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九嶷青天外(1 / 3)

正文 第十五章 九嶷青天外

眾人一路轉道向南,兩日到了贛江邊上,尋了一條船,艄公掛起帆,乘著風如一條白的魚,向南駛著。江月明立於船頭,見水天茫茫,細浪似雪,兩岸淡雲繚繞,點點山峰青翠欲滴。這時天已傍晚,西天的晚霞忽然變得似紅綃濕染一般,水麵上猝然也變成紅色。水鳥在江麵上來回打著旋。江月明不禁有些癡了,一陣涼風吹來,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李映雪出了船艙喊道:“三弟,快來吃酒。”江月明轉身回了艙裏三人痛飲幾杯,一會項楚雄與江月明有些醉了。李映雪將二人安置好,還是沒有困意,出了船艙立於船頭,遠處燈火閃動,兩岸的山如被墨染,黑漆漆的伸向遠處,天空的一絲彎月,發出淡淡的光芒。隻有那緩流的江水發出“嘩嘩”的聲音天地間那麼的靜,那麼的幽暗,那麼的稀疏,才顯得那麼的淒涼。秋天的夜風有些涼,不停的吹在李映雪的臉頰上,想起父母的大仇未報,不禁滾燙的淚水流了出來。

李映雪正入神忽聽得身後腳步聲,急忙將眼淚擦掉,轉過身見是雪冰盈。李映雪道:“盈妹,你怎麽還沒睡。”雪冰盈道:“睡不著,出來透透氣。”李映雪奧了一聲。雪冰盈道:“坐下吧!”李映雪道:“好。”二人坐在船頭,雪冰盈斜著身子將臉靠在李映雪的肩上,看著李映雪道:“李大哥,你想什麽呢?”李映雪道搖搖頭道:“沒想什麼。”雪冰盈望著天上的星星道:“你看這江南的風景這麼美麗,等你報了仇,我們便在這裏買一條漁船,泛舟打漁,漂泊於江湖。好嗎?”李映雪道:“好,就聽盈妹的。”雪冰盈燦爛一笑。

等了一會雪冰盈又問道:“對了大哥,你說你的仇人是一個極厲害的角色,到底是什麽人?為何你不告訴我?”李映雪歎了一口氣道:“仇人極難對付,我也不知道此仇報還是報不了,你在我身邊也是凶險萬分。”雪冰盈道:“我們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你死了我也不會獨自活在世上。”李映雪聽此一股暖流湧上頭心道:“我答應你不管能不能報了仇,我和你一定要來江南泛舟打漁,再不分離。”雪冰盈嗤嗤一笑道:“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仇人是誰。”李映雪道:“仇人就是現在的匈奴大單於,屠耆堂。”見雪冰盈聽此身子顫抖了一下,李映雪道:“盈妹,你怎麼了?”雪冰盈道:“沒什麼?我是想匈奴大單於身邊定是高手林立,你孤身一人犯險,豈是易事。”李映雪道:“當年我父親身為大漢平胡將軍,出擊匈奴,後追擊匈奴右賢王與天山,中了胡狗奸計,被趙佗羽出賣被困,終因箭矢已盡,力戰而死。”李映雪道:“父母大仇豈可不報,縱使一死又有何懼。李映雪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就算沒有殺父之仇,匈奴連年犯界侵擾我大漢百姓,匈奴人個個如豺狼虎豹,殺戮成性,身為漢家男兒,國仇家恨豈能忘記。”雪冰盈聽此良久默默不語。李映雪道:“盈妹你怎麼了?“雪冰盈道:“沒什麼。我隻是怕失去你。”說著眼淚落了下來。李映雪安慰道:“沒事,大哥不會有事的。”雪冰盈躺在李映雪懷裏隻是抽泣。李映雪道:“盈妹我們回艙裏。”二人起身回了船艙。

這日到了湖南境內,天色微亮,紅日照江,江心映舟,一片紅波蕩漾。忽然對麵傳來陣陣少女的歌聲,隻聽有人唱到:“阿妹采蓮在船頭,應將碧波向東流。問誰可解心頭鎖,打漁少年愁白頭。……”聲音遠遠傳來,玲瓏悅耳。

江月明道:“這裏的姑娘好興致。”李映雪道:“我出去看看。”出了船艙,隻見對麵江麵上飛快的駛過一隻紅舫,紅舫的旗杆上,掛了一麵水色旗,旗子上繡著七朵蓮花,似北鬥七星排列。此時林蘭蝶、項楚雄、雪冰盈、青蘿也出了艙。那掌舵的老漢道:“這是幹什麼的?”林蘭蝶忽然麵露異色道:“西冷七仙,她們來此幹什麼?”項楚雄道:“久聞西冷七仙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隻是聽聞,卻未曾謀麵。”江月明道:“他們到此究竟想幹什麼?”說話時,船已到了近前。

見對麵船頭上,果然林立這七個一色紅粉衫的妙齡女子。這時那船離李映雪等人的船隻有兩三丈,隻聽為首一個高呼道:“對麵可是李映雪?”李映雪上前一抱拳道:“敢問七位找李某所為何事?”那為首女子道:“我們西冷七仙,受人所托,送各位歸西。”一旁林蘭蝶哼了一聲道:“平湖秋你們太也不自量力了,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那叫平湖秋的姑娘一看冷笑道:“林掌門原來你還沒死,君山派都葬送你手,還在此逞能。”林蘭蝶怒道:“那就領教一下閣下高招。”一個起落到了對麵船上。

平湖秋道:“好。列陣。”見七人列出羞花陣,將林蘭蝶圍在當中。平湖秋單掌一式春風雨露,攻向林蘭蝶麵門,一旁也分攻林蘭蝶要害,一人一式流波暗換攻向林蘭蝶右肩,一人一式平波卷絮攻向林蘭蝶右肩,一個人一式墜粉飄香鎖林蘭蝶咽喉,一女子一式八麵荷風攻向林蘭蝶前心,一人一式零落塵泥鏟向林蘭蝶後心,七人配合的十分緊密,瞬間七個掌影已將林蘭蝶罩在當中。林蘭蝶使出婆娑掌中的一式千絲萬縷,柔如棉絮,分攻七人七處要害。一氣嗬成,將七人逼開。

西冷七仙雖然麵似桃花,羞花陣看似柔弱飄逸,卻是招招取人要害,狠辣無比。但林蘭蝶雙掌來回遊走,飄逸快捷,如翠竹舞風一般借力打力,裙角飛揚宛如天上仙子。西冷七仙掌帶勁風分用扣、鏟、勾、砸、削,掃、拍。化為種種招式連綿不斷,一一擊到,林蘭蝶在羞花陣中飄來飄去,一鬥了十幾個回合,仍是難解難分。這時西冷七仙又撲了上來,見林蘭蝶身形一轉,手中已然多了一件物事,正是紫雲簫,林蘭蝶將玉簫一橫,單掌擊出,玉簫橫掃平湖秋麵門,單掌連環拍向三個女子,右腿橫掃其餘三名女子。七人不知林蘭蝶招中虛實,平湖秋向後一躍,躲開來勢。林蘭蝶一撤簫,那三名女子見林蘭蝶掌到近前急忙揮掌迎上,但是林蘭蝶單掌一錯逼開其中兩人,一掌單擊餘下那名女子。平湖秋一知林蘭蝶招中虛實,反手一掌鏟了過來。

林蘭蝶一掌原來是虛招,玉簫變虛為實。一簫點向平湖秋軟肋。平湖秋一招用老,實難變式。林蘭蝶一簫擊在平湖秋右肋,啪的一聲,正中平湖秋的右肋,平湖秋身子失衡,啪一聲跌進水中。幸好急忙抓住船幫,才沒沉下去。一個女子見主人落了水急忙去救。林蘭蝶掌簫六點,又有兩人中簫跌在船上,餘下四人畏畏縮縮,在不敢上前。林蘭蝶收勢冷冷一笑道:“如此這般,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平湖秋道:“技不如人,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林蘭蝶道:“好。”揮掌剛要動手。李映雪道:“林掌門,既然勝負已分,就放他們走吧!”江月明道:“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林蘭蝶道:“若不是李大俠與江公子為你們求情,哼!還不快滾。”林蘭蝶一躍回了自己船上。

又走了一天,眾人下了船,改走山路。幾日到了九嶷山腳下,幾個人正自趕路,忽聽前麵一陣打鬥聲。幾人急忙加快腳步,越過一個山坡,到了近前。江月明驚道:“林姑娘,那不是姑莫函嗎?”林蘭蝶一瞧果然是姑莫函頓時無明火起。姑莫函這時正被三個衣衫襤褸的三個老頭圍著在當中。那三個老頭個個頭上紮著小攥,腰裏掛著酒葫蘆,手中使的是劍。出招時身形跌列,看來是醉意朦朧。這時姑莫函一記噬骨手,抓向那較胖老頭當胸,胖老頭見此急忙一閃口裏嘟囔道:“好小子,敢跟你爺爺我使詐,看我怎麼收拾你。”身子一個斜插柳,一式醉臥青鬆,斜著刺向姑莫函右肩。姑莫函雖然和三個老頭打的正急,卻已經看見林蘭蝶與江月明。心道:“怎麼這兩人,還沒死。單是這三個瘋子就難對付,再加上林蘭蝶,一旁還有幾個,也不知是什麼來頭,實難對付,還是及早脫身為上策,想那天機子和飲風刀應該早到舜塬峰了。”這時林蘭蝶喝道:“姑莫函君山之仇,如何了斷?”姑莫函一笑道:“林掌門是名門正派怎會和我這歪門邪道一般見識,乘人之危。”林蘭蝶跺了跺腳哼了一聲。李映雪上前問道:“敢問三位師父是杯中三劍前輩。”三人當中一個瘦老頭怪叫一聲:“好小子,還算不賴,知道我們杯中三劍的大名。”李映雪一笑道:“久仰,久仰。”那瘦老頭道:“小老兒,乃是千杯不醉劉蘭陵是也。”另一個禿發老頭道:“我就是鬥酒三千春中客是也。”那個胖老頭急了道:“你們隻管自己,我還沒報名呢!”那兩個老頭光顧報自己的大名,招式卻慢了下來。二人見自己兄弟吃緊,春中客急忙一式醉裏挑燈,昏呼呼就刺了出來,奔的是姑莫函咽喉。劉蘭陵也一招醇風得意,風掃落葉般已到了姑莫函腰眼。胖老頭道:“我就是爛醉如泥常飲之。”常飲之一式酒伴風雪一招直奔姑莫函右掌心。三人三劍齊至。隻見姑莫函身子一躍而起,袖子一抖,三點銀光射出。劉蘭陵叫道:“不好。”那二人急忙後退。劉蘭陵反劍一削,隻聽叮叮叮。三枚銀針落地,瞬間地上的草枯萎了一片。春中客道:“好卑鄙。”姑莫函乘三人驚異之時,施展輕功向密林深處竄去,常飲之道:“快追。莫讓這狗賊跑了。”三人也施展輕功追了上去,瞬間隱沒在林子裏。

林蘭蝶道:“又讓這狗賊跑了。”李映雪道:“林掌門報仇之事不必急於一時,我想太合教先我們一步,應該到舜塬峰了。”江月明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姑莫函行徑卑鄙,最終沒有好下場。”雪冰盈道:“不知天機子是否找到神鼎所在,如果找到了,那可麻煩了。”林蘭蝶道:“不錯,我們要快些到舜塬峰,免得夜長夢多。”李映雪道:“林掌門所言極是,我們趕快上峰。”

六個人快速穿過林子,一會到了舜塬峰腳下。舜塬峰直入雲霄,幾股泉水自山上激流而下,見峰腰處雲霧繚繞,半山腰裏幾棵蒼鬆蒼勁挺拔,一旁一片斑竹林隨風舞碧浪。山路錯綜複雜。這舜塬峰還有一個典故,相傳舜帝遊蒼梧,染病不治,後葬於此地。

幾人沿著石階向上走,雪冰盈道:“李大哥,今日這舜塬峰自是高手雲集,我們有道是英雄難敵四手,不如我們先尋一處隱蔽起來,待的他們筋疲力盡,我們在出手,豈不是省去不少力氣。”江月明道:“妙極,妙極。雪姐姐果然是個心思細密之人。”李映雪轉身問道:“二弟以為如何?”項楚雄點點頭:“隻聽大哥吩咐。”李映雪道:“那我們就依計行使。”快到半山腰,沒了石階,變成了石板小徑,一旁盡是一些竹子和一些灌木叢,幾人走了沒幾步就聽前麵有說話之聲。李映雪一使眼色,六個人急忙躲進一旁的灌木叢中。李映雪輕輕撥開樹枝,隻見這裏是在峰的半腰處突出一個平陽之地來,十分空闊,一條兩丈來寬的瀑布飛流直下,打在石頭上,然後彙成奔流呼嘯著向山下竄去。

不遠處,遙見兩麵杏黃旗飄擺著,上麵赫然書寫著:‘太合’。兩個大字。旗下站著一名灰袍道人,正是天機子。天機子腰上掛著中華劍,手裏拿著從綠綺琴裏麵取出的龍脈圖,正自找尋。他的身後青衿子,淩雲怒、青龍使、朱雀使、玄武使、白虎使。六人後麵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時天機子道:“朱兄弟。”朱九重上前道:“軍師有何吩咐。”天機子道:“我想這瀑布之後必有玄機。”朱九重道:“軍師不如我到瀑布後麵去看看。”天機子道:“朱兄弟小心。”朱九重來到瀑布前,提氣身子躍起,似一隻飛燕,穿過雨簾,進了裏麵,落在一塊大青石上。見裏麵的石壁上布滿些枝枝蔓蔓,朱九重用手拽掉上麵的枝蔓,見裏麵的石壁光滑如鏡。朱九重不由生疑,急忙在石壁上敲擊兩下,隻聽“咚咚咚”餘音清脆。朱九重向外喊道:“軍師,這裏果然有門道,石壁後麵是空的。”天機子聞訊也躍了進來,二人在石壁上查看半天不見端兒,忽然在石壁下方一泥坨,天機子咦了一聲伸手將上麵的土坷垃去掉,忽然一個龍頭呈現出來。見龍口朝天,仔細一瞧,口中有一道兩寸寬的槽口,天機子喜道:“這裏一定是劍槽所在,當下天機子取出中華劍,劍尖對準槽口插了進去,用力一擰,吱呀呀一陣動靜,石壁被打開,原來是兩扇門。天機子道:“我們進去。”

正這時忽然一陣大笑如龍吟虎嘯一一般傳了過來。天機子一驚道:“飲風刀。”急忙躍了出來,場上赫然多了一個人,來人正是飲風刀。飲風刀見天機子,從瀑布後麵躍了出來道:“天道長別來無恙了。”天機子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飲先生這麼快就到了。佩服。”飲風刀哼了一聲道:“小小的七香散就想困住我飲風刀,未免太可笑了。”天機子道:“閣下想怎麼樣?”飲風刀道:“閣下問的未免太多餘,多說無益,還是勝敗論英雄的好。”

這時見日逐王、趙佗羽、都隆奇、淩虛子一幹也上了來。飲風刀道:“天道長,出手吧!”天機子剛要動手,青龍使道:“鄙人素聞飲風刀大名,早想領教一二,今日有緣,斷不能錯過。”青龍使一式追風逐電劍中的馬踏飛燕,身子飛起,快若閃電,奔飲風刀點來。飲風刀手使龍吟刀一招夕陽如血,刀上帶著勁風奔青龍使淩空劈來。刀身未近,青龍使便覺冷風鋪麵而來,雙頰生痛。這一式夕陽如血氣勢磅礴,似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來,實是不敢應接,身子向後一個鐵板橋向後一仰,右手按地,掌心做軸一個旋轉,右腿斜踢向飲風刀心窩。一劍斬飲風刀右臂,飲風刀見此左腿後撤,左手變爪抓向青龍使右腿,刀身斜砸青龍使寶劍,青龍使見此右腳落地,用力一蹬,身子似一支箭,向後滑出。身法快捷,好生了得。身形落定呼的一劍斜刺飲風刀右腕,飲風刀叫一聲來得好。大吼一聲,爆如驚雷一式大漠狂沙身子旋起,似龍卷風將地上的葉子卷起,升至離地丈許,一個鷂子翻身,力劈華山之勢,砍了下來,雙腿連環踢到。青龍使見此劍花三點,劍隨人走乃是一招燕子掠水,旨在阻止飲風刀落地,好讓敵人處於被動,好有機可乘。

見飲風刀雙腿齊向下虛蹬,身子又向上升了三尺,揮刀反奔青龍使的寶劍砸來。青龍使急忙變式,但還是慢了一步,隻得向上一撩,刀劍相接“當”的一聲,火花四濺,接著嗖的一聲,青龍使的寶劍已被震飛,虎口發麻。卻這時飲風刀的龍吟刀已斜劈而下,眼看青龍使命將不保。隻聽三使齊道:“飲先生我們三人也來領教高招。”話音未落朱雀使花飛雪手腕一抖三枚五毒奪命針射了出來,玄武使朱九重一記霹靂神掌奔飲風刀後心拍到,白虎使一記焚心手奔飲風刀下盤抓到。飲風刀耳辨來人路數,急忙變招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