環拍出。白冰痕一個斜臥鬆,身子一斜向一旁滑開。卻身子還未落定,青衿子又一掌拍了過來。情急之下白冰痕急向後一蕩,一記倒掛石梁左掌劈出。卻見青衿子身子向後一仰,左手掌按地,作為軸心,一腿奔白冰痕心窩踢到。白冰痕一錯身,舞動拂薼掃向青衿子麵門,單掌切向青衿子軟肋。青衿子臂上用力身子借力彈起,反手將拂薼抓在手裏。白冰痕見此掌勢一變拍向青衿子麵門,青衿子謔的一掌迎上,雙掌一接實“砰”的一聲響,將二人震開。
見青衿子身子一震向後退了一步,盤膝蹲下運功調養片刻。起了身來。再看白冰痕“蹬蹬蹬”向後退了三步,險些摔倒,嘴角慢慢滲出血來。陸靈犀急忙上前急切道:“師父,師父。”白冰痕隻覺內髒似刀絞一般,一陣煩惡,急忙提氣叫惡氣壓了下去。陸靈犀道:“師父你怎麽了?”白冰痕道:“師父沒事。”陸靈犀轉頭道:“青衿子你這惡賊,我要殺了你。”青衿子冷冷一笑道:“是嗎?那就再吃我兩掌,一並送你師徒歸西。”
江月明見此急忙上前憤道:“你們四個將白居士打成重傷,何以還要乘人之危?”青衿子道:“江公子我家主人仰慕閣下盛名,是以以禮相待不過,江公子卻不要多管閑事。”江月明道:“青先生,在下一介書生,不值一提,不過陸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若袖手旁觀,是為不義之徒,豈可為之?”青衿子道:“那我隻有得罪了。”項楚雄上前道:“我家三弟乃是讀書之人動不得粗,久聞前輩威名,前輩若要動手,項某不才願意奉陪。”青衿子哈哈大笑道:“久聞拂水莊項家霸王槍,名絕天下,不知是浪得虛名,還是名副其實。如果你勝得了我的曉風殘月掌我便放過師徒二人,怎麼樣?”項楚雄微微一笑道:“願領教高招。”江月明道:“二哥小心。”將白冰痕攙回,有林蘭蝶為她運功療傷且不提。
項楚雄隨即將蒼龍槍一亮道聲:“請了”見青衿子雙掌一錯帶著一股勁風排山倒海之勢奔項楚雄倦了過來。項楚雄鐵槍一抖似蛟龍出海,直奔青衿子咽喉、當胸、前心、小腿、腰眼刺來,一下封住青衿子五處要害。場上眾人見此皆自驚奇,心中暗想:“今日算大開眼界了。”青衿子一陣躲閃,如鬼魅一般對開項楚雄的鐵槍,青衿子拍出的掌也全被鐵槍一一逼開。這時項楚雄一槍挺刺青衿子腰眼,青衿子急忙錯身躲開,反手一掌鏟向項楚雄右肩。項楚雄槍頭一轉右肩一錯,反封青衿子左肋。青衿子急忙變招,卻項楚雄快槍如電一槍又轉奔青衿子右臂紮到。青衿子見此手臂一擰,反抓項楚雄虎口。項楚雄左手探出杵向青衿子的雙目,卻是霸王杵中的一招破釜沉舟,實是厲害。青衿子見此不由驚奇急忙向上一躍,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單掌奔項楚雄天靈蓋壓了下來。項楚雄隻覺頭頂一襲勁風,身子急忙向前蕩出丈外。青衿子一掌落空,身子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雙腳落地。項楚雄未等青衿子出招,呼著一槍奔青衿子小腹刺到。青衿子見此一個斜插柳,身子一錯,踏上一步,左掌拍出。項楚雄槍身一轉變槍為棍砸青衿子的右肩。青衿子身子一錯,項楚雄反手槍尖轉向青衿子脖頸,青衿子剛要右閃,項楚雄右腿已掃到。隻此三招一氣嗬成,快捷之極,令人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