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劉雲做飯,今天該輪到她的。
劉雲不以為意,哈哈一笑:“多正常啊,我也經常這樣。你先等著,馬上出鍋。”
望著他忙碌的身影,沈纖纖不自覺便想起那個人來。
也不知他給她做菜時,是什麼情形。
早飯做好,劉雲一回頭,見沈姑娘目視前方,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遠處。
他伸手在她麵前晃了一下:“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沈纖纖衝他一笑。
劉大哥講義氣,對她非常照顧。但是在她心裏,還是不一樣的。
接下來的幾日,沈纖纖都沒再看見晉王。
說來也奇怪,他想方設法在她麵前晃蕩時,她壓根不想見他。一看見他就感覺心煩、氣惱又難受。
第一天不見他時,她覺得十分舒心,還暗鬆一口氣。
第二天不見他時,她感覺挺不錯,多清靜。不用擔心他突然冒出來。
第三天不見他時,她感覺還好,同時又隱隱有些遺憾,這三天時間可過得太快了。
然而到第四天,仍不見晉王身影時,沈纖纖隱約有那麼一絲絲的懸心。
他一次性給了三首情詩,說不日定歸,那大概期限就是三天。
為什麼到第四天,仍不見身影呢?
倒也不是想念他,就是擔心他會不會有危險。
正月初七下午,陽光不錯。
沈纖纖從街上回來,將新購買的蔬菜、生肉放置到廚房。
剛一出廚房,就聽見與鄰居孟家相隔的牆上有聲響。
她下意識轉頭看去。
待看清那人麵容時,沈纖纖微微一怔,收回了目光。
不是晉王蕭晟,而是章從。
章從正在梯子上,半真半假地修剪枯枝。
兩人視線相撞,他自牆頭一躍而下,動作幹淨利落,抱拳施禮,神態恭謹:“王妃。”
沈纖纖近來與晉王關係不睦,不想見他。但是對於章從,也不好太過無禮。
她輕輕“嗯”了一聲,就要離去。
卻聽章從在她身後主動說道:“王爺帶人去剿匪,很快就回來了,王妃不用擔心。”
沈纖纖停下腳步,嗤的一聲輕笑:“誰擔心他了?”
她心想,原來是去剿匪了,怪不得他說有事。
她聲音極低,章從沒有聽清,大膽跟上一步,低聲解釋:“宛城的蘇大人求助,說附近盜賊猖獗,為禍一方,王爺帶著兄弟們過去了。三五天就能回來吧。”
章從自我感覺,可能解釋的有些多餘。興許王爺自己跟王妃提過了呢。
他作為晉王心腹,隨其暫住孟家。王爺半夜翻牆越戶之事,他隻是佯裝不知罷了。
這幾日章從一直待在孟家偏院,並不主動到王妃麵前。
他心思活絡,知道有的主子爭執時,會遷怒於下人。雖說王妃未必是這樣的人,但他也沒必要近前自討沒趣。
今天是正好碰上,不上前廝見說不過去。
沈纖纖“嗯”了一聲,沒再說話,轉身回房了。
章從撓一撓頭,轉身又跳過了院牆。
白天還有陽光,到了夜裏,忽然北風大作,愈發寒冷。
待次日清晨,起床一看,不知何時開始下雪。此時已積了白乎乎的一層。
雙足踏上去,咯吱咯吱響。
沈纖纖細細瞧了瞧,約莫有半寸。
她瞥一眼窗台,見幹幹淨淨,隻有偶爾被風吹來的雪花。
沈纖纖心知,晉王一行,多半還未歸來。
也不知下雪之後,會不會更艱難一些。
這是蕭晟帶人進山剿匪的第五天。
正月初四一大早,晉王就去了宛城衙門。
出發前,他特意看了看棠棣院的正房。
房門緊閉,知道纖纖尚未起床,他沒去打擾,直接出門而去。
得知晉王願意親自襄助,蘇大人感激又欣喜,連連道謝,又派遣幾個熟悉當地地形的衙役陪同前往。
蘇大人十分遺憾:“下官也想王爺一同前往,怎奈手無縛雞之力,恐成王爺拖累。還請原諒則個……”
他本想再多說幾句,見晉王麵色沉沉,明顯不欲多言,就訕訕地噤聲不語。
晉王清點了一下人數,率眾出發。
有熟悉地勢的向導,他們一行人抄小道摸到了匪盜的老巢。
一場廝殺,解救了兩名被擄劫至此的年輕女子,殺死三個悍匪,活捉九個餘黨。
唯有匪首阮紹不見蹤跡。
眾人手中舉著火把,將山寨照得如同白晝一般,但翻遍每一個角落,都不見阮紹蹤跡。
“我們大哥有萬夫不當之勇,他肯定會回來救我們的!”
被活捉的土匪不服輸,口中猶自叫嚷。
“我們大哥會造火藥,他一定會為我們報仇,把你們炸得粉身碎骨!”