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位大二公子真不錯。雖然長得沒有我帥,可人真能幹,而且還很關心下屬的。”
“不能這樣說。記得你名字也不能說他就是好人。也許他不過是記憶力好點而已。”
阿拉桑也坐到張子文身邊說著。他顯然沒有注意到坐在張子文另一邊的林仁泉。其實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他還是會這樣說。張子文笑著胡插一句要轉移話題。沒有想到林仁泉到不以為意。
“我哥哥這人確實很能幹的。”
“就是。”阿拉桑說:“聽說最近林老板身體不好。二老板又經常出國,所以公司業務實際上是二公子搭理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這位二公子還熱心公益事業。我聽說他在鄉下好多地方都修了學校,還有醫院,甚至幫著一些農村修了公路和飲水池。我老家就有不少人很佩服他的。”
“真的?”
張子文好奇的看向林仁泉。他點點頭卻沒有說什麼。聽著阿拉桑介紹二公子的事跡,張子文無聊的觀察著從他們身邊匆忙經過的工作人員,過了好久才開口:“像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忠良仁厚,那就一定是大奸大惡之人。”
“你什麼意思?這誰說的?”
林仁泉和阿拉桑向張子文。張子文趕緊站起來:“我什麼都沒有說。肚子餓了,阿拉桑還是帶我找個地方吃飯吧。”
林仁泉也站起來:“我還沒有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呢。今天中午就由我來請你吧。”
阿拉桑在他背後朝張子文指指,臉上滿是不屑:“這個他拿手,除了吃喝玩樂,就什麼都不會。”
……
西餐廳環境不錯。裝修的很有點異國情調。(廢話,這本來就在外國。不過這西餐廳不是大馬,更多的像是歐洲。)這裏距離賭場酒店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如果不是林仁泉帶來,張子文根本想象不出在一片山崖的背後,竟然還躲著一家豪華餐廳。
這應該就是阿拉桑提到的米茲林三星級餐廳了。看來阿拉桑也隻是知道這個地方。因為進門的時候,他跟張子文一樣好奇的看著門廊兩邊裝飾繁複的兩尊雕塑。
雕塑是兩個人像,紫銅色女人**,皮膚上都是複雜蜿蜒的花紋,配合細膩的肌膚紋理,張子文調動了所有的意誌力,才總算沒有像阿拉桑那樣伸手往女人那高高翹起的嫩乳上摸過去。
“啊……”
阿拉桑仿佛被電了一下,飛快的收回了手。林仁泉哈哈大笑起來,張子文發誓他看到雕塑朝著自己拋了一個媚眼。
“活的?”
“你們兩個運氣不好哦?這裏一個真雕塑一個假雕塑,如果你們第一次來選了假的,就會有優惠的。”
林仁泉笑著當先往裏走。阿拉桑幾個手指搓幾下,發現張子文盯著自己,猥瑣的笑了一下,擠眉弄眼的小聲說:
“手感不錯哦!”
餐廳不止裝修豪華,這食物的味道確實不錯。不過讓張子文不理解的是,這種算是頂級的餐廳,怎麼也賣米粉?還有臉自稱意大利麵條。
喝下第二瓶紅酒,林仁泉開始有點醉意,端酒杯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坐在他旁邊的阿拉桑相比之下強了不少,端起一杯酒就摸在自己臉上摸,然後沿著手指全部灌到鼻子裏麵。
“我們吃完了,要不今天就到這裏好不好?”
張子文喝完自己杯裏的果汁提議,林仁泉抬起手朝遠處服務員做了一個手勢,搖搖晃晃站起來就往外麵走。
“這,還沒有結賬呢。”張子文摻著阿拉桑跟在後麵。他手裏還提著第三瓶紅酒,正摸索著要往耳朵眼裏灌。
“我是這裏的VIP。記賬的。”林仁泉揮揮手,一張鈔票塞到服務員手裏當小費,徑直往外麵走去。
“妹妹,你的胸好挺啊。”
走到門口阿拉桑突然開始發酒瘋,推開張子文就往一尊雕塑胸上摸去。這次他選的可是真雕像了。張子文趕緊趕過去拉住阿拉桑,朝對麵的真人道歉,雕像又朝張子文眨眨眼。這雕像還真好看,眨眼都透出一種風情。
突然間出現在門口的女人卻比雕像更有風情。一間灰白兩色的風衣下,一位佳人出現在餐廳門口。走在前麵的林仁泉突然停下來,原本有點踉蹌的腳步瞬間變成了立正的姿勢。臉上一直帶著的那種玩世不恭。或者說無聊的神情變成了嚴肅。仿佛一瞬間,林仁泉從一個頑皮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成年人。
這個女人我認識。看到門口的女人第一眼,張子文這樣告訴自己。仔細再看了一眼,張子文大吃一驚,門口的女人竟然就是前天晚上在首都機場遇到的那位紅衣女人。
女人根本沒有看張子文和站不穩的阿拉桑。也許是因為林仁泉身上的酒味,女人忍不住皺起眉頭捏住鼻子。
“怎麼中午就喝這麼多?”
林仁泉沒有解釋,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裏,小聲但是清晰的說了一句。
“媽媽,早。”
黑夜裏,高原上的風還是很厲害。偶爾從山脊間穿過的風吹到樹葉上,嗚嗚的聲勢嚇人。加上寬葉常綠植物雖然張的高高大大,卻往往都是空心軟骨,在風的勢力壓迫下。經常東倒西歪沒有站像,在黑夜裏看起來就更恐怖片裏的場景似的。
這恐怖片之所以流行,據說是因為通過恐怖的體驗和解脫,來舒緩現代人們因為過於忙碌而疲憊的心靈。換句話說:就是現代的人們心靈都已經麻木,很難產生正常的感情,隻能通過恐怖片的刺激。來恢複人類特有的情感。就跟吸毒似的,當某人覺得香煙不過癮的時候,是不是總想著要來點夠勁的?一個道理。
可惜了這麼好的氣氛,坐在草地上的兩個人現在都沒有心思來體驗鬼屋的效果。阿拉桑喝得醉醺醺的,連坐都坐不穩,不是張子文攙扶,怕早就滾到路邊的水溝裏了。這東南亞人的酒量真不怎麼樣,大半瓶紅酒一般都能被放倒。如果按國內的喝法,先白的,再紅的,最後啤酒漱口,喝完就可以直接送醫院,其實去殯儀館也可以,就是不知道程序對不對。
阿拉桑固然人事不省,張子文卻是很清醒的。雖然喝點小酒,可在聽到林仁泉那句“媽媽”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這林家二公子年紀多大啊!雖說貴家富公子都保養的好,可是看樣子應該不會比張子文小,再說他上麵還有一個哥哥。這麼看來紅衣女士也要算張子文的長輩了。
這一道討論輩分的時候,什麼問題都變得麻煩了。比如張子文打從爺爺開始,在同宗裏年紀最小,可輩分還留著。到了他爸爸那一輩,加上到學校當了老師,這輩分更是落實的。據老人講,當年宗族裏過年吃祭飯的時候,老人家都可以跟著宗族長輩上正席。
因為讀書耽誤了張子文爺爺和爸爸結婚,到了張子文這輩,那輩分跟年紀就差得更遠。據說在鄉下還有白胡子的老頭搶著喊張子文二大爺的事情。嚇得張子文根本就不敢回鄉下老家。
如果按照這輩分,那天晚上張子文摸得……不過那天晚上好像也沒有做什麼吧。摸摸看看,應該不算亂那什麼的吧!
張子文看著樹葉在黑暗裏胡亂跳舞,思緒也跟著胡亂遊逛,突然間聽見“哢噠”一聲。這聲音可不是山風吹出來的。這應該是樹枝折斷的聲音,如果被風一吹樹枝就斷,那現在怕滿山都是光凸凸的樹杆才對了。
“誰在那裏?”
張子文對著黑暗喊了一句,手在地上摸著……連塊石頭渣滓都沒有摸到,地上厚厚的草軟軟厚厚,跟武器完全不相幹。
三四個黑影出現,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樣子。卻沒有人回答張子文的問話。幾個人慢慢散開,拉成一條直線。相互之間間隔著幾米靠攏過來。這是要包圍啊。張子文一咕嚕爬起身,拖著癱在地上的阿拉桑就要跑。雖然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可看這架勢就不像是準備來做文藝表演的樣子。
阿拉桑那是真醉了,不過張子文喊叫還是踹上幾腳,就是賴在地上不動。人都說這喝醉的人重,也不知有沒有什麼道理,可現在張子文就是拖不動他。眼看著四個黑影慢慢封住了三個方向,最靠近的一個甚至能看清楚手裏還拿著根棍子。
拖著阿拉桑往後退,醉醺醺的阿拉桑一邊哼著小調,一邊還掙紮著要賴在地上不動。張子文拖了幾步發現黑影越來越近。從遠處射來的燈光在他們手裏反射出來。那點點寒光告訴張子文他們手裏其實都是砍刀。兩尺長的砍刀,砍榴蓮和砍腦袋,都同樣有效。
張子文是個好人,遇到危險當然不會就這樣把朋友扔到一邊不管。雖然阿拉桑還不算朋友,不過張子文……就算真是朋友這個時候也要先顧自己才行啊!再不跑就沒有機會了。可……問題是現在跑不了。
現在張子文穿的是阿拉桑買的一件西服。關鍵時刻,這袖口的扣子竟然扣在阿拉桑的衣服上。黑燈瞎火的,張子文摔了幾次也沒有解開,一用力把三顆紐扣都扯斷,可已經沒有跑的機會了。最近的一個人出現在張子文麵前,手裏散射著寒光的砍刀自上而下劈了過來。
張子文猛的往後退一步,背後抵在一棵棕櫚樹上。刀鋒劃過麵前,帶來一股寒意。第二個人橫著一刀往張子文脖子砍過來。低頭閃過,張子文失掉重心倒在地上。砍刀在他頭頂深深砍入棕櫚樹。第一個人又朝著張子文頭上砍下來。
這次再沒有辦法躲開了。張子文隻能閉上眼睛等死。
“啪”
槍聲在黑夜裏很響很刺耳。又是兩聲槍響。兩個黑夜慢慢倒在地上。另外兩個轉身往黑暗中跑,很快消失在樹林裏。
張子文嚇得渾身發抖,歪倒在地上等著砍刀或者子彈降臨到自己頭上。等了好久卻一直沒有什麼發生。睜開一隻眼睛,從眼角偷看一下,發現一隻手伸在自己麵前。順著手往上看,一位中年人正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