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至尊遺書(2 / 3)

曾梓圖麵向懸崖,屈身跪倒,兩手捧著定心劍默默看了一會,望空說道:“祖父大人,不肖孫梓圖讓您失望了。我韜光養晦幾十年,無一日不在刻苦修煉,還兼學了少林派的武功。想不到今日還是技不如人。”眾人聽了都有些詫異。

曾梓圖緩緩抽出短劍,又默默看了一會,歎了一口氣,望空說道:“這是您老人家留下的定心劍,孫兒今日就用它做個了斷。”他舉起短劍,就要向頸上抹去。翁求和等人都是一驚。

吳秋遇救人心切,慌忙打出一掌。曾梓圖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手裏的短劍攥得很緊。吳秋遇的降魔十三式也著實力大。兩股力道在定心劍上交錯,劍身和劍柄的連接處忽然斷裂。劍身飛出去,掉在地上。

曾梓圖手裏隻剩下一個劍柄,沒有死成。他愣愣地看著吳秋遇:“我隻想自行了斷,你們也不讓我如願?”吳秋遇上前勸道:“伯父,您不必如此。我師公已經說了,隻要您誠心認錯,給大家道個歉,大家不會過於為難您。”曾婉兒跑上前,哭著說道:“爹,您死了,我和我娘怎麼辦?”盧夫人早已是淚流滿麵。柳如夢扶住她輕聲安慰。

鐵秋聲注意到地上的劍身缺口有東西露出來,走過去撿起來一看。短劍是中空的,裏麵夾著一角紙。他輕輕取出紙卷,送到翁求和麵前。了然大師、無涯大師、倪幫主等人也都圍過來觀看。翁求和展開紙卷一看,上麵有字。魯千山驚呼道:“難道還真有《至尊遺帖》?”曾梓圖聽到了,愣愣地扭頭看著。其他人也都提起了興趣。

翁求和看完了,將紙條遞給了然大師。了然大師逐字念道:“武林至尊,當以善念善行取之,並當全心造福武林。……有違公益者,天下英雄共誅之。此誓言原本存於定心劍中,於武林至尊交接之時口頭傳承。散遊僧建議。”曾梓圖聽了,頓時愣住。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真有《至尊遺帖》,不過不是什麼武功秘笈,而是武林至尊的就任宣言。了然大師說道:“這便是江湖上傳言的《至尊遺帖》了。散遊僧沒等到武林至尊交接便突然離去,所以才無人知曉其中的秘密。”眾人聽了,紛紛點頭。

了然大師忽然問道:“曾施主,不知你跟散遊僧前輩有何淵源?”曾梓圖沮喪地發了一會呆,忽然仰天慘笑:“想不到我窮盡畢生精力,到頭來竟是這樣一個結局!祖父大人,您當初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為什麼?”眾人無不驚訝,沒想到曾梓圖竟然是散遊僧的後人!散遊僧不是出家人嗎,怎麼會有子孫?難道他當年忽然離去,跟曾梓圖的身世有關?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曾梓圖慢慢站起來,一會哭一會笑,失魂落魄地往懸崖邊走去。曾可以忽然意識到什麼,驚叫了一聲:“爹!不要!”想要衝過去,卻被身邊的人控製住。曾婉兒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去追曾梓圖。曾梓圖直挺挺往前一撲,摔下懸崖。

曾婉兒伸出手,但是沒抓到,自己險些掉下去。吳秋遇快速上前,將曾婉兒攬回來。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翁求和等各派人馬、北冥教長老和屬下全都來不及反應。

祁少城跑過來:“秋遇兄,交給我吧。”吳秋遇點了點頭,放開曾婉兒。曾婉兒跪在地上大聲呼叫:“爹!爹!”祁少城在旁邊默默守著她。

盧夫人已經昏了過去。柳如夢一個人扶不住她。吳秋遇和小靈子趕緊過去幫忙。

曾可以掙紮著,一會喊爹,一會喊娘。翁求和讓旁邊的人放開他。曾可以跑到懸崖邊看了一眼,慌忙轉身去看盧夫人:“娘,你醒醒!你怎麼了?娘!”柳如夢也已經淚流滿麵。這時曾婉兒也跑過來,撲上前流淚哭喊。

吳秋遇心痛地看著他們,又不知如何勸解。在場的幾位高僧閉目默念“阿彌陀佛”。翁求和、濟蒼生等人都不禁搖頭歎息。

宋金翁和彭玄一召集在場的幾位長老、玄武使熊龜年、朱雀使顏祺、烈火旗旗主景素素、奔雷旗旗主戴震生、廣澤旗旗主莫奇星以及康奇和喬三哥等人,小聲商量。其他門派的人驚訝而又不無警惕地看著他們。

與眾人商量完了,宋金翁帶人走到吳秋遇麵前:“吳少俠兩次救我北冥教,避免掛月峰總壇毀於一旦,對本教頗有大恩。我等合議,懇請吳少俠出任本教教主!”吳秋遇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北冥教眾人一起單膝跪地,齊聲說道:“懇請吳少俠出任本教教主!”其他門派的人一個個麵麵相覷。翁求和、濟蒼生等人也都有些驚訝。

吳秋遇連忙擺手道:“不,不行啊!你們不要這樣!快起來!”彭玄一說:“秋遇兄弟,你對本教立有大功。以前司馬教主在世的時候,就屬意你做個長老。如今本教迭逢變亂,群龍無首。大家公議請你出任教主。你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

吳秋遇不知如何是好,扭頭看著小靈子。小靈子對北冥教眾人說:“你們的心情可以理解。不過確立教主是大事,哪能這麼草率?以前誰要接任教主,不得有個什麼繼任大典之類的儀式麼?你們讓秋遇哥哥接任教主,那個也不能少,不然恐怕無法服眾。”宋金翁和彭玄一相互看了一眼,各自點頭。小靈子說:“你們先起來,這麼大的事你們得認真對待。”宋金翁帶著眾人起來,對吳秋遇說:“剛才小靈子姑娘說得很對。是我們大意了。我一會就安排下去,擇日舉辦教主繼任大典,召集內八旗、外八堂的屬下都來總壇拜見新任教主。”

吳秋遇還想推辭。小靈子在他耳邊小聲說:“你先讓他們收斂路大長老屍身,安排師公和各門派的人休息。然後咱們再想辦法脫身。”吳秋遇點了點頭,轉身對彭玄一說:“彭大哥,你們先把路大長老收葬了吧。另外,我師公他們一路從薊州城趕來,你找地方讓大家休息一下吧。”彭玄一拱手道:“屬下遵命。”吳秋遇愣了一下,多少有些尷尬。

吳秋遇走到翁求和麵前:“師公。大家一路走來都該累了。今天就在這裏休息,明日再下山吧。”翁求和笑道:“好。我們聽你安排。”吳秋遇有些不好意思。濟蒼生笑著說:“好徒兒,不錯,不錯。”鐵秋聲和時秋風也讚許地衝著吳秋遇點頭微笑。

眾人往回走的時候,翁求和對吳秋遇說:“你問問他們,能否借用北冥教的大廳,我們商量點事。”小靈子笑著說:“不用問。秋遇哥哥現在是他們的教主,說一不二。”翁求和師徒大笑起來。濟蒼生說:“秋遇,你派人把明秀師太也接上山來吧。”吳秋遇和小靈子當即去安排。

當晚,翁求和把眾位高僧和各大門派的骨幹召集到北冥教總壇的大廳。北冥教的人自覺回避。翁求和問:“秋遇怎麼還沒來?”濟蒼生說:“也許是北冥教有事需要他處理。要不要派人去叫他?”翁求和說:“不用了。”明秀師太問:“至尊把我們叫到一起,所為何事?”

翁求和說:“幾年前,曾梓圖殺害嵩山派三名弟子,嫁禍給鮮子湯,造成嵩山派與萬山派結仇。幾個月前,在山西,曾梓圖蒙麵截殺路橋蔭、挑戰倪幫主,試圖挑起北冥教與丐幫的仇恨。八月初六,曾家父子散布謠言,煽動大家圍攻少林寺。這些事,背後的曾梓圖固然可恨,然而大家也有值得反思之處。如果當事之人能夠保持冷靜,及時查明真相,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眾人聽了,紛紛點頭。嵩山派的魯千山說:“至尊教訓得是。”

翁求和輕輕擺手:“我並不是要責怪大家。我要說的是,這次來到掛月峰,我忽然受到啟發。北冥教設有四個巡查使,專司探查內部隱患和江湖動靜。曾梓圖當了教主,更是讓秋遇當上糾察長老,上可監督護教長老乃至教主。我在想,咱們能否也設個巡查使者,暗中觀察江湖動靜。”了然大師點頭道:“這樣便可輔助武林至尊掌握全局。一旦有事發生,可以及時辨明是非,查明真相,減少不必要的仇恨紛爭。”眾人聽了,紛紛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