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兒沉思好久才接過話題說:那……他們究竟想要什麼?
張子文很肯定的說:他們想要那家選礦廠。
林可兒:可是這選礦廠對我們應該是有利的啊!
張子文和莉莉絲之間是說的英文,可林可兒和張子文之間的談話當然是用中文。可是這幾天莉莉絲跟林可兒一起多少也懂了一點中文,聽到兩人的話突然插嘴說:你們倆是不是談到了選礦廠?
林可兒驚訝的問:你知道?
莉莉絲:你們究竟談什麼生意我不知道,可是選礦廠卻聽我大哥說起過。前兩年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他來看過我一次,那一次他就說起過到英國主要是找尋選礦的相關技術的。
張子文:你還記得當時你們兩人談話內容?
莉莉絲疑惑的看看林可兒,林可兒摟著她說:你記得多少就說多少,沒關係的。
莉莉絲想了想說:別的我也不記得了。那是我大哥第一次看我,其實我們兄妹兩個很少見麵,他大我很多歲,我出生的時候大哥就在國外讀書。
而且他是長子所以可以繼承整個家族財產,而我不過是個女孩,雖然父親很喜歡我可是作為族人實際上根本不受重視。那次他到英國學校看我,不過是因為他恰好要找的一個教授就在我們學校裏有課。
雖然看不見莉莉絲的臉,可是語氣中那種無助和寂寞卻異常清楚。雖然出生在酋長家裏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莉莉絲卻依然有著可憐的命運,而林可兒卻有著相同的經曆。把臉貼過去安慰著莉莉絲,可是一滴眼淚卻從林可兒眼裏滑落出來。
張子文:那……你們究竟談到些什麼?
莉莉絲:我記得他跟教授談話的時候提到了鉻。其它事情就不記得了。
張子文:鉻?那是什麼
自然界中主要以鉻鐵礦存在,分布很廣但是在上國卻算稀缺資源主要分布在西藏一帶。鉻主要用於製造不鏽鋼和工業用。是人體必需元素之一但同時對人有毒。
房間裏,杜宇鋒奇怪的看著麵前的張子文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大早跑過來問這些問題。整理一下思路杜宇鋒說了一下自己對鉻的了解。張子文坐在那裏一句話不說隻是打量在房間裏的布置。
張子文:你房間裏怎麼沒有花也沒有花瓶?
杜宇鋒:沒有花當然就不需要花瓶。你一大早跑到我房間來就是要問這些不相關的問題?
張子文四處看看他的房間同時提出關鍵問題:如果按照夫曼要求那樣用他的技術建一個選礦廠。我想知道鉻會怎麼樣,是留在剩下的礦渣裏還是在精煉礦石裏。
杜宇鋒:你是說那座礦山裏有鉻?
張子文:我不知道。隻是想問問你,畢竟你才是專家。
杜宇鋒撓撓頭想了一下說:鉻鐵礦是一種伴生礦,夫曼建議采用的選礦方法不能從根本上分離鉻,但是相比而言礦渣裏鉻的含量應該更高。但是先決條件是礦石中本身要有很高的鉻含量,否則即使是再精煉也沒有實際冶煉價值。
張子文:你能確認這礦石裏鉻含量很低?
杜宇鋒:不能。我隻是做了最簡單測試證明礦石裏含鐵,其它必須要到實驗室才能化驗得到結果。
張子文:也就是說如果礦石中鉻含量高,那麼按照夫曼說的建立選礦廠之後,我們會拿走鐵礦,而他們留下的將是鉻礦石?
杜宇鋒揉揉臉。讓自己完全從隨意中清醒過來說:沒錯。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就真是要了芝麻。而他們拿走的才是西瓜。鉻可比鐵值錢的多。
張子文站起來往外走,到了門邊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問:我在機場幫著運行李的時候好像注意到你有個大旅行箱,你說裏麵裝的都是化驗用器材。那個皮箱呢?
杜宇鋒:前幾天我們匆匆忙忙從老房子那裏跑出來。第二天行李被送過來的時候,他們告訴我說有一個皮箱不見了……
張子文:恰好就是你裝儀器的皮箱對不對?我還想知道如果你有這些儀器,能檢測出礦石裏含鉻嗎?
杜宇鋒:鐵礦石中一般都有鉻。主要問題是含量多少。如果有儀器哪怕隻有帶來中的一部分,就算不能給出準確值可我至少可以判斷出鉻含量多少。不見了一個皮箱就正好是需要的,真是太不巧了。
張子文:我覺得是太巧了。還有一個問題,誰知道你的儀器是裝在哪個皮箱你的?
杜宇鋒:誰知道?你是指考察團裏麵?……應該隻有衛魁吧。當時在機場的時候他搶著幫忙運行李的時候說我這個箱子很重,我就說裏麵都是儀器之類的。他還哦了一聲說那可要輕拿輕放。
張子文:這樣啊……那我不打攪你睡覺了。反正這幾天也不會有什麼事做了。
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隻有盧靖一個人在裏麵。看見張子文回來盧靖馬上貼過來,摟著他的腰問情況。張子文沒有說話而是觀察著自己的房間。這度假酒店實際並不是一棟房子,考察團眾人也沒有住一起。而且張子文與杜宇鋒也不熟所以剛才是第一次到他房間。對比兩間房張子文總是感覺有不同,可是卻一時說不出不同在那裏。
盧靖:你看什麼?為什麼不說說剛才你找杜宇鋒究竟問出什麼了?
張子文拉起盧靖往外麵走。貼在她耳朵邊小聲說了句:出去說:隔牆有耳。
盧靖疑惑的跟著一起到院子裏,兩人站那裏正要說話突然周鬆走過來,一手拿著一盒象棋一手提著一大壺飲料和兩個杯子。周鬆朝張子文說:這麼好的天氣,我們兩個閑人來殺一盤怎麼樣?
張子文沒有心情的回了句:算了,我棋很臭。
周鬆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拉著張子文往院子一角的休閑椅走去還說著:棋湊沒關係。隻要能聊天就行。那裏可沒人偷聽。
周鬆最後一句話讓張子文警覺起來沒有在反對。兩人走到休閑椅旁坐下,周鬆給每人到了一杯水然後擺好棋說了句我先。就把自己的老將移到九宮格外。
張子文看著這奇怪的招式有點發呆,周鬆朝一邊使個眼色。張子文看過去發現一個園丁模樣的黑人正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張子文拿起車一把打掉周鬆的邊卒,就看見那個黑人眉頭明顯的皺起來。周鬆小聲的說:看見沒有,那邊可有個會下上國象棋的黑人。說不定他還是高手呢。
兩人擺好象棋重新開始,從眼角張子文看見那個黑人園丁又看了一會終於收拾自己東西走開了。周鬆拿個炮換了張子文一馬說:你查出點什麼沒有?我看你一大早可就到處跑。
張子文:你什麼意思?我就是到杜宇鋒房間裏問他幾個問題。你監視我?
周鬆笑起來說:你到杜宇鋒房間我可沒有興趣管。可是我老婆卻看見天沒亮的時候有個人跑到那黑人小姑娘的房間裏。這可有點意思了。
張子文:我妹妹在那裏我是看我妹妹的。你究竟什麼意思?
周鬆看看四周沒人才愜意的往椅子上一靠說:算了,不跟你打啞謎了。我們還是開門見山談問題吧。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
張子文:那天聽你夫人說過,你好像是在一家公司搞業務吧。可我覺得你不是。
周鬆:不錯,你很敏感。這樣說吧,你們幾家公司合作要拿下這個鐵礦進口項目,你認為國家會不重視?
張子文:……你是說……你是警官還是……
周鬆笑著說:我幹嘛要當警官?我就是一老百姓而已。
張子文仔細打量著他發現那種笑容根本就是一種職業性的皮笑。撥弄幾下手裏玻璃杯張子文才開口說:你究竟是做什麼的?
周鬆:國安。
張子文點點頭說:那你和張尹真是夫妻?我意思是為什麼這麼巧彭天宜恰好就選了你們兩個一起來考察?
周鬆:她當然是我老婆。你不覺得她很可愛?至於彭天宜為什麼選我。完全因為我老婆真的喜歡股票,可是技術差運氣更差,自從開始買股票就衝沒有賺過,你看最後不是從股民變成了股東。
張子文:真是這樣簡單?
周鬆:當然我也幫了點忙。好歹找個機會能到黑州玩一趟嘛。當年結婚的時候我就答應帶她出來玩的,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張子文:可這次機會真不怎麼樣。
周鬆:還好啊。除了我們被困在這裏以外沒有什麼不好啊!這裏有吃有喝。住的環境也很不錯,而起每天出去看看動物真的很享受。
張子文:你又不老實了。
周鬆:我當然可以老實,可你也要說說你調查出來什麼結果沒有?你知道我老婆有的時候真的有點……所以對生意上的事情完全不明白,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張子文:那你能告訴我一些什麼呢?
周鬆又笑起來,這一次卻是真心的:好握先說。我可以告訴你這裏有人能聽懂中文。
張子文搖搖頭說:這不算因為我也知道。剛才那園丁連象棋都會下,當然能聽懂中文。
周鬆:你耍賴皮。這明明是我先知道的不過就是剛才做個測試讓你看見。
張子文:那也不算,你總要說點我不知道的事情才好啊。
周鬆:那這件事你知道嗎?這裏有人能看穿別人的心思。
張子文突然想起了柳月兒,難道這世界上還有人具有她一樣的能力?想想這世上既然有數不清的人,那麼出現兩個有相似特殊能力的人應該是可能吧。如果這樣……
周鬆:好在能看穿心思的人他不懂中文。懂中文的又是個笨蛋,所以我們才沒有什麼老底都讓別人知道。你好像不奇怪有這種事情……難道你也能看穿我的心思?
張子文趕緊掩飾說:沒有,當然沒有。不過我記得我家門口那個蹲在地上算命的瞎子也說能看穿別人心思的。你怎麼知道的?
周鬆哈哈笑著說:記得那天你的車開進坑裏的時候,另一輛車的司機嗎?他總是找機會往你身上抽,我想他就是借機靠近你想探知你想什麼。可是我懷疑他能知道我腦子裏的想法,卻沒有辦法知道你的想法。你真的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