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幸運,張子文之所以能夠運氣爆棚的贏到一大筆錢,不過是因為他是先天級武者。就算張子文現在沒有意識到要操控賭局,可潛意識中他是非常清楚賭局結果的,所以這就像是知道了答案的下注,想要輸掉都困難。
張子文這般的人,一個個都是偏執狂,就算是成功了也是偏執狂,最好離他遠點。想想看吧,張子文走下武當山之後的所作所為,殺戮不算什麼,可他能沉浸在每一段嶄新的人生記憶中,結交真摯的戀人,生死與共的摯友,建造屬於自己的輝煌人生。
眨一眨眼,張子文就能冷然漠然的一劍斬斷過往,再真摯的愛情,再虔誠的親情,再無私的友情,不管是嬌媚如花的女孩,還是義氣雲霄的好友,他都能夠放下。
也許某一年某一日,張子文心尖會流過一絲淺淺的遺憾,但也僅僅隻是如此。
就如同愛情不分高低貴賤,卻有先來後到。張子文他首先是武當內宗首席大弟子,其後才是張子文這個人,如果他不是孤兒,如果他的童年少年不是枯坐山巔一人苦修,也許不會有現在這個年輕的先天級強者,卻能讓人間多一個心靈溫暖的人。
張子文沒有心,所以無情,因為沒有情,所以淡漠。能被張子文真正看重的,隻有十餘年來與他生活的掌門師傅、小師叔,其他人,就算是小師妹,就算是武當七子其他六人,在張子文心中都是一片漠然。
他還活著。他是一個人,他孤獨。他驕傲,他漠視天下。
“君豪酒店4208房,記賬就好了,等走的時候再結算吧。”阿拉桑在後麵提醒張子文把房卡遞進去。沒有想到這個地方竟然這麼方便,張子文想想又對櫃台裏的妹妹說:“存個整數吧。另外提14萬現金,多餘零頭給你做小費,辛苦你了。”
妹妹朝著張子文開心的笑起來:“謝謝老板。老板每天都發財啊!”
接過一疊鈔票,張子文也沒有數,直接放到阿拉桑手裏。阿拉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楞了一會才說:“不用。你是本公司的客人。所有費用公司都會付賬的。”
“這是給你的,謝謝你這兩天的幫忙。”阿拉桑心情終於恢複過來,這可比他自己在賭場辛苦要來得實惠的多。吃飯,吃飯。張子文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找個好地方大吃一頓。
“我們這裏有全大馬最好的餐廳。全世界各種美食我們這裏都有,甚至在你住的君豪酒店。有一家全大馬唯一的一家被米茲林評為三星級的餐廳。”
“那我們中午到哪裏吃飯?”
兩個人走出酒店大門,張子文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站在門口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轉頭往右邊張望。這時正是中午,馬路上到處是隨意閑逛的人群,在馬路對麵正是露天娛樂中心,碩大的摩天輪聳立在高原上,想必上麵的風景一定不錯。
可張子文卻沒有心思看風景,一輛出現在街角的麵包車吸引了他的注意。這是當地常見的一種車。馬路邊上還停了兩輛,可這輛車始終給張子文一種奇怪的感覺。
“快點,今天中午我帶你到一家本地風味的餐廳,那裏有最正宗的大馬食物。”阿拉桑站在馬路邊對張子文說著。張子文突然有了一種衝動,往前快走幾步,拉住阿拉桑往後退。然後突然按著他的腦袋往下,兩個人一起蹲到地上。
“你要做什麼?”阿拉桑的不快淹沒在劈劈啪啪的巨響裏。這是槍聲。麵包車打開的車門裏,伸出的兩隻AK肆意的掃射,四處飛散的子彈漫無目標,一顆集中身邊的柱子,散落的水泥打在阿拉桑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
“媽啊……”
“上帝啊……”路上的行人尖叫聲並不比槍聲小。華人喊著媽,老外叫著上帝,幾個不知是鬼子還是棒子的小妹妹站著那裏,兩手撐在腰上拚了老命尖叫,那叫聲完全可以跟她們嬌喘的聲音相比。
麵包車在街道一端就地調頭,又往回衝過來。張子文這時推著阿拉桑躲到街邊的一處花壇後麵。好歹經過幾次大場麵,加上開始就感覺不對有了準備,張子文倒是沒有被槍聲嚇到。仔細觀察,張子文發現車上的槍手實際上並不打算殺人。不然,路邊那三個怪叫的女孩完全就是個活靶子。
但是等車轉過彎卻變了樣子,槍手雖然還是肆意往天上鳴槍,可這次卻偶爾還停一會,似乎正在找目標。張子文開始還擔心這是賭場安排準備對付自己的,在張子文看來,就這樣從賭場贏一大筆錢還是很擔心。可是現在卻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對付他這樣的小角色,哪還需要用到槍,一把砍刀足夠了。
正胡思亂想,身後酒店大門打開,一個人從裏麵走出來。張子文回頭發現正是賭場裏的那位年輕人。年輕人好像還是很疲倦,揉著太陽穴低著頭往前走,根本沒有注意到馬路上的混亂。
麵包車越來越近,張子文仿佛都看見車裏槍手那冷酷的麵容和專心瞄準的樣子。槍手的目標就是身後的年輕人,張子文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年輕人距離自己還足有5米,而麵包車卻越來越近,特別是兩隻AK現在都找到目標,正調轉槍口開始瞄準年輕人。
沒有時間,連提醒對方的時間都沒有了,張子文突然用一個短距離蹲踞式起跑的動作,貓腰衝了過去,距離還有2米的時候淩空躍起,如同一支標槍一樣推到年輕人。兩個人倒在地上同時,年輕人身後酒店的落地玻璃大門突然碎裂開,玻璃渣如同雨點般落下來,然後兩人才聽到刺耳的槍聲。
倒在地上,張子文如同上緊的發條般旋轉起來。抱著年輕人一起倒在地上翻個跟頭,滾到牆邊。幾乎又是同時幾下炸裂聲中。在剛才兩人躺倒的位置多了幾個彈孔。張子文一個前滾翻,轉到一個水泥柱子後麵,手抓住年輕人的頭發,用力把他往後來了過來。又是幾個小洞洞出現在他腳底的位置。
這幾下不過是瞬間發生的事情,等張子文和年輕人意識的在做什麼的時候,麵包車已經經過酒店大門,往街道盡頭衝過去。張子文依然蹲在地上,手裏還有幾根因為太用力扯下來的頭發。不過危險已經過去,因為從各個酒店和街道角落裏,似乎是從地下冒出來一樣。無數的保安衝了出來。手裏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槍械,開始對著正駛向遠方的麵包車開火。
這兩人長得雖然差不多,連氣質也許都很像,可是行事待物卻完全不同。其中更重要的是,其他人對兄弟兩個的態度天差地別。
被張子文救的年輕人叫林仁泉。竟然是這星空娛樂老板的二公子。他應該算是這賭場的半個主人,可看看周圍人對他的態度,最多也就算一個有點錢又不太混蛋的普通人而已。可是對他哥哥,林史可,卻完全另一種態度。簡單點說:那才是對老板的態度。
不過這當哥哥的林史可確實不簡單,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幾乎在瞬間就解決了麻煩。跟在他後麵的一位中年人僅僅隻開了一槍,在麵包車就要消失在街角的瞬間擊中了司機。因為慣性車翻到在路邊,車裏的槍手還打算依托汽車頑抗。被包圍過來的眾多保安第一時間打成了蜂窩煤。
馬路邊的花腔女高音終於停了尖叫。張子文懷疑這三個女孩的叫聲遠比AK更有殺傷力。三個女孩是在林史可的安慰下安靜下來的。張子文不得不承認,這位林史可是個帥哥,長得高高大大,樣貌迎接瀟灑,再考慮到二公子的身份,對女孩來說:絕對的殺手級別人物。
“你沒有事吧?看你臉色不好。應該是被嚇壞了。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林史可是個不錯的哥哥,懷裏還抱著女孩,就想著過來安慰跟張子文一起坐在馬路沿的弟弟。跟林史可相比,林仁泉也同樣的帥氣,可是臉上卻多了不少頹廢。做哥哥的說臉色難看是因為驚嚇,可就算張子文這種老實人都能看出來,弟弟臉上滿就是縱情酒色留下的痕跡。
“是你救了我弟弟?”
二公子高興的朝張子文伸出手,張子文有點受寵若驚,可惜剛才摔到地上顯然傷著胳膊,不得勁。可這一耽誤時間,就會讓對方誤會,以為張子文不屑跟自己握手。如果這是其他人,當場就應該翻臉才對,明顯給臉不要臉嘛!可是二公子就不是普通人,右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圓放到身邊一個女孩肩膀上,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一絲變化。
“真是太謝謝你了。這樣,你在我們這裏的所有費用,都會由本公司負責,而且我還會通知公關部門,另外再送上一份厚禮給你的。”
“二公子,這就是張子文。本來就是我們公司的客人。”阿拉桑突然出現在旁邊,林史可脫口而出阿拉桑三個字,看樣子他跟林史可還是熟人。聽了阿拉桑的介紹,林史可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變化。
“你就是張子文?很好,很好,巧得很啊!”
仔細打量了張子文一下,林史可轉身往馬路中間走過去。現在馬路上來來往往都是保安和穿著各種製服的工作人員。幾個保安分開人群,林史可走上一輛車窗被流彈擊破的轎車頂,接過一個話筒對著四周的人群開始喊話。
“大家安靜,聽我說。這次槍擊事件隻是一個意外,這不過是幾個混黑道的因為輸錢,所以才在這裏鬧事。”
換個方向,林史可繼續說話。人群安靜下來,注意力都被林史可吸引過去,其實他說什麼不重要,現在以他的身份站在這裏,本身就是對大家最好的一種安慰。再說像他這樣的帥哥站在車頂,眾多的女士盡顧著瞻仰美色去了,那還有心情來害怕。
“我代表星空娛樂向大家保證,我們這裏是最安全,最友善。最安逸的度假村。今天這種事情隻是一次偶然事件。至於大家在這次偶然事件中受到的損失,我們星空娛樂全部承擔一切維修費用。而且為了表達我們對各位旅客的慰問。本度假村將在今晚組織一次名為活力之夜的活動。活動中將會為大家帶來最勁爆的遊戲,最前沿的音樂。同時,本度假村將在露天娛樂中心附近組織一次免費自助大餐活動,希望大家玩的開心。”
人群裏傳來竊竊私語,幾個人開始鼓掌,接著更多的人一起鼓掌起來。一次沒有人受傷的槍擊事件,就這樣變得風平浪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