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的謝平說:“好是好,隻怕人選難找。武功不行,難免被有惡行之人暗算。德行不夠,反倒有機會撥弄是非。”衡山派的文開山說:“是啊。是要找個武功、品行都夠的人才行。”倪幫主說:“我倒有個人選,覺得非常合適。”翁求和欣喜道:“說來聽聽。”倪幫主說:“就是您的徒孫,濟神醫的徒弟吳秋遇。”幾位高僧和明秀師太聽了,紛紛點頭。
點蒼派的何中奇說:“他?太年輕了吧?隻怕分量不夠,難以服眾!”倪幫主說:“若不是吳少俠以身犯險,隻怕我等全都葬身在北地幽冥了,還能在這裏說話?北冥教乃北方第一大教,內八旗、外八堂,人數眾多。他們都要奉吳少俠為教主,難道你何掌門的點蒼派比北冥教還大?”何中奇一時語塞。沙四海說:“既然他已經答應接任北冥教的教主,又怎會再做咱們的巡查使者?”倪幫主笑道:“你真以為他會留在這當教主?他離開掛月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時秋風說:“我覺得他行。武林巔峰,散花仙翁,雌雄雙煞,了無神僧。吳秋遇是唯一一個跟這些人都有淵源的人。”眾人交頭接耳之後,驚訝地看著時秋風。時秋風說:“曾梓圖是散遊僧的後人。吳秋遇跟曾家父子,尤其是曾婉兒,有無數的交集,這個就不說了。前些天,鮮子湯使用卑劣手段襲擾江南花家。吳秋遇在翠竹林打敗鮮子湯,解了花家之圍。他又是翁求和老前輩的徒孫。這散花仙翁接觸全了。至於雌雄雙煞,吳秋遇曾經兩次與他們鬥法,在鎮江的擂台以一敵二,趕走他們。聽說在嵩山達摩洞,他還幫過了然大師。他又從小在佛光寺長大,與無涯大師也有淵源。你們說,這樣的經曆,還誰能有?”眾人聽了,紛紛稱奇。
倪幫主說:“不止如此,他還救過老叫花子,救過我們丐幫。”史雲雙說:“在我們棲霞山,他也曾出手幫忙。”眾人聽了,越發驚奇,紛紛表態支持:“我讚成吳少俠當巡查使者!”“我也讚成!”了然大師、無涯大師等人也微笑著點頭。濟蒼生說:“多謝大家厚愛。我先替秋遇謝過了。”翁求和說:“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我明天就當眾宣布,讓秋遇來當這個巡查使者。”
第二天,鐵秋聲急匆匆來找翁求和:“師父,秋遇給大師兄和北冥教的人各留下一封信,一早就帶著小靈子下山去了。”翁求和愣了一下,喃喃道:“看來他果然不願意受約束。讓他去吧。”
蓮花嶺。吳秋遇將假冒的吳母和梁秋逢托付給跟著他們一起下山的烈火旗屬下:“兩位姐姐,辛苦你們跑一趟,把她們母女送回山西。”那兩個人說:“教主,這是屬下的應盡之責。我們旗主已經吩咐過了,您就放心吧。”梁秋逢扶著吳母走過來,慚愧地說道:“吳教主,你是好人。我們騙了你,你還……”吳秋遇說:“不管怎麼說,你們曾經讓我感受到家的溫暖,我還是要謝謝你們。你們走吧,一路上她們會照顧你們的。”母女二人感動地點了點頭,跟著烈火旗的人走了。
吳秋遇一直望著她們走遠。小靈子能想到吳秋遇現在的心情,在身邊默默陪著他。
幾名烈火旗屬下護送盧夫人、曾婉兒、柳如夢下山,曾可以垂頭喪氣地走在前麵。到了山下,烈火旗的人說:“我們隻能送你們到這了。前麵已經沒有機關。趁那些人還沒有發覺,你們趕緊走吧。”曾婉兒拱手道謝。烈火旗的人說:“這是吳教主吩咐的,我們隻是奉命行事。一路保重。”說完便轉身走了。曾婉兒知道,她們所說的吳教主就是吳秋遇,不禁心中感動,難得此時吳秋遇還能為他們想得如此周全。
柳如夢扶著盧夫人,去前麵安慰曾可以。曾婉兒望著三人的背影,想到母親和哥哥原本是司馬相的妻兒,忽然覺得自己姓曾卻成了外人,不禁心中淒涼。
柳如夢回頭見曾婉兒落在後麵,扶著盧夫人停下等她。曾可以愣了一下,也停下腳步。
曾婉兒快速走到盧夫人麵前,忽然跪倒。盧夫人驚訝地趕緊伸手扶她:“婉兒,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曾婉兒堅持磕了三個頭,慢慢站起來:“哥哥,如夢姐姐,你們好好照顧咱娘。我先走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盧夫人驚愕地望著曾婉兒的背影,呼叫道:“婉兒!你去哪?婉兒!婉兒!”柳如夢催促曾可以:“你快步去把她追回來!”曾可以愣愣地望著曾婉兒的背影,喃喃道:“不用了。她現在心裏難受。讓她去吧。”柳如夢雖然擔心曾婉兒,也知道盧夫人身邊沒人保護也不行。
遠遠望見吳秋遇和小靈子的身影,曾婉兒遲疑了一下,追上去叫了一聲:“秋遇公子!”吳秋遇轉身見是曾婉兒,驚訝道:“婉兒小姐,你怎麼一個人?你娘和如夢他們呢?”曾婉兒說:“在後麵。你知道棲霞派的人在哪嗎?”吳秋遇說:“她們在薊州城西的三崗子,看著萬山派的人呢。”曾婉兒小聲說:“謝謝你,秋遇公子。我走了。”說完便低著頭快步走了。吳秋遇和小靈子都有些納悶。
祁少城匆匆跑來,急切地問道:“秋遇兄,你們看到婉兒小姐了嗎?我剛才見到盧夫人。他們說婉兒小姐一個人走了。”吳秋遇說:“她剛才問棲霞派的人在哪,可能去找她們了。”小靈子叫道:“不好,她可能是要出家!你趕緊去追,也許還來得及!”祁少城急匆匆走了。
吳秋遇自語道:“也不知道如夢怎麼樣了。婉兒小姐怎麼會一個人走了呢?”小靈子說:“我們在這等一下吧。你跟如夢姐姐道個別。”吳秋遇輕輕點頭。
曾可以看到吳秋遇和小靈子,愣了一下,停下腳步。柳如夢對盧夫人說:“娘,我想跟一心哥哥說句話。”盧夫人說:“你去吧。”看著柳如夢向吳秋遇走去,曾可以有些忐忑。
小靈子見柳如夢走過來,知趣地轉身走到旁邊,假裝去采摘地上的野花。
柳如夢走到吳秋遇麵前,默默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去。吳秋遇有些手足無措,尷尬了一會,開口問道:“如夢,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柳如夢低頭沉默了一會,揉了揉眼睛,抬起頭說:“一心哥哥,我想留在薊州,跟著曾公子一起照顧義母。”吳秋遇輕輕點頭:“也好。我已經給北冥教的人留了信,叫他們以後別去城裏報複曾家。以後曾家有什麼事,顏祺姐姐和景旗主也會幫忙照應的。你叫曾公子放心吧。”柳如夢點頭記下:“謝謝你,一心哥哥。讓人送我們下山,也是你安排的吧?”吳秋遇說:“嗯。我不希望你們出事。”
柳如夢又低頭沉默了一會,抬起頭說:“一心哥哥,你不用擔心我。你和小靈子在一起……很好。我會永遠祝福你們的。”說完,她努力笑了一下。吳秋遇也勉強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麼。
曾可以見了,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扶著盧夫人,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柳如夢說:“一心哥哥,時候不早了。你們趕緊上路吧。”然後轉身對小靈子說:“小靈子,你一定要照顧好一心哥哥!”小靈子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走回來。
柳如夢把吳秋遇和小靈子的手搭在一起,輕輕握了一下,轉身跑開了。
看到柳如夢跟上來,曾可以心情忽然好多了。柳如夢說:“公子,娘,咱們走吧。”說完便扶著盧夫人往前走去。曾可以回頭望了一眼吳秋遇,感激地點了一下頭,護著盧夫人和柳如夢往薊州城走去。
吳秋遇望著他們的背影有些發呆。小靈子說:“人家都走了,咱們也走吧。”吳秋遇應了一聲:“好。咱們去哪兒?”小靈子說:“隻要咱們倆在一起,去哪都行!走到哪算哪了,四海為家!”吳秋遇用力點頭:“嗯!咱們倆在一起,四海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